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一漫抬眸看著皇帝痛心疾首的神色,心知,就算你跟他說‘江山何處用將軍’,也隻會戳同他那薄如蟬翼的自尊,無法有任何改變。
“春闈沒有幾日了,父皇是打算替七皇妹找個如意郎君嗎?”
大公主沒了,還有七公主可以籠絡寒門學子。
被戳穿心思的皇帝神色越發冷漠,“等春闈結束,便會安排送嫁之事,回宮吧。”
“大公主,請。”
一漫抬眸看了一眼皇帝,心知皇帝已經做了決定,拂袖轉身離去。
出了延英殿,便由管將軍帶回。
路過清寧宮,見暗處有個身影,管將軍立刻警戒,上前詢問。
隻見高嬤嬤從樹陰影處走出來,“皇後娘娘已經知道了陛下的意思,想再見一麵大公主。娘娘知道管夫人如今在老家無人照料,已經讓傅家的人過去了,還望管將軍寬容半刻,此事過後娘娘會親自同陛下說的。”
管將軍糾結猶豫一番,抬了抬手,讓身後的羽林軍後退。
高嬤嬤引著一漫進了清寧宮。
一漫看著眼眶通紅的皇後,便猜到她哭過了。揚起淡笑,上前行禮,“兒臣參見母後,母後不要擔心,兒臣不會去沙陀國的。”
皇後啜泣了兩聲,“你不去能怎麼辦?這是你父皇的意思,你為何不早跟母後說你與泰雲侯的事情.”
一漫愣怔了一下,“母後.也不信我嗎?”
皇後隻是紅著眼不說話,高嬤嬤無奈的歎息一聲,“娘娘自然是信大公主的,不然也不會讓老女去等著大公主。”
一漫心中生疑,麵上的笑意漸漸消散,“本就是汙蔑,證據定然可以找到。母後能聯係到宮外,若是讓傅家去宮外仔細尋找,定然能尋到些證據。倒時無論是上奏折還是敲登聞鼓,都可以引起”
“混賬,你自己做的混賬事還不夠,還要連累傅家嗎?你有沒有想過本宮,想過你皇兄,想過傅家無辜之人?”
一漫淡笑著微微搖頭,眼中帶著失望的深淵,抬起頭看著痛心的皇後,“母後,我已經是天下最尊貴的嫡公主了,為什麼還是得不到公平?”
“你胡說什麼?”
一漫慢慢起身,無奈的笑了笑,“也對,我和親後,皇帝必然對你和皇兄心有愧疚,從而加倍補償。既得利益者,怎麼會承認不公呢?”
“放肆——你。”
皇後眼眶發紅,手指著一漫,氣得手指發抖。
自從經過上次宋言的事情後,高嬤嬤變得溫和了些,此時看著皇後權衡利弊後的結果,也隻能對一漫投去可憐歉疚的目光。
一漫轉身前,側著身子看了皇後一眼,像是透過冰川凝視一般,讓心五臟皆涼,通體生寒。
而後,拂袖離去。
皇後捂著心口默默流淚,“高嬤嬤,她不懂啊,她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怎麼會不心疼。可是她總得想想本宮,想想太子,想想傅家啊。這是陛下的意思,怎能違抗啊。何況她去了那邊就是王後,還能在百姓心中留一個好名聲”
走出清寧宮,一漫麵無表情,突然停下腳步,對著空氣開口,“剛才你都聽到了,走吧,以後不要跟著我了。”
管將軍皺了皺眉,看向前方的黑暗,半個人影都沒有,疑惑的看向大公主。
一道微風吹過,一漫若有若無的聽到了一聲‘是’,鬆了一口氣。
如今她陷入困局,白溢也定然左右為難,一方麵要聽從皇帝對她監控或者不利的命令,一方麵白溢不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倒不如讓他走了,脫離大公主暗衛的職位,能走一個是一個。
白溢剛到宿衛處,白洪統領便迎麵走來,看著白溢出現,鬆了口氣。
“我以為你重感情,不會這麼快回來,你先待在宿衛處待命休息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