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碰撞_一鍋麻辣燙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4章 碰撞(1 / 2)

一鍋麻辣燙!

主持人你們三位將和三名快女聯合拍攝一檔節目,三名快女都是九零後的新新人類,作為七零八零後的你們,跟她們同台競爭會感到壓力嗎?

莊大江壓力肯定會有的。這些小年青就象剛出籠的小猴子,上躥下跳體力充沛,又唱又跳多才多藝,和她們一比我就成了一隻老山羊了,慚愧啊!我能不能不上台去獻醜了。

遊小果新新人類雖然朝氣蓬勃,但他們畢竟太年輕,缺乏閱曆和經驗,生活是一個對任何人都很公平的大煉爐,隻有經曆過、闖蕩過、痛苦過才會有所成長,對於所有人來說必須得經過這一過程,沒有任何人能跳過這一節。所以說我們這些年紀稍長的人還是有一點優勢的,畢竟我們經曆過其中的一部分成長過程了,我們在起步上已經贏了一籌。雖然我們在體力和熱情上也許會輸給她們一分,但在經驗和耐力上,我們又可賺回一分,所以我們沒必要懼怕年輕人的挑戰,勝利屬於勇者,與年齡無關。

凡一一女孩子光擁有年輕和美貌是沒用的,對於女性來說,風韻更重要,你沒看見當今影視界最有成就的女演員都處在三、四十這個年齡上,那就是風韻的魅力。

你要是相信一個女人對你說“小仇不隔夜,大仇記十年。”的時候,那你就將死得很慘了。天下沒有不記仇的女人,記仇對於女人來說簡直等同於潤膚霜對皮膚的滋養,潤膚霜質量越好,皮膚保養得越佳,所以女人的仇記得越牢固,生活就越有動力。如果把一個女人的大腦比方成一隻16g的u盤的話,那麼其中有4g的內容是老公孩子,有6g的內容是生活瑣事,有3g是空白,另外有3g就是打從娘胎就開始積累下來的大仇小仇。真的做到不記仇的女人,要麼是聖女,要麼是得了老年癡呆症或者得了遺忘症什麼的。

不過,第二天一清早,在“1903室”裡發出爭吵聲的並不是苦大仇深的凡一一和遊小果,而是莊大江和凡一一。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大清早,莊大江從外麵遛狗回來,一進門,見房中二女正在吃早餐。遊小果雙手捧著一爿隔夜從“克裡絲汀餅屋”買來的三明治,坐在沙發前邊吃邊看早新聞,三明治的碎屑落到沙發和遊小果的腳邊,博美犬京京見狀興奮得忘了按規矩回自己窩裡去了,而是在地麵和沙發皮麵上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高興地狂舔著。遊小果被它引得咭咭大笑,不僅如此,還把手裡的三明治掰出一些扔到地麵上給京京吃。

看到這個情景莊大江有點生氣了,他走過去一把抱起京京指責遊小果“喂,你這樣衛生不衛生。”

遊小果口中含著一大口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說“你家小狗在外麵說不定連路邊的屎都吃過了,我這三明治總比屎要衛生點吧。”

莊大江用手拍著沙發說“我不是指你喂京京的事,而是指這張沙發是你吃東西的地兒嗎?”

遊小果一愣“坐沙發上不能吃東西嗎?”

“不行。”莊大江很堅持地說“彆說是沙發,就是這個房間,就不是你吃東西的地兒,吃東西該在餐廳坐在餐桌前一本正經地吃,咱們這裡住的是上海的商品房啊大小姐,可不是陝北的小窯洞,可以坐在床上吃小菜。”

遊小果反詰道“老莊,那麼有客人到你家來你怎麼接待?有客人來總歸要用食物和飲料接待的,到時你把他們引餐桌上來招待?這樣做可有失體統啊!”

莊大江正兒八經說“我從沒有過客人,就算有客人,我也不會在客廳裡招呼他們吃東西,吃東西得有吃東西的地兒,就跟撒尿有撒尿的地兒一樣,你撒尿也在客廳裡撒嗎?”

遊小果沒話好說,隻好咕噥了一句“神經病,活該你沒客人。“說完站起身來回自己房間去了。

莊大江關上電視,見地上沙發上有三明治的碎屑,他是眼裡見不得齷齪之人,於是放下懷裡的小狗讓它去舔乾淨。

莊大江走進廚房,見凡一一穿著一身挺括的黑色正裝,正襟危坐在餐桌前,慢嚼細咽她的早餐,她的早餐簡單得讓人以為她在鬨糧荒白瓷盤子裡放著幾張生菜葉子、一隻雞蛋的蛋白,還有數隻青葡萄,不過麵前堆的營養藥倒不少,都是“安利紐崔萊”的維生素、蛋白粉之類的。

莊大江對凡一一說聲“早上好,祝你好胃口!”

凡一一的嘴唇動了動,也不知是在回答呢還是在嚼食物。剛才莊大江在客廳裡訓斥遊小果的話她都聽見了,暗中正想這男人雖然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可他訂的規矩真多,大清早的還是少搭理他為妙,省得不當心犯了他的忌,影響一天的好心情。

哪知,凡一一已經萬分小心了,還是無意中冒犯了莊大江。正在翻碗櫥為自己寶貝狗備狗食的莊大江忽然“啊”地一聲大叫起來,把凡一一即將吐出嘴巴的葡萄皮和核反倒嚇到嗓子裡去了,凡一一連咳了幾次都沒法把皮核咳出來,她翻著白眼抱怨道“老莊,你是不是嫌這屋裡有一個鬼不夠熱鬨,要把我嚇死湊成一雙啊!”

莊大江指著凡一一用作餐盤的白瓷盤問“你你……你這是從哪裡拿的?”

“從碗櫃裡啊,怎麼,是你的私人用品麼?”

“你用我的東西乾嘛不和我打聲招呼征得我的同意後再用?你知不知道我的東西沾過彆人的體液後我是不會再用的了。”

凡一一癟了癟嘴角冷嘲道“喲,一個男人象你這麼講衛生倒很少見,大概還是個處男吧?向您致敬,上海第一處男。”

莊大江有氣不打一處出,他憤怒地指責“你……你用了彆人的東西還嘴硬,你這簡直就是強盜作風。”

凡一一也煩了“這碗櫃裡堆了這麼多的碗,誰知道哪些是你私人的哪些是攝製組專備給我們用的?你又沒在上麵寫‘莊大江’三個字。”

莊大江一本正經地糾正她“不是寫‘莊大江’,而是寫‘京京’。”

“京京?”凡一一愣住了“京京不是你那隻狗的狗名嗎?”

“是的。”

凡一一心感不妙,她指著餐盤問“難道……這是京京的盤子?”

“是的。”

凡一一眼珠子都幾乎從眼眶裡跳出來了“是狗食盤?”

“是的。”

“哎呀——莊大江,你害死我了。”凡一一一邊叫著一邊往盥洗室裡跑,這是她自從搬進這幢房子裡發出的第二次尖叫,她每次的尖叫都和莊大江的那隻寶貝狗掛上號。

莊大江朝著凡一一的背影嘟囔了幾句,拿起桌上那盤早餐,連盤帶菜一起扔進了垃圾桶。遊小果早在莊大江發出“啊”的大叫時便被驚出房間來到廚房外,見到此情此景,有點不以為然的說“老莊,真把盤子扔掉啊?不過是個狗盤嘛,你為它講衛生,它可不一定理解你,上次第一次見到京京時我還見它在舔彆的雌狗的屁股呢。”

莊大江悶頭沒吱聲,從碗櫥裡另外抽出一隻潔白的磁盤,從狗食包裡倒出一些狗食,再澆上一點牛奶,遊小果嘴裡“嘖嘖”道“狗食盤也用這麼乾淨的盤子,你真把它當自己兒子養啊!再說你把狗食盤放在碗櫃裡,我們哪弄得清哪是狗用的哪是人用的呢?”

莊大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左麵純白色的都是我和京京專用的,攝製組準備的那些都是紅花底鑲金邊的,隻要沒瞎眼,一眼就能分辨出來的。”

遊小果向碗櫃裡看了一眼,幾排盤子果然排得陣營分明,白邊的在左麵,金邊的在右麵,白邊的還略有區彆,有一隻是窄邊盤,另外的都是寬邊的,顯然窄邊盤是給狗用的,遊小果佩服道“老莊,你給狗也備了好幾個盤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象你對寵物這麼用心的男人。”

莊大江得意地說“不多不多,本來三個,早餐一個盤子,晚餐一個,加上一個備用的,現在扔了早餐盤,隻好用備用盤代替了,這個凡一一啊,真是會惹麻煩。”

遊小果退出廚房,雖然她和凡一一犯衝,但是這件事上她還是同情她的,心想這間房裡真正會惹麻煩的不是蕩貨凡一一,也不是自己,而是養著一隻狗卻拚命要乾淨的莊大江。

莊大江喂完狗後,又洗淨一塊擦布來到客廳沙發前,這時凡一一已經從盥洗室裡出來坐在沙發上舉著一隻小鏡子在補妝,剛才一通狂嘔讓她的臉色都變成菜色了,現在隻好再多抹點粉塗厚點,多抹點口紅潤色點。

凡一一見莊大江又在用擦布在沙發上擦,認真得連一絲褶子縫都不放過,她歎了口氣說“老莊,你這樣累不累啊,昨晚剛看你擦過沙發,剛剛隔開12小時,你又在擦了,你這種精力要是拿一半出來放到女人身上去,屁股後麵可以跟上一個排的女人了。”

莊大江邊擦邊說“沙發上剛才被京京的舌頭舔過,所以來擦擦乾淨。”

“京京?”凡一一驚得手裡一抖,口紅畫到耳垂邊了都,她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莊大江“你說你那隻狗剛剛舔過這沙發?是我屁股下坐的這隻沙發嗎?”她希望莊大江給她一個安慰獎,給一個否定式的回答。

可惜莊大江的回答讓她毛骨悚然“對呀,正好是你現在正坐的位置上,對不起挪挪屁股好不好?嗯,這地方我得拿‘84’來擦才行。”

凡一一“嘩”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她一邊脫著身上的外套一邊懊惱萬分地喊“哎喲這次慘了,我這身dior剛剛乾洗過,都還沒穿出門哪又臟了!莊大江,昨晚就稍稍得罪了你一點點,你今早就從裡到外整我整得這麼慘,你哪還象個男人哪!”

莊大江委屈地說“我哪有整你啊?”

“就是整了,你,還有你那隻該死的狗。”凡一一一邊大喊著,一邊脫著衣服向樓梯方向跑,如今天熱,穿得本來就少,所以外麵一件脫掉後,裡麵就剩胸罩了,她當著一名男人脫衣竟然一點也沒羞澀之感。

“1903室”隔壁的“1902室”是間70平米不到的小戶型住房,這是專為單身貴族準備的住房,如今卻被《同屋麻辣燙》劇組租下,專為攝製“1903”室中的平民生活而設,攝影師大政小政一天24小時全天候服務。此時,兩人大眼小眼一齊盯著監視屏的屏幕,目送著“1903室”中的半裸的凡一一一步一扭地跑上樓梯回房去。

“哎,可惜了,”小政揉著眼皮說“她要是再多脫一點點,隔壁房間可就春光滿室了。”

大政也感歎“這女人都已經結過婚了吧,身材還保養得跟個小姑娘似的,看來她喜歡跟男人搞床上運動,興許就是保持身材的秘訣。”

小政看看大政碩壯的身材戲謔著說“怎麼,想減肥麼?也找她去玩上兩把。”

“她肯麼?”

“這種女人啊,當然得花上一點小錢,我看你請她到法國餐廳去吃上一頓,多半會答應了。”

“還法國餐廳呢,我看就‘肯德基’吧。”

“哈哈……”

“呯呯……”門口有人敲門,小政跑過去打開門,走進來的是老板李國滬。

“喲,老板,這麼早就來查崗了。”小政俏皮地說。

李國滬手裡拎著一塑料袋從“永和豆漿”購來的早餐,他把早餐往淩亂的桌上一放“我這是來慰勞慰勞二位的,怎麼樣,搞地下工作不好受吧。這還是第一天啦,往下還有得受的,所以我來關心關心你們倆的情緒。”

大政嘻嘻笑著說“我倆的情緒倒沒問題,隻是小政的女朋友見我們兩個大男人關在一個黑屋子裡,還懷疑我們在搞同性戀呢。”

小政也幫襯著說“所以呢,我們也要求調來一個女助理,幫我們跑跑腿做做記錄什麼的,聽說咱們台新聞報道組新來了個交大女畢業生很不錯的,老板你能不能幫忙動動腦筋,把她調到我們這裡來乾上幾天。”

“幫幫忙好伐啦!”李國滬用手指挑開擋在額前的一縷長發說“二男一女相處一室更容易讓你女友產生聯想了,你們兩個就把眼睛擦亮點盯著隔壁房裡那倆美女吧,哎,現在那屋裡動靜怎麼樣?”

大政報導“昨晚晴空萬裡,一夜無風。”

小政報導“今晨飄來幾片小雲朵,現在已散。”

李國滬“噢”了一聲,自言自語著說“現在他們彼此間還比較陌生,所以相處得還比較小心,等到彼此熟悉一點了,動靜會越來越大,你們可得關注緊了,如果這次節目能紅火,你們倆的年終獎紅包肯定是全組最大的。”

大政小政相視而笑。

李國滬又通知兩人“今天傍晚娛樂四組將在‘正大廣場’辦一場明星秀,請來三名快女做表演,我跟他們組的製片商量好了,到時也讓咱們《一鍋麻辣燙》的三名明星到場子上去走一圈露個臉,你們到時也跟著去。”

小政擔憂道“如果隻是到場子上走一圈,恐怕起不了多少宣傳效果吧。”

李國滬很有自信地說“你們放心,隔壁房間裡的莊大江是怎樣一種人我還不敢說。另外兩個女人可不是自甘寂寞的種兒,那個凡一一不管走到哪裡都想把自己的風頭冒在最前麵。而那個鬼女就更彆說了,隻要往那裡一站,不說一句話就可以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那些光芒萬丈的快女們被她那麼一擋,肯定黯然失色。咱們這就是花最低的價格打最好的廣告,鬼女浪婦就是咱們的金字招牌。”

大政小政對此佩服得五體投地,原來李國滬能成為yhy娛樂頻道頭號金牌製作人還是有其真正實力的,他的那個腦筋就是好,有時冒出的想法看似很出格,卻能得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來。

接著李國滬再細細叮囑二人一些細節,然後起身要告辭,走到門口時大政問“老板,你不到隔壁房裡去慰問慰問?”

李國滬搖搖那頭茂密的長發說“我今天沒帶耳塞,不方便去見他們。”

大政奇怪了“我說老板,要見他們還得帶耳塞?我聽不明白哩。”

李國滬手指指自己的太陽穴示意他自己動動腦筋,然後走出房門。大政把疑惑的目光移向小政的臉上,小政拍拍自己的大腿說“你連這個都搞不懂,戴耳塞當然是怕吵唄,你想想,隔壁三人一個個都是牙尖舌毒的種,咱們老板走進去,那還不是等於跳進了怨詞懟句的海洋,不把兩耳塞住,那他會被活活嗆死在那屋裡頭。”

大政恍然,看來領導也不好當,也有害怕的東西。

中午時分,凡一一來到巨鹿路邊的一家小咖啡館裡,閨中好友沙寶仙早已等得不耐煩了。當她看見凡一一身後還跟著一個扛著攝影機的大個子時,趕緊用皮包遮住自己的臉,很不滿地抱怨凡一一“你死過來喝杯茶,後麵也得死跟著一個全副武裝的死保鏢,你是不是覺得這樣死很風光啊。”

凡一一歎息著坐下“唉,我這是活得不耐煩自找活該,而且這種活罪還得一天天熬下去,現在我感到活著真的很累了。”

沙寶仙小心地問“咱們現在談話方便嗎?”

凡一一向侍者點了一杯藍山咖啡,然後淡然地說“你可以無視他的存在唄,這些攝影師是全天候伺候,時不時也不知會從哪裡冒出來對著你拍,剛開始我還真被他們嚇了幾跳,不過現在已經慢慢適應了。”

沙寶仙慢慢地把遮著臉的皮包放下,不過還是讓臉側對著鏡頭,她問凡一一“搬進新居第一天的感受怎麼樣?”

“哼,一個房屋裡住著一個女鬼和一個狼人,這日子過得怎樣你可以自己去想象。”

沙寶仙瞪大眼睛“狼人?”

凡一一咬著牙說“他養著一隻狗。”

沙寶仙笑得肩膀聳動“乖乖隆地洞,你要死得難看了。”她知道凡一一對彆的事物倒無所謂,唯獨怕狗。

凡一一帶著哭腔說“你說他一個大男人偏偏養隻狗,我罵他娘娘腔,他反倒咒我沒愛心,注定這輩子孤老一生,你說氣不氣人,嗚嗚……”

“那你就再找個男人嫁了,拿著一張結婚證去刺他的眼睛唄。”沙寶仙勸道。

“你以為在上海灘好男人這麼容易找啊。”凡一一抽噎著說“一來我是二婚頭,二來已過黃金齡,三來要嫁奔馳男,四來要住三層房,五來要有美國籍……”

“好了好了……”沙寶仙製止道“你直接說你不想嫁就行了,偏來繞這麼大個彎子。”

“誰說我不想嫁了,”凡一一一本正經地擺著臉譜說“我想再嫁,而且迫不及待地。”

沙寶仙譏謔她“你看你提的那些條件,全中國符合這種條件的男人都屬於大熊貓級的稀罕物種,而且一個個都盯著如花似玉的青春玉女,哪會看中你這男人浪裡翻覆顛搖的小畫舫。”

“大浪淘沙你懂不懂?”

“懂,但不理解。”

凡一一解釋道“好金子都是埋在沙子下麵的,隻有經過篩子一遍編的篩,才能慢慢浮出沙麵來。我以前確實一直被埋沒在沙子裡麵,那是因為沒有篩子篩,更沒有拿篩子的人來篩,可是現在有機會了,拿篩子的人出現了,篩子開始篩沙子了,等到我這顆金子一被篩子從萬粒沙中篩中,立刻可以金光萬丈,到時……嘿嘿……隻怕找上我的鑽石王老五,比你想象的還要多。”

沙寶仙嗤笑道“看你說得好憧憬,可是我就沒聽明白,拿篩子的倒底是誰呀?”

凡一一斜指了指旁邊的攝影師“《一鍋麻辣燙》唄。”

沙寶仙皺了皺鼻翼“隻不過是拍一個月的真人秀,又不是拍美劇韓劇,這麼短的時間在你們身上能發生多少驚天動地的故事?你以為你真的能憑這部破片紅遍滬上啊!”

凡一一斜睨一眼攝影師,然後壓低聲音對沙寶仙說“製片說是隻拍一個月,那是想壓低我們的片酬才對我們這樣說的。至於製成多少集的片子,那就很難說了。你想想,我們要連續拍一個月,一個月就算除去睡覺時間,每天也有十二個小時的內容供他們拍,加起來就有三百六十個小時的內容供他剪輯,說不定到時就剪輯成了一部超長的電視連續劇了。”

沙寶仙被逗笑了“電視連續劇有象你們這麼拍的麼?連句台詞都沒有,而且都沒化妝,哦,對了,是你沒化妝,你們屋裡的那個鬼女可是重妝上鏡的,這一點你就比不上她了。雖然你身上穿的都是名牌服裝,可是鏡頭的清晰度說不定拍不清你身上的衣牌啊你說是不是?”

凡一一辯駁道“你這人就不懂現代的創意藝術了,據說當年的張藝謀拍《一個都不能少》時,也是用紀實手法,甚至沒什麼台詞的。所以這次李國滬提出拍這部《一鍋麻辣燙》時,鬼女和狼人還在那裡乾嚎嚎,他們什麼都不懂,不過我卻意會了姓李的意圖了,那家夥是上海精明男人的典範,他是想用最低的代價拍出一部高值作品來。你可以聯想聯想,如果這部片子真能一夜成名了,那麼作為片中的主角的我,豈不是也能一夜成名?”

沙寶仙癟了癟嘴唇“你就臭美吧你,當心彆被淹死在幻想的大河裡,到時我可沒法救你。”

“誰要你來救,我就是要自己遊到彼岸去。”說到這裡,凡一一呷了口濃咖啡,又告訴沙寶仙一個消息“今天傍晚六時半,我們《一鍋麻辣燙》劇組要到‘正大廣場’去走秀,這可是難得的露臉機會喔。”

“哇哈,真的要走紅了呀,”沙寶仙拍著手掌歡呼“剛拍片第一天,就安排你們去走秀,你這樣不要紅得太快喲。”

“可是呢,”凡一一又歎息了一聲“這場秀的主角不是我們《一鍋麻辣燙》,而是幾個‘快樂女聲’的黃毛小丫頭。”

沙寶仙“哦”了一聲,失望道“原來你們隻不過是去給快女做個舞台背景啊,這就沒戲唱了。彆人快女在上海粉絲上百萬,還有江南各地湧過來的,到時你站在那台上,說不定會被超女的粉絲們扔臭雞蛋,砸爛番茄。”說到這裡她又提出一個比較樂觀的猜想“不過呢,說不準你那副狼狽相會被登上下周的《上海壹周》的娛樂版,也許這副照片正好被馮小剛看見,而他正好在拍賀歲片,要找一個女醜角,說不定他會找上你……”

“行了行了,你拎沒拎清爽,你是我的朋友還是那些黃毛丫頭的粉絲啊?胳膊肘往外拐了是不是?戇大!”凡一一煩惱地喝了一大口咖啡,“砰”地把杯子砸在杯盤上說“要我這麼一個身經百男的大美女輸給幾個上躥下跳狗屁不懂的小狐狸精,我還真咽不下這口氣。這樣吧,正大廣場的地兒也就那麼幾百人的容量,到時你幫我多打幾個電話,多喊幾張大嗓門的口來為我捧場,看她們那些粉絲能叫囂到什麼程度。”

“好啊,喊人幫忙沒問題。”沙寶仙保證道“不過你這次算是欠我一個大人情了,下次真要成名了可彆忘了我。”

“我要成名了你就是我的經紀人,行不?”

“ok!那我先走了,傍晚見。”沙寶仙舉起皮包遮住臉,繞開攝影師向咖啡館外走去,凡一一眼神斜飄了攝影師大政一眼,伸出舌尖舔了舔上嘴唇,然後用很媚的聲音招呼“大政兄弟,扛著那麼重的家夥跟我那麼久了,累不累呀?你坐下,我請你一杯飲料,嗯,對,就坐我對麵,幫我拍幾個優雅點的特寫,我這樣雙腿交疊,手舉咖啡杯的動作在鏡頭裡好看嗎……”

傍晚時分,晚風送來清爽。

黃埔江邊遊人如織,熱鬨非常。和往常一樣,“正大廣場”每到這個時間都是客流量的最高峰,此時一樓大廳裡,更是堵得水泄不通。一樓中廳的展台四周擺著半人高的大音響,藍色的背景簾上貼著橫幅“快女天籟,清爽一夏”,這場明星秀是某大品牌飲料讚助的廣告宣傳秀,請來了三名快女明星前來表演。消息一傳開,上海市內各區、遠郊甚至江南各地都有快女粉絲蜂擁而來,把個原本就不寬敞的廣場中廳擠爆了。不過奇怪的是,擠在展台前最佳一片位置上的並不是快女們的粉絲,而是一大群壯男少婦,有的扛著“凡一一,世界第九大奇觀”、“凡一一,中國第五大美女”、“《一鍋麻辣燙》!中國耗資最大真人秀節目”等等雷人的標語牌,而很多些舉著“快女甲,我愛你!”“快女乙,最美麗!”“快女丙,愛死你!”等等毫無創意的標語牌的少男少女們因為擠不進廣場,隻好被隔在玻璃門外曬夕陽。

展台後麵的簡易化妝棚裡

凡一一一身盛裝,手舉一隻小鏡子在臉上東描西畫,力求一絲不苟,美如天仙。

莊大江身穿一身深色西裝,正襟危坐在一張凳子上不停往自己嘴裡灌礦泉水,雖然空調開得很足,但他還是滿頭大汗,兩手手心所出的汗水已把膝蓋部位的褲子給濕出一大灘汗漬了。

《一鍋麻辣燙》的三名主角中還是遊小果保持著一貫的處變不驚的狀態,她還是做那一副鬼女打扮。隻是今晚的打扮比平日更恐怖一點,嘴角畫著縫線紋,臉色白裡透著灰,眼角畫著血色印,長發半遮著臉頰,整個人活脫脫一個《午夜凶鈴》從電視裡爬出來的貞子。

在化妝棚的另一邊,是三名美麗青春的快女,她們每人都配備了一名化妝師,而且有專用的化妝台。相比較她們,《一鍋麻辣燙》的三主角就顯得寒磣多了,沒人侍候不說,而且被冷落在一個角落裡。原來後麵還跟著李國滬的助理和攝影師小政在拍攝,可是不知怎麼地被主辦方給趕了出去。對此凡一一是抱怨多多,本想煽動遊小果和莊大江和她一起向主辦方抗議的,哪想莊大江完全被眼下的陣勢給嚇傻了,隻會坐在凳子上喊口乾。而遊小果則是愛理不理,與己無關的態度,凡一一孤掌難鳴,隻好跺著腳在那裡生悶氣。

時間到,主辦方的主持人上台開場白了。

化妝棚裡,快女甲通過化妝台鏡子中的倒影觀看著《一鍋麻辣燙》劇組的三名主角,她對快女乙說“你看那三人,一個象狐媚子,一個象女鬼,另一個是書呆子,那個什麼《一鍋麻辣燙》是不是鬼怪片啊?”

快女乙蔑著聲音說“誰知道,找這種沒型沒款的演員,多半是個三流劇組。”

快女丙在一旁話來“不管三流四流,好歹是電視劇組。你看咱們三個,都已成名大半年了,還是東奔西走走。來上海,去北京,走廣州倒還好玩。可是大多數都是到西北西南東三省,跑得我皮膚都有褶子了,什麼時候輪到咱們拍電視上電影呢?”

快女乙說道“等著唄,誰讓我們生不逢時,風頭都讓超女前輩們給搶去了,輪到我們隻有喝殘湯吃剩渣的份,不過我們還年輕,還有本錢去搏,你彆泄氣。”

這時主辦方的負責人張經理正好走過來探望三快女,快女甲拉住張經理,用嘴唇努了努遊小果方向說“張經理,你能不能讓那位女士把妝給卸了。”

張經理不解“為什麼?”

快女乙說“你看她畫的那個妝,走到哪裡所有人的眼神全落到她身上去了,今晚的主角是誰呀,是我們,怎麼能讓他們把風頭給搶去呢。”

張經理再多看了遊小果兩眼,覺得快女們說得有道理,於是點點頭說“行,我去試試,不過不敢保證。因為負責今晚電視轉播的是yhy娛樂頻道,聽說他們《一鍋麻辣燙》劇組的製片人是yhy娛樂頻道的一個重要合夥人,而那個製片人特意安排他們在你們的這場表演秀中出場打打廣告。也許他們劇組特意把她打扮成這樣,憑此來渲染氣氛的。”

“渲染氣氛也得看看場合對不對?”快女丙說“今晚的主角是我們不是他們,他們隻不過是走走場子露個臉,憑什麼這樣濃妝重彩的搶我們的風頭。”

快女甲說“就是嘛!有本事他們劇組自己開個獨家新聞發布會,到時若請我們去,我們就算捧捧花站在角落做個背景,也絕不會去賣弄風姿搶他們風頭的。這是乾我們這一行都懂的規矩,他們三個懂不懂這規矩呀。”

三快女萬萬想不到的是,凡一一和遊小果確實不懂這規矩,因為她們壓根兒就不是娛樂圈的。

本來今晚的這場表演秀遊小果是懶得參加的,本來她就覺得這個《一鍋麻辣燙》不過是鬨劇一場,毫無內涵可言的,為什麼要到外灘邊去走秀呢?為什麼要聽凡一一的鼓動與幾個小毛丫頭一爭長短呢?當然,自己也僅比那幾個黃毛丫頭大兩三歲,但她覺得自己已經是個過來人了,紅塵滄桑、世事浮雲,自己仿佛已經走過了一個輪回,把人的本質看得很透徹了。

不過呢,莊大江的一句話還是把她給拽到這個舞台上來了。他說“小果,你成天對著我家京京耳邊鼓噪著拯救世界,拯救地球,這話對我家小狗講有什麼用啊?它的樂趣也就是上街遛遛撒泡尿,再對主人搖搖尾巴,可沒你那麼遠大的誌向。我估計你的同事們對你的這種論調也都聽得耳裡出繭了,所以我勸你還是換些聽眾吧。這次難得有上台表演,上電視直播的機會,你不妨在舞台上,在鏡頭前發布你的宣言,對著全上海的觀眾去說。你不是一直在說一個城市一旦成為世界的中心那就等於開始走向墮落了嗎?咱上海不是想在2020年前發展成國際金融中心嗎?你得靠你那張嘴來阻止這種事的發生。”

就衝著這句提醒,遊小果決定到鏡頭前去好好展示自己一番,本來“哥德風”是種很墮落很頹廢的時尚,但遊小果卻覺得自己所堅持的主義很真很崇高。她覺得大上海一步步走向世界中心的位置實際上就是一步步靠近了地獄的大門,她得靠自己微薄的力量把這艘已經起航的航母拉回來。

“遊小姐,你好,能商量件事兒嗎?”張經理說話的嗓音很好聽,是很北方的那種爽直風格。

遊小果正探頭打量著前台的情景,聞聲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站在身後這位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英挺男子,用很平漠的聲音問“啥個事體?”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的幾位形象師都覺得遊小姐的妝化得過頭了點,有點驚世駭俗,隻怕上台後會雷倒一大片觀眾。他們提議你不妨把妝抹淡一些再上台,當然,如果你願意,我們的化妝師願意義務為你服務。”

遊小果對三名正在走向前台的快女白了一眼,還是用鬼一樣的聲音回答“你那些形象師如果吃得太飽撐得慌,不妨跳到黃浦江裡去遊上一圈消耗消耗,彆鼓噪著小喇叭管彆人的閒事。”

“你……怎麼這樣說話呀你?”

遊小果又損道“你是哪根蔥啊?我這副打扮礙著你眼睛了嗎?你要是嫌礙眼那就到醫院裡去移植個白內障,不就是什麼都看不見了嗎?討厭!”

張經理使勁瞪著遊小果,覺得平生裡還是頭一回遇到如此有個性的怨女。他愣了一會兒,心裡有那麼一點衝動,於是掏出一張名片遞向遊小果說“我姓張,是七彩虹演出公司的總經理,這台演出就是我們演出公司組織的,所以請遊小姐能尊重我們公司提出的意見。”

遊小果看也不看那張名片,更彆說伸出手去接了。這時凡一一聽見張經理介紹自己是演出公司的總經理,趕緊湊過來一把搶去那張名片,她用很青春的嗓音甜笑道“喲,張經理真是年輕有為啊!這麼年輕就當上這麼大規模的公司的ceo了,我是凡一一,是《一鍋麻辣燙》的第一號女主角,我給你留個電話號碼好嗎?有機會我請你喝杯咖啡,談談合作。”

張經理對凡一一微微點了點頭,還是把目光強在遊小果身上,他有點惱火地說“你究竟聽不聽我們的意見?如果你沒有一絲誠意的話,我就要找你們的電視台領導談談了。”

遊小果癟著鬼臉報以一個冷笑“彆說是個電視台領導了,就是國家領導來又怎樣?我在我自己臉上高興怎麼畫就怎麼畫,這是我的自由,誰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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