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8年1月11日,公認的“學界泰鬥”、“一代宗師”的蔡元培蔡先生,就出生在這曆史名城紹興(時為紹興府山陰縣城筆飛弄)。
蔡元培的乳名原本叫阿培,進私塾讀書後取名元培,字鶴卿,又改字仲申,彆名鶴廎qi
g。後來,他自號為“民友”,原意是老百姓的朋友。這個名字還多少有點清高氣,認為自己不同凡類。與民為友者,當然不自認為是“民”,而是親近、影響、教化人民的人。或許,他覺得自己本來就是老百姓中的一員,怎麼能叫“民友”呢?於是就改號為孑民。因此。很多人都尊重的稱他為??“孑民先生”。
蔡元培生在一個世代經商之家,隻是屢遭挫折,如蔡元培在他的“自述”中所說“我家明末由諸暨遷至山陰,我祖先有營木材業者,因遭同行人嫉妒,被斧砍傷,受傷後遂不複理木材業。自此祖又兩世,至我曾祖,行四。我曾祖之兄行三者,營綢緞業於廣東,因偷關被捕,將處極刑,家中營救,罄其所有,免於一死。”
蔡元培的祖父經營典當業,是當地一家典當鋪的經理。因行事公正,又善經營,遂致家業漸漸興旺。其祖父生七子,蔡元培的父親為長子;“三子好武,不知往終;居家六子,次子為綢緞莊經理,長、五、七子分彆為錢莊經理,四子亦經營錢莊,隻有六子讀書”。
蔡元培有兄弟四人,姊妹三人,他是家裡的老二。說來奇怪,他們兄弟姊妹,排行占單數的,長得像母親,麵橢圓、膚白皙;排行占雙數的,卻像父親,方臉、膚黃。蔡元培排行老二,長得就像父親的翻版。蔡元培的七個同胞兄妹中,後來有四個夭折,隻有他和大哥、三弟活了下來,三人分彆相差兩歲。
長到6歲時,家境不錯的蔡元培,就開始在自家延請教書先生開設的私塾中讀書。
古代教育主流是儒家教育,儒家把教育分為這樣幾個階段
0歲到3歲,為“家學”時期,主要的任務是健康成長,還有基本生活常識和禮儀規範。
4歲到6歲,為蒙學時期。蒙學的主要任務有禮教和樂教兩部分。
7歲到12歲,為學館時期,主要任務是讀經,也有習字、練武等活動。6歲以前一般不讀經。讀經要“詳訓詁、明句讀”,是要詳細解釋的。
13歲到20歲,為官學時期,一般會去縣學、府學繼續學習,學習的內容主要是解經,也包括琴棋書畫、詩詞文賦、經史子集等內容。
而後21歲到35歲,這個時期學習的主要任務有兩個一個是學習專業,如天文地理、農業水利、醫卜數術、政治軍事;還有一個任務,是行萬裡路、交遊。這是古代教育裡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和階段,也有為出仕做官做準備的。
36歲到70歲,則是古代讀書人出仕做官時期。
清代地方的官學有名無實,青少年真正讀書受教育的場所,除社學和義學外,一般都在地方上或經濟寬裕人家所辦的學塾裡。
蔡元培進入私塾之後,私塾老師周先生教他讀《百家姓》《千字文》《神童詩》,讀書之外還要練習寫字和對對子。稍長一些,就開始讀最基本的儒學經典,像“四書”《大學》《中庸》《論語》《孟子》,“五經”《詩經》《書經》《周易》《小戴禮記》《春秋左氏傳》,並學習寫作八股文。
在私塾課堂上,體罰教育絕對是合理合法的。所謂“教不嚴,師之惰”“不打不成材”,調皮的孩子們在學塾裡,被戒尺打手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那個年代的家長,是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孩子在學校裡,遭到老師的打手心乃至於打屁股而找上門去評理的。反而認為這才是先生對自己孩子的悉心培養的表現,是儘職儘責地要培育好自己的下一代。往往會幫著先生說話,反過來訓斥自己的孩子。
學生整天關在教室裡熟讀課文,死記硬背。學生如果不會背書,就會受到先生體罰——用戒板打手心。學生沒有年級,原教科書教學完了,先生選購新教科書。學生對課文雖一知半解,但都能倒背如流。
蔡元培是聰明勤奮的孩子,但縱使資質再好,也逃不過被老師打手心的經曆。而且重複犯錯誤會加倍責打手心。有一次,由於他背誦《易經》,連著錯了很多次,被責打手心達百下。
蔡先生後來自嘲說“這種不分貴賤賢愚、一概打而後教的教學手段,卻也頗能培養學生的謙遜平等的精神。”
私塾裡,老師是不會過多地解釋課文,隻是一味地要求學生死記硬背。或許,這種學習方法的邏輯是孩童時節,人記憶力強而理解能力弱,不管怎樣先背下來,現在不懂,以後會懂的。
很多讀書人,在以後的人生中,經典名句張嘴就來,這應該受惠於幼年的死記硬背。看來,什麼事都不是一無是處。
年幼的蔡元培是個特彆聽話的孩子。不管懂不懂,就按先生的要求認真背誦,在課堂上既不東張西望,更不玩耍嬉戲,小小年紀就展露出一股從容安詳的性格與氣質。
這也造就了蔡元培讀書,做事特彆專注的性格。
一次,他獨自在自家樓上讀書。忽然樓下房宅著火,幸虧火勢不大,家人都驚慌失措地呼叫著撲火。火很快就撲滅了,卻唯獨不見蔡元培,大家急忙上下四處尋找,才在樓上找到。發現蔡元培仍然安坐在樓上,口中念念有詞地還在讀書,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又一次,天快黑了,蔡元培的奶媽叫他和一起玩耍的小表叔下樓,奶媽先抱小表叔下樓,讓蔡元培在樓梯口坐著等。誰知奶媽一忙彆的事把這邊的事忘了,幾個小時後,奶媽突然想了起來,趕忙回來找蔡元培。隻見他靜靜地坐在樓梯口,一步都沒挪,也不哭不叫,平和的樣子簡直不像五六歲的孩子。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