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議,便是要讓諸位見識見識,何為忠誠,何為國家之道。”
朱標的聲音如同雷鳴般響徹整個大廳,“我若出征,誰願隨我?”
“隨太子出征?”劉寅微微一愣,隨即冷笑,
“太子可知,如今朝中局勢複雜,文官與武將之間,如何可能一言定勝負?”
“正因如此,才需賢士之力。”
朱標不以為意,“太子雖未親征,但若能調動整個朝堂的力量,便可一舉打破局麵。”
這一番話,引得在場的眾人紛紛低頭沉思,隻有沈昊麵露疑色,眼中閃過一絲隱秘的光芒。
“太子果真胸懷大誌。”他淡淡說道,“然若要調動朝中權力,光憑一己之力,恐難成事。”
朱標的眼中忽然一亮,目光如刀鋒般銳利地掃過沈昊:“沈兄,看來你心中已有了計策。但,朝中諸位,究竟能否忠於國家,又豈是僅憑嘴上的言辭?”
沈昊的心中猛然一凜,太子這是在挑戰他的立場,也是給他一個機會。
“忠誠與否,不是我一人可以判斷的。”沈昊微微低頭,目光閃爍不定。
“是嗎?”朱標的聲音變得更冷,
“那麼,你是否願意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對國家的忠誠?”
沈昊的手微微緊握,他知道,自己若不答應,便可能失去太子的信任。
而如果答應,便意味著他必須與太子同進退,甚至可能會被卷入更深的權力漩渦。
就在這時,王鶴之站了起來,目光凝重:“太子所言極是,忠誠者必有行動。沈昊若真心為國,便應表態。朝堂之上,豈容旁人做壁上觀?”
王鶴之的話,像一把刀鋒一般刺入了沈昊的心。
沈昊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站直了身子,麵無表情地說道:“臣,願隨太子一同,助太子治國安民。”
“好!”朱標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他緩緩點頭,“沈昊,你果然不負我所望。”
隨即,他轉向台下,目光如電掃過所有文士:“既然如此,便是你們的選擇。今日之議,非是論文筆之高低,而是論忠誠之心。若你們願意效忠大明,便隨我一同力行;若心存異誌,便自可離開。”
這番話,猶如一聲巨響,震撼了整個大廳。
所有文士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有人麵色微變,心中開始動搖,有人則仍然保持冷靜,似乎在等待著太子的進一步舉動。
就在這時,魏良才突然步入大廳,輕聲向朱標報告:“殿下,剛剛收到密報,外麵有一位使者,持有一封密信,急需見太子。”
“密信?”朱標微微一愣,轉頭望向魏良才,“何人送來?”
“是來自邊疆的消息。”
邊疆?朱標心中一緊,瞬間覺得一股莫名的危險氣息悄然逼近。
他深吸一口氣,輕聲道:“來人,帶使者入內。”
大廳內的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即將到來的使者身上。
大殿之門轟然開啟,一名身披風塵的使者在兩名禁軍的簇擁下踏入正堂。
他年不過三旬,麵容憔悴卻神色肅然,手中緊握著一卷漆封密信。
使者跪地叩首:“草民陳勳,奉隴右巡撫馬弘詔令,緊急呈遞邊關密信,求太子親啟。”
朱標接過密信,指尖觸及封漆時,感覺到一絲未乾的濕意,封蠟尚溫,顯見送信途中晝夜不停。
朱標眉目凝重,指間一挑,將密信啟開,目光飛速掠過信中內容,臉色隨即沉了下來。
“寧夏衛失守,西羌叛軍突入河西走廊,鎮北將軍楊濟受傷,副將周正遇伏陣亡。”
殿中頓時如石落深淵,寂靜得幾乎能聽到眾人呼吸。
朱標將信重重放下,語氣中帶著久未有過的寒意:“諸位賢士,今朝講忠誠,天命卻賜我亂世之證。文士之言,今日便可化為國策——寧夏告急,爾等可願隨我定策戍邊?”
沈昊臉色頓變,原本已有動搖的心思,此刻卻被邊關之亂激起波瀾。
他終是抬頭:“太子,臣雖為文士,卻知‘風雨如晦,雞鳴不已’,忠誠非紙上談兵。若太子信臣,臣願督領邊疆糧草策運,兼籌軍政文案。”
朱標微一點頭,似未意外他會挺身而出,目光轉向其餘人:“陸謹,劉寅,汝等可願隨行?”
陸謹卻笑而不答,折扇輕搖:“太子高義動人,然陸某久病纏身,恐難承戎務,不若留京佐理內政,更顯效用。”
朱標眸光微冷,卻未追問:“也好。內外皆須忠誠,陸兄既願輔我京中穩局,我自信你。”
劉寅眼見陸謹未出京,自也借口隨聲附和:“太子,臣與陸兄之誌相同,願獻策都中,以安天下。”
朱標點頭,卻不語。他眼底掠過一抹譏誚,轉身望向殿外,隻道:“傳旨,命鎮北軍餘部撤至肅州,命王良統兵赴涼州,與我於十日內會寧夏城下。沈昊隨我軍策,王鶴之輔我籌軍議,魏良才主統京中軍情。餘者,各就其職。”
眾文士紛紛拱手領命,退下後堂。
沈昊卻遲遲未動,隻在簾後望著朱標的背影,眼中光芒流轉難定。
簾外角落,朱瀚立於暗影之中,目光微垂,似在評點棋局。
“係統,沈昊忠誠度現為七成五。是否觸發‘戰場磨心’任務鏈?”
【叮,任務鏈可提升人物意誌判斷力,並在磨礪後生成獨立忠誠軌跡。是否投入試煉副本·涼州風骨?】
“投入。”
【投入成功,沈昊將於涼州遭遇‘文武並試’,挑戰信念與才能雙重極限。】
與此同時,遠在京郊的鳳陽山密林,一名灰袍老者正在黑石上布陣。
他手指微顫,口中念念有詞,陣圖中心躍動著星光。
不遠處,一位少年緊張站立:“師祖,真要如此?朱瀚那人……不似凡人。”
灰袍老者緩緩睜眼,眼神如古井般深邃:“凡人豈能驅星曜?此人之來,必非偶然。他扶太子而逆流而上,是福是禍,須有天道應驗。”
少年咬牙:“若天不助我家殿下……”
老者抬手,輕喝:“閉嘴。天之所向,未可知。但我輩既修道機,便當逆星運而上,或助,或引,皆可成事。”
他手指一彈,石上星圖中浮現一道金影,赫然正是朱瀚之形。
“此人已現‘觀星術’,與我門中道脈不容。若不破其局,日後星道儘失。”
“師祖欲如何?”
“助沈昊成其破局之鑰,置朱瀚於權欲之間,忠與逆之間,心若有惑,其術必損。”
“弟子遵命。”
此時,太子府中,朱標獨坐書房,窗外風雨將至,他輕撫《太子明誌書》,再讀一遍,目光轉向窗外。
“魏良才。”
“殿下。”
“你說,沈昊若真有變心之日,你我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