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了,不玩了,沒意思。整天該錢。沒現錢沒意思,真不樂意玩?”
“玩什麼玩,不玩了?”
那個瘦猴子很是不開心地這樣說。還起身想走。可外邊一打閃,他又坐下了,還把玩著幾粒麻將牌。很溜的樣子,疊起來推倒,推倒再壘起來,就給小城堡似的,還挺好玩。
“沒現錢,我不玩。”菜猴子又說。
嘟嘟囔囔。
“嗯嗯嗯,是啊,不拿現錢不玩了,沒意思,真沒意思!”
小胡子也起哄。
“借我點,再借我點,小胡子。”老安渴望的眼神央求著小胡子。小胡子也站起身來,一仰脖喝完瓶中的酒,還翻過酒瓶控了控,滴酒沒漏,搖搖頭道“嘿嘿,不好意思,安哥,不借了。上回借的,你都還沒有還我呢!今回不借了。絕對不借了。”
“可不敢再借了!”
“吹哥,彆怪我無情,牌場無父子,沒錢,光靠吹,還特麼真不行!”小胡子打趣道,似乎有意氣他,或者真心抱怨。
“啊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
一下子,光頭涼和菜猴子都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大笑了起來。
老安一看小胡子這樣不給自己麵子,瞬間就惱羞成怒,猛地一拍麻將桌,“咋啦?嫌乎老子沒錢。好,我這就找我老婆徐鳳兒拿錢去,等我回來,等著我啊,咱再接著玩。誰他媽要走了,誰就是孫子!”
“媽的,這年頭,沒錢誰特麼都看不起?!”
“什麼朋友,什麼兄弟,都是屁,特麼狗屁!”
老安不停罵,很惱火。
三個人看老安今回真輸急眼了,約輸三四千,所以,誰都沒敢再吱聲。都默默點了點頭,似乎都還有點不心甘情願。
“乾就完了。”小胡子說。
“拿錢去!”光頭涼也來勁,在打氣。
“等你!”菜猴子也在叫。
“行,一個個的,真行!”
“你們都給我等著,啊!”
說完話,安尚春推開門就要往外走,可,老天真的不作美,雨太大了,距離老婆的地又太遠,估計路經的橋下指定積滿了水,這麼大的雨根本沒辦法過去。
恐怕即使過去了,短時間也回不來。
即使能回來,恐怕天也大亮了,就是拿到錢,還頂個屁用。再者說了,都提前給老婆說了謊了,出差回不來,至少三天五天的。要是現在突然回去,以後老婆還能相信嗎……
就這樣,安尚春想找嬌妻徐鳳兒要錢的念頭頓時打消了。隨之“砰”的一聲踢上門,牆根那些啤酒,不一會兒,就快乾光了。
看,他猩紅的眼中還藏著淚。
真憋屈,真他媽憋屈,這個世道沒有錢,還真能難倒英雄漢。
可轉念一想我特麼是英雄漢嘛我?我就是特麼一豬頭。窩囊廢。敗家子。
其後,豬頭一直在懺悔。而那三個所謂的兄弟,人家早就擠在老安的床上睡成死豬了。空調溫度,調得也很舒服。可,老安自己卻坐在了地上散落的麻牌堆裡正發呆……
主因,他借酒一發瘋,又把麻將桌給乾倒了,麻將牌也撒了一地,到處都是。
好久,好久,他就一直這樣傻坐著。
是反省,還是懺悔,還是悔恨,他都還懵著呢?因為,他老想著今晚手氣怎麼那麼背呢?三四千都能輸光?
“幸好,還逃過三百塊,不然,人家逼著要,哪兒弄去?就是現成去偷,恐怕都來不及?”
一番想象,他捂著自己臉,偷偷哭了起來,還不敢出大聲,怕人聽見,多丟人哪。
而他的兩個妮兒在並不遙遠的小區裡,早都已安然入睡,卻沒有家人陪護。
其實,不是徐鳳兒不陪孩子們,而是都怪這雨困住了她歸家的路。
再說了,下雨那會兒她也打電話安撫了孩子們。兩個女娃兒也都很聽話,吃了媽媽給叫來的外賣漢堡就都上床睡覺了。
尤其安安妮才十三四歲,就很有擔當,不單會按時完成自己學業,還常常幫助媽媽乾家務,像洗衣服,做簡單的飯菜、打掃衛生,探囊取物,基本都是屬於小菜,或小兒科了。
特彆是幫助媽媽照顧三歲的小妹妹安安妞,就像自己的媽媽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很用心。很細心。
大人也很放心。
俗話說,窮人孩子早當家。大致就是如此吧?
——
從片麵上看來,那小區的房子,有可能也是租的。這個豬頭老安來濟南那麼多年,似乎都沒能在這個城市裡買起屬於自己的一套房子,這樣看來,這都是因為他不正乾的原因,才導致有的這種結果。
唉,這樣看來,這年頭,你說不正乾能行嗎?社會那麼現實,不腳踏實地的乾,怎麼能填飽自己和家人的肚子呢?
再說了,就豬頭這樣驚世駭俗的男人,女人不背叛他才怪呢?!
看,此時此刻,徐鳳兒在趙風懷裡幸福了那麼久,卻遲遲還不想離開。趙風也深情看著她紅色短裙睡衣下的肢體那麼誘人,好像連絲襪也沒穿,心頭不免再次開始發熱,感覺渾身燒得特彆厲害。
就連喘息似乎都有點急促。
屋子裡燈泡不亮,那支閃閃的紅燭卻還在流淚,女人美得也更叫人心疼。
都彼此緊緊抱著那麼久了,卻都不舍得鬆開。
引力好大,也好溫暖。
就這麼緊緊抱著,就這感覺,就這味兒,似乎誰都不想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