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總管連忙躬身,卻險些嗆到,侍從更是把頭埋得更低了,隻是那聳動的肩膀徹底出賣了他。
哪怕戴維斯寵女兒這個事實已經是人儘皆知了,但是普天之下,能堂而皇之說出這番話的,也就隻有一個戴沐白了。
“把剛才你說的都單獨拿出來,等那邊結束我回來再接著挑。”
戴沐白隨手整了整衣襟,臨走時還不忘把短劍從腰帶裡抽出來拋到老總管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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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想傷害到福兒。
“走吧,去看看我那英明神武的皇兄。”
雖說戴沐白和戴維斯已經和解,私下裡叫“大哥”也順嘴,但在宮人麵前,他始終恪守著君臣之禮。
轉過最後一道回廊,他遠遠地就看到了皇後的儀仗。
說好的一起看福兒,沒想到戴維斯竟這般迫不及待,直接把妻女都召來了處理政務的重地。
“免禮。”
戴沐白隨意地揮退行禮的宮人,三步並作兩步跨進殿內。
戴維斯正抱著福兒在案前踱步,手忙腳亂地逗弄著懷中的嬰孩,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哪還有半分帝王威嚴。
桌上的的幾分奏折也皺皺巴巴的,顯然是已經淪為了哄孩子的玩具。
福兒粉嫩的小手揪著皇帝袞服,笑聲清脆。
“公主膽子真是大,像陛下和娘娘。”
隨侍在朱竹雲身邊的宮女樂嗬嗬地開口,隻是隨便的一句吉祥話,便讓戴維斯樂不可支,大手一揮就賞了一個月的月例。
那表情落在戴沐白眼裡,豪爽的活像一個暴發戶。
眼看著一屋子的人沒有一個注意到自己過來,戴沐白故意咳嗽了一下,果然下一刻就見到戴維斯的麵容緩緩繃緊。
“嘖嘖嘖,變臉真快啊,你也不怕福兒學了去。福兒,來,叫叔叔。”
他衝著福兒拍手,小姑娘立刻就咿咿呀呀地從戴維斯懷中掙脫,有些肉乎的身子拚命往戴沐白的方向傾斜,兩隻小短腿在空中不停蹬著,把白色的衣擺都踹了好幾個腳印。
戴沐白強忍著笑意,也不管戴維斯同不同意,直接將福兒抱到自己懷裡哄著,同時還不忘調侃戴維斯兩句。
“嗯,剛才那話說的沒錯,福兒的膽子真是大。”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戴維斯僵硬的臉色,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玩笑歸玩笑,把福兒抱到手之後,戴沐白還是先後衝著戴維斯朱竹雲點頭行禮。
“見過皇兄,皇嫂。聽說,你想臣弟了?”
戴維斯輕哼一聲,他都不用聽戴沐白說彆的,光是他進門那副眉飛色舞的樣子自己就知道他一定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一天忙得不可開交,有什麼空想你?”
“是嗎?”
戴沐白故意拉長了尾音,又把福兒往上掂了掂。
“福兒,你告訴叔叔,你父皇想不想我啊?”
福兒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向禦案上一幅攤開的奏折。
戴維斯臉色驟變,還未來得及阻止,戴沐白已經一個箭步上前。
隻見那奏折空白處,赫然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線條小人,其中一個發絲飛揚的模樣,腦袋後邊又帶了一個光圈的,不是戴沐白又是誰?
朱竹雲終於忍不住笑出聲,連忙用廣袖掩住唇角。
戴維斯耳根微紅,強作鎮定地拂袖將奏折合上。
“這是福兒練筆的塗鴉之作,不能說明什麼。”
戴沐白拖長了聲調,得意地晃了晃懷中的小公主,“哦,原來是我們福兒想叔叔了啊?”
他忽然湊近戴維斯,壓低聲音笑道。
“皇兄,你教孩子畫畫的水平,可比教她說話差遠了。”
“你彆說這些,所以,賀禮到底選沒選好?難不成你真的要隨便摳一塊神殿的地磚下來?”
戴沐白回頭看,不知何時朱竹雲早已讓侍奉的宮人們離開,房間內隻有他們一家人。
他衝著朱竹雲點點頭,又把福兒遞到她的懷裡。
其實這事兒說來也隻是一句玩笑話。
那天戴沐白從虎槍山脈回到皇宮時,跟誰都沒有打招呼,就直接飛到了神殿之中。
轉了一圈除了一些俗氣的珠寶之外,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戴沐白無奈地離開,可是心裡又有些氣憤,乾脆找戴維斯吐槽了好一會兒,還說什麼就算拿一塊兒地磚回去,也比那些金銀強。
他沒想到,這樣一句話,竟被戴維斯記到了現在。
聞言,戴沐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他懶洋洋地往鎏金椅背上一靠,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
“你這是怕我真去撬神殿的地磚?”
戴維斯斜睨他一眼,隨手將批閱好的奏折放到一旁,頭也不抬地回答著。
“我倒是無所謂,月夫人與風劍鬥羅的婚禮,我既然知道了,是一定要表示表示的。你若是不嫌地磚丟自己的臉,就送吧,反正是你的神殿,又不是我的神殿。”
戴維斯如今看得很淡,他不是供奉,也自然不用承擔那份責任。
他隻需要守護好星羅帝國這個大家和所愛之人的小家就好。
至於戴沐白,他想要偷地磚還是摳牆皮,那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從星羅帝國皇帝和狂獸之神神隻來說,他們兩個之間沒什麼關係。
戴沐白猛地朝椅背上一靠,又被上頭的浮雕硌的肩膀疼,也許他真不是個享福的命,皇宮的椅子在他看來還不如史萊克學院的板凳舒服。
“現在你倒是分得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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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他突然從椅子上彈起,一個閃身就來到戴維斯的身側,兩根手指在他的肩頭輕輕一捏,指尖就多了一根金線。
應該是福兒剛才玩鬨時不小心扯出來的。
“既然你要表示表示,那不如就把這袞服上的金線送我幾根,我回去讓榮榮香香她們幫我繡個香囊,說出去也是星羅皇帝禦賜的金線,多有麵子,怎麼樣?”
戴維斯額角的青筋狠狠一跳,他隻覺得戴沐白是瘋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你敢!”
“行了,你們兩個都多大了,還這麼小孩子脾氣。”
朱竹雲緩緩開口,恍惚間,戴沐白倒是想起了母後還在時,也是這樣的溫柔。
懷中的福兒聽不懂大人的話,但是光是看著三個人都笑,她心中也歡喜,伸著兩個小手不停地拍動著。
陽光透過窗欞透進來,將兄弟兩個對峙的身影投在地上。
一個威嚴端坐挺拔如鬆,一個瀟灑不羈自在似風。
“維斯的確準備了很多,不過要是你還是放過這些金線吧,我也親手做了一個錦囊,打算送給月夫人,要是你也送這個,我們不是又重複了嗎?”
朱竹雲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精致的錦囊,淺青色的緞麵上繡著幾枝淡雅的梅花。
“再說了,你一個大男人送什麼香囊啊?”
戴沐白愣住了,剛才不過是隨口一說,也幸虧朱竹雲還是有理智的,很快就否定了那愚蠢的想法。
想起薛楓,戴沐白沒由來地瑟縮了一下脖子,確實,送香囊似乎真的不太妥當。
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當即同意了朱竹雲的想法,還順便把那根金線塞到戴維斯手中,“大嫂說的有道理,榮榮她們估計也忙得很,沒時間幫我做這些事情。另外,戴維斯,你這衣服該做新的了,什麼質量啊?”
戴沐白冷哼一聲,乾脆趁著戴沐白不注意在他的手背上掐了一下。
“還不是你手不老實,好好的衣服都給拉抽絲了。”
戴沐白低頭看了一眼,原本隻是抽線,現在已經能看到一個細小的孔洞了。
朱竹雲抱著福兒默默轉身,隻當做沒看見幼稚的這兩個人。
好好的衣服被糟蹋成這樣,戴維斯的確生氣。
反觀戴沐白心虛不已,猶豫了好一會兒也沒說出一句話。
下一秒,人就已經閃到了門口。
“我去神殿偷地磚了,彆等我吃飯了哈。”
戴沐白跑遠了,金發在陽光下是那麼的耀眼,隻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戴維斯望著戴沐白離去的方向,又偏頭看了看自己慘不忍睹的龍袍,終是沒忍住,嘴角微微上揚。
他低聲罵了一句,似乎自己都沒注意到語氣裡的縱容。
戴維斯望著空蕩蕩的回廊,忽然覺得胸口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澀。
如果...
如果他們不是生在帝王家,如果母後還在,如果當年沒有那些爾虞我詐...
可惜,當他們化乾戈為玉帛的時候,早已經承擔起責任,雖說解決了一樁心事,可是戴維斯心中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維斯...”
朱竹雲輕柔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她懷中的福兒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父皇。
戴維斯深吸一口氣,他突然很想知道,此刻的神殿裡,戴沐白是不是真的在撬地磚。
如果這樣能夠讓錯過的時光,稍微補回來一點,他也不介意把皇宮裡的地磚都撬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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