崔越這才反應了過來,先前薑褍一直對他和顏悅色,他以為薑褍很好說話,就忽略了他的身份。如今被薑褍這麼一瞪,嚇得連忙跪下,惶恐地說道“末將不敢!”
“一邊待著去!”
“我東海是在《臨河公約》上,被大夏皇室承認的王國!可南宮氏叛亂東海,占據三城,自立隨國,並沒有得到大夏皇室的承認!你這話說得,卻是混淆視聽!”薑褍對耿長雋說道。
耿長雋沒有認同他的話,而是說道“《臨河公約》是你們七國強迫大夏皇室簽訂的,隻是你們七國的一塊遮羞布而已。”
“本王子不與你做這口舌之爭!你已經無路可逃,本王子見你是個將才,有心保你一命!隻要你扔下武器投降,本王子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多謝殿下美意!我意已決!今日就是血灑當場,也絕不投降!”
“哦?是嗎?”薑褍並沒惱怒。
這時,從他身後走過來幾個士兵,還押解著一對母女,走了過來。
“慈兒!夫人!”耿長雋見到這對母女,驚聲呼喊了出來。
“爹爹!”
“夫君!”
這母女見到渾身血跡的耿長雋,亦是掙紮著,想要衝上去,卻被士兵給死死地摁住。
“薑褍!你不是君子!你放了我的妻女!有本事衝我來!”耿長雋滿眼怒火,握著長劍的手用力地顫抖。
“放了她們?我可以放了她們啊!放了她們之後,她們就來到你的身邊,然後與你和這些士兵一起,被本王子亂箭射死?”薑褍冷笑著說道,“你就這麼巴不得你妻女跟著你送命?”
“你”
“本王子並沒你想象的不堪!我不會殺她們,反而我會將她們送到臨淄,給她們一個安定的居所!隻是,你負隅頑抗,不肯投降。如果就此死了,以後在她們的生活中,就要背上父親、夫君是叛賊之名,你認為她們會活得開心?過得安寧?”
“我”
“願不願降,你自己決定!”薑褍說道,又對那些抓住耿長雋家眷的士兵說道,“放開她們!”
士兵們放開這對母女,母女二人飛快地朝耿長雋跑了過去。
耿長雋手中的長劍“叮”地一聲,掉在了地上,將母女二人擁抱入懷中。
“給你半盞茶時間,你有三個選擇,一是投降,所有人都不會死!二是,你自殺,將她們交給本王子,本王子保她們性命無憂!三是,狠下心腸,所有人都會死,包括她們兩個!”薑褍又說了一句,背過身來。
“爹爹!慈兒害怕!”小女孩眼淚嘩嘩地流著,弱弱地在耿長雋的懷裡說道。
“慈兒乖,不怕不怕!”他心疼地抱著自己的女兒,內心掙紮萬分。
“夫君,你受傷了”妻子心裡無比心疼地撫摸著他身上的鎧甲,哭著說道。
在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丈夫、父親。
一家三口就在眾多士兵的包圍之中靜靜地訴說衷腸,戰火燃燒著城牆,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在這一刻,彷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耿長雋向前走出一步,看著薑褍的背影,問道“你說的話可算數?”
薑褍轉過身來,平淡地說道“本王子一言九鼎,說出來的話,絕對算數!”
耿長雋看著地上被他殺死的那些士兵,思緒萬千,又問道“即便是我殺了你這麼多人,你也願意保我妻兒性命?”
薑褍一臉平靜,看著他,良久,才歎了口氣,說出一句話,“看來你是選擇自裁了?”
耿長雋雙膝跪地,言語哽咽地說道“耿長雋願降”
“報!”正在薑褍為收了耿長雋這位智將而開心不已的時候,一快馬探子疾馳而來。
那探子翻身下馬,說道“啟稟殿下!衛將軍追逐南宮恂叛賊三十裡,卻遭遇北蒙錦甲軍,苦戰不得勝,被迫退守至漢寧渡口,懇請殿下派兵增援!”
“什麼?錦甲軍這麼快?”薑褍一陣心驚。
錦甲軍名聲在外,衛彰的三千銅雀營根本不是對手,如果衛彰折在錦甲軍手中,衛平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崔越!汲水縣現在交到你與耿長雋手中,你們迅速清掃城中頑固叛逆,維護汲水安定!如若有分毫差池,本王子拿你是問!’”薑褍當機立斷,又對傳令兵說道“本王子先率本部人馬,前往增援!令智廣茂將軍聚攏士兵,前往營救!”
畢竟進城之後,智廣茂所率的士兵就在城內四處圍剿那些逃竄的南宮恂的人,所以要全部聚攏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他現在隻能先率手頭上的幾千羽林衛和火槍隊出發。
城破之後,衛彰便率領三千銅雀營的士兵,馬不停蹄朝北追。
南宮恂慌忙而逃,那些跟隨逃亡的人慌不擇路,一路之上留下了很多蹤跡,根本沒有時間去布置,隱藏行蹤。
這讓衛彰輕而易舉地追了上南宮恂,隻是在這時刻,卻碰到了前來增援南宮恂的錦甲軍,而且並不是先前探子說的三千人,足足有五千人。
兩支軍隊展開了一場遭遇戰,衛彰的三千銅雀營雖然也是精銳,但是比起錦甲軍還是稍有不如,倉皇迎戰之下,付出了四五百人的代價後,退守入汲水的漢寧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