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芝龍抓過筆架上的狼毫,在地圖上劃出一道赤紅箭頭:“我水師兩百艘戰船可分三隊:前鋒以十艘福船強攻港口炮台,中軍六十艘鳥船載陸師登陸,後隊包抄截殺逃竄敵艦。”
易華偉放下倭刀,五指按在案幾邊緣:“補給如何解決?”
“琉球尚寧王已密約借出那霸港。”
鄭芝龍從袖中抽出一封蓋著龜鈕印的信箋:“隻要陛下允諾戰後歸還被薩摩強占的奄美諸島,琉球願出糧五千石、向導三百人。”
窗外突然傳來戰鼓聲,那是水師夜訓開始的信號。鼓點沉悶如遠雷,震得燭火猛地一跳。
易華偉抓起案頭令箭,拇指摩挲著箭尾的龍紋雕飾。他轉身望向港口,夜色中無數火把正沿著舷梯流動,水手們喊著號子將炮彈推入炮膛。
“傳旨。”
易華偉淡淡道:“登萊、浙江水師即日集結,朕要看到龍旗插在平戶城頭。告訴尚寧王,朕不僅要還他奄美諸島——還要把島津義弘的頭顱送去琉球當祭品。”
鄭芝龍甲胄下的肌肉驟然繃緊,單膝砸地抱拳:“臣,必為陛下蕩平東瀛!”
……………
鹹濕的海風卷著硝煙味灌入鼻腔,鬆浦鎮信站在平戶城天守閣的了望台上,手指死死摳住欄杆。木質的欄杆早已被海風侵蝕得粗糙開裂,掌心傳來的刺痛讓他稍稍清醒。
港口外,明軍水師的戰船如黑雲壓境,桅杆上的赤紅龍旗在暮色中獵獵作響。
“又來了……”鬆浦咬牙低吼,喉嚨裡滾出沙啞的怒意。
自從明國那位新登基的昭武帝血洗江南氏族,平戶藩在沿海的暗樁被連根拔起。以往靠賄賂明國官吏獲取的情報徹底斷絕,取而代之的,是明軍水師愈發頻繁的襲擾。
每一次登陸,都伴隨著火槍齊射的爆鳴。
每一次撤退,都留下成片的屍體。
…………
平戶港的石砌防波堤上,足輕們蜷縮在垛口後,手指顫抖地握著火繩槍。槍管鏽跡斑斑,火藥潮濕結塊,許多人甚至沒有足夠的鉛彈,隻能往槍膛裡塞碎石。
“瞄準!彆讓他們靠近!”一名武士嘶吼著,揮刀指向海麵。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明軍戰船上驟然亮起的火光。
“砰——!!!”
震耳欲聾的炮響撕裂夜空,數十枚實心鐵彈呼嘯著砸向港口。石牆崩裂,木製哨塔轟然倒塌,燃燒的碎片如雨點般砸進人群。
“隱蔽!隱蔽!”
武士的吼聲淹沒在爆炸的轟鳴中,但—已經來不及了。
“砰砰砰!”
第二波炮擊接踵而至,這一次,是霰彈。
數百枚鉛丸如狂風暴雨般橫掃碼頭,足輕們的身體像破布一樣被撕碎,鮮血潑灑在石牆上,順著縫隙滲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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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岸!快!”
鄭芝龍站在福船甲板上,厲聲喝令。他身披鱗甲,腰間懸著那把從倭寇手中繳獲的“丸十字”太刀,刀鞘上的血垢早已乾涸發黑。
舢板被放下,數百名明軍火槍手迅速劃向岸邊。他們裝備著最新式的燧發槍,射速遠超倭寇的火繩槍,且不受潮濕影響。
“第一排——放!”
“砰!砰!砰!”
整齊的齊射瞬間撕碎了殘存的抵抗意誌。倭寇的足輕們甚至來不及點燃火繩,就被鉛彈貫穿胸膛,慘叫著倒下。
“第二排——推進!”
明軍士兵踏著整齊的步伐向前推進,槍口始終對準前方。他們的鐵靴踩過屍體,濺起的血水染紅了褲腿。
鬆浦鎮信站在天守閣頂層,眼睜睜地看著港口陷落。
“大人!明軍已經突破第二道防線!”
一名滿身是血的武士跌跌撞撞衝進來,跪地嘶吼。
鬆浦沒有回答,隻是緩緩拔出佩刀。刀身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寒芒,映出他扭曲的麵容。
“荷蘭人呢?”他低聲問道,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他們……他們的商船早就逃了……”
“哈哈哈哈哈”
鬆浦笑了,笑聲嘶啞而瘋狂。
“果然……洋人靠不住……”
他猛地轉身,一刀劈碎了桌上的地圖:
“傳令!焚毀糧倉!絕不給明軍留下一粒米!”
當鄭芝龍踏入平戶城天守閣時,鬆浦鎮信的屍體已經懸掛在梁上。
他的佩刀插在地板上,刀柄上纏著一條染血的白布——那是切腹自儘的介錯人留下的。
鄭芝龍冷冷掃了一眼,隨即下令:
“割下他的首級,用石灰封存,送往福州。另外——”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跪伏一地的倭寇俘虜:“凡持械抵抗者,皆斬。”
平戶港的大火燃燒了整整一夜,隻留下焦黑的廢墟和漂浮在海麵上的屍體。潮水衝刷著岸邊的血跡,卻怎麼也洗不淨那股濃重的鐵鏽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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