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亦或者,木葉!】
入耳的選項令宇智波鼬停留在佐助身上的目光豁然上移!!
他滿目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一手掰住自己弟弟腦袋不讓其偏離視線,又一手用忍刀抵在弟弟脖頸,隨時都能夠剝奪走其生命的始作俑者,根本就想不通年紀輕輕地宇智波荒如何會有如此殘忍的心理!!
無論是佐助,還是居住在木葉裡的居民,都是與曾經事件無關的人,
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
為什麼,
為什麼這家夥能夠輕描淡寫地將這兩個選項擺出,為什麼能夠做到毫無內疚地將無辜的人牽扯到與自己的交易當中!
不能選擇,
無法選擇,
這道題目,根本就沒有答案!!
他驀地回首,
想要再次祈求止水的幫助,但是那置身於墨綠色須佐能乎中的故人,僅是一臉冷漠地回應著自己的祈求。
對方不會幫忙,
這是需要自己一個人去完成的交易,
鼬從前者的獨瞳中讀出了這條鮮明的訊息。
求援無望,他緊咬著下唇扭轉回了視線,
遠方的蒼穹,磅礴晦澀的能量愈發清晰,愈發駭人,
即便是相隔著大半個木葉領地,
其似乎都能隱隱聽見曉組織的首領在質問著現任的火影、質問著木葉隱村所有的忍者,‘一袋米要扛幾樓’,並非常焦躁的細數著時間,想要對過往做出來自曉組織的宣判!!
沒時間了,
沒時間了!!
“曉組織的內部已經決裂,”
“現分裂成分彆以佩恩為首和宇智波斑為首的兩派。”
“前者掌握著輪回眼與外道魔像,狩獵尾獸的最終目的也是為了完全激活外道魔像這個巨大傀儡。”
“後者身邊有一個趨於人類的生物,它名為絕,雖然自身沒有什麼過於強大的力量,但是擅長自我分裂、隱匿、以及情報搜集。”
“同時,他們最近已經和誌村團藏搭上了線,雲隱村此前之所以會動作頻頻,就是他們在推動。”
“不過,不管分裂的兩派分裂現在在做些什麼,他們最終的目的都是一樣的:搜集全部的尾獸,借助尾獸的力量激活外道魔像,去完成名為【月之眼的計劃】,據說那是一個能夠開創完美的新世界,不會再有苦痛與戰爭的完美計劃!”
“關於所謂的宇智波斑,他絕不是曾經的斑本人,但其一定是正麵接觸過斑的人,更有可能就是宇智波一族某位失蹤、戰死,沒有能夠明確帶回屍體的族人,在某種機緣巧合之下進而成為了斑的使者。”
“他擁有著能夠開啟空間的萬花筒寫輪眼,能夠借由異空間虛化自己的身體,不過本身的實力很差。”
“二人離開後的據點,應該是在鐵之國境內的某個地方!”
“這是我所知道有關於曉組織的一切,”
“如果需要更多,我可以繼續去為你刺探情報!”
“求你,隻求你,能夠放過他,能夠救救他們!!”
宇智波鼬如同倒豆子一般將自己這些年所搜集的訊息一五一十的吐露,低垂地頭顱更是狠狠地撞擊著身下的湖麵。
一汪凹陷的水坑,在經曆過撞擊還未完全恢複平整之餘,又再度深陷下去。
而此間,從其肺腑嘶吼出來的祈求根本沒有停下,也根本不敢停下!!
在一段以鼬感官來說異常漫長的等待之後,他終於再次聽到了那人的聲音,然而其中言辭卻直接令之陷入了無法自已的絕望之境。
“放過他?救救他們?”
“你的願望可真是夠多啊!”
“想讓我想想,”
“七年前的那個夜晚,當族人們向你求饒、讓你放過那些什麼都不懂的年輕後輩的時候,你是什麼選擇?”
“難道那些小家夥就不無辜嗎?”
“難道剛剛出生不久,尚且在繈褓之中的宇智波旋也有罪嗎!!”
“你知道那孩子為什麼要叫旋嗎?是因為他母親希望其父親能夠從邊境凱旋而歸。”
“可是,在事發前的一個月,旋的父親就為了木葉戰死在東邊!!”
“這些你都知道嗎!!”
荒質問著,
他真不知道,連處於繈褓中的無辜族人都不願意放過的家夥,又哪來的勇氣來和自己進行討價還價,又如何能夠冠冕堂皇地說拯救無辜的人!!
此間,鼬的頭顱依舊保持著壓低、懇求的狀態,
也就在這時他似乎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
自己曾經的手段,對於整個家族來說亦根本就算不上叛變路上的救贖。
是自己,殘忍在先!
“啊啊,是我錯了,”
“殺人者又怎麼可能去費心思去記得被殺者的名字,被殺者有罪過,又是否無辜。”
“快點選吧,他,還是他們。”
“我的恩賜,可不會一直保留。”
在將心中的厭惡情緒發泄出來的時候,荒的聲音也變得平靜了一些,但是語氣裡的冷漠卻分毫不減,沒有給予任何可供商討的契機。
時間在這之後迎來了短暫的安靜。
而如同案板魚肉的佐助也終於在此刻明悟了什麼,
看著視野中如囚徒般跪伏在地、卑微祈求的哥哥,一個違背其認定,破斥其近十年偏執的真實過往緩緩呈現在了他的腦海。
宇智波荒此前所說的真相都是真實的,
曾經,為了防止木葉內亂,為了拯救自己的性命,他的哥哥和木葉高層達成了讓宇智波一族消失的恐怖協定。
現在,為了不讓自己摻和進此次的事件,那個混蛋哥哥也一直都在用自身的另類方式來保護著他!
此前,所有的蔑視嘲弄,最初的信手丟離空間術式,不過都是對方想要將之劃離出此次事件!
這些他所不知道的另類守護,都在其自身麵臨死亡的時候才被真正攤開。
“按照你的計劃,你最後是想要帶著所有秘密死在我的手裡嗎?”
佐助豁然出聲,顫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匍匐跪地的男人,心中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否則,其這近十年來的憎惡怎麼辦,近十年的敵視怎麼辦!
每日每夜,
每時每刻,
自己無不是在將那個男人當成了此生必須要親手解決的仇人!
可現在卻得知這個被自己憎恨的男人,最初的出發點竟是想要在家族與村子之間保護下自己!!
這算什麼,
這樣的結果到底算什麼?
他的人生怎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當初不乾乾脆脆地將之殺了了事,像對待父親、母親一樣!!
此刻的佐助心中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各種情緒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死死地攀附在其神經上,使之難受得根本無法自已!!
然而,他並沒有得到回應。
其曾引以為傲、最最崇拜的哥哥,現在卻卑微淪落到隻能夠重複說著‘懇請、懇請’的跪伏境地!
過往畫麵與今日落差交錯,
從心底蔓延而上的酸楚一時取締了其他所有情緒成為了此間主流,也促使之在心中做出了決定。
沒有絲毫的預兆,他竟是直接用撞向了近在咫尺的鋒銳刀具。
無法麵對真相,
不忍哥哥繼續如此掙紮、懇求的佐助,竟是決心用自己的主動求死來結束這擅自以人性命堆砌的可恨選擇!!
隻是,這樣的態勢卻在關鍵時刻被荒那如同虎鉗一般有力的手掌所禁錮,其脖頸也得以避免了屍首兩分的直接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