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溥實在聽不下去了,說道“靖海侯怎麼還想不明白呢,現如今,若無開疆拓土之功,這國公的爵位想都彆想,本來,雲南平叛也不夠資格,但是陛下開恩,可以認定這份功勞足夠加封國公,靖海侯卻推三阻四,這是何故?”
張鶴齡心說,是我想不明白,還是你們裝糊塗,雲南那地方山高林密,瘴氣彌漫,現如今土司叛亂,危機四伏,弄不好小命都要搭在那裡,還談什麼國公?
“其實,在下不懂平叛,這事真辦不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君臣都在用看傻子一樣的眼光看著他,你不會平叛,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親率三百將士遠征夷洲,正麵擊潰五千扶桑水師,現在跟我說不懂平叛?
騙鬼呢!
就算你想推脫,起碼也要找個像樣一點的借口,不要把人當白癡啊!
徐溥笑了笑,說道“若是靖海侯不懂平叛,當初夷洲島一戰,定是將士們作戰勇猛,與靖海侯沒什麼關係了。”
丘浚隨後說道“既然如此,靖海侯這個爵位,想必也是受之有愧了。”
張鶴齡趕忙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夷洲島一戰是抗擊外敵,打就行了,彆的不需要考慮,但是雲南平叛則大不相同,這是內部矛盾,不能老是打打殺殺的,要和平解決。”
弘治皇帝眼前一亮,張鶴齡這句話說到他心坎裡去了,雲南土司叛亂之事,兵部幾次上奏,準備派兵圍剿,都被留中不發,最大的原因,就是弘治皇帝不忍心跟這些土人兵戎相見。
張鶴齡說得對啊,大家都是一家人,出了什麼事也要以和為貴,坐下來商量商量不行嗎?
大不了談談條件嘛,你想要什麼,儘管提出來,有什麼事是不能解決的?
反觀兵部這些二貨,特彆是馬文升那個老家夥,整日以君子自稱,完全不懂變通,出了事就知道動刀動槍的,多傷和氣啊!
弘治皇帝看張鶴齡的眼神變得有些期待,如果剛才說讓他去雲南隻是給個晉升的機會,現在卻不同了,雲南這檔子事,還就非你不可了!
“靖海侯所言有理,雲南平叛一事,就這麼定了!”
張鶴齡心中暗道,合著我說了半天,全白說了,怎麼就落在我頭上了?
我明明說的是不去啊,你們幾個都聾了嗎?
“陛下,臣以為,此事還需斟酌一二。”
“隻要你能把這件事和平解決,晉升國公一事,朝中若再有異議,朕替你做主!”
張鶴齡愁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我是真的不想去啊,讓我在京城混吃等死,當個廢物不行嗎?
封地都還給你了,你還想怎樣啊?
就不能讓我過幾天安生日子?
“臣的意思是,此事需要一位德高望重之人來主持,臣畢竟還年輕,不足以當此大任。”
弘治皇帝想了想,這番話也對,這次要委派的人必須恩威並施,老成持重,最好是朝中德高望重之人,張鶴齡雖然在京中有些名氣,但是千裡之外的雲南,誰認識你是誰啊?
倘若那些土司看到朝廷派了一個小白臉過來主持大局,能乖乖聽話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