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聲音忽然響起,與之前徹底的切割聲音,不儘相同。
而也是這時,白無一才借助本能的轉頭發覺自己身上的桎梏似乎消脫了許多,但那種滾燙卻似乎越來越清晰了……他有一種感覺,現在的狀況絕不意味著逃脫,恰恰相反,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是真正死亡之前最後一線生機。
往前看,還是在對麵的一些客人那邊,白無一看見了一些新的受傷者……具體來說,他們也拿起了醫生的刀,但並未對準自己的天靈蓋直接來上一下,而是伴隨著一聲短而淺的尖叫刺瞎了自己的眼睛,那麼閉上眼也許也能起到一樣的作用?
“股……古德……裡安,我現在閉上眼睛……如果我有什麼異常,幫我……”
明明酷熱難消,白無一卻感覺自己的聲音像是牙齒都快被冰錐打碎了,他強行扯動著自己的眼皮,讓黑暗籠罩自己的眼……不行。
“夢境乃最大真實,真實方最大謊言……”
熱,越來越熱了……不單沒有減輕甚至還加劇了、可……
“不、不行,拉開我的眼皮……快!”
“嘖。”
眼前宛如要捂死他一般的黑暗被陡然揭開,白無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隨後看見的卻是關寒那張隱藏在國王棋後方的臉,對方靜靜盯著他,發出有些艱難地笑聲:
“第一時間喊的不是我這個同國選手嗎……真是令人、傷心……”
“你……分析……”
“還真是一點休息時間都不給啊,不過也是,現在再摸,咱倆怕是都得死。”
關寒的聲音被他穩住了,但他還是在不斷流著汗水……人體對水分的要求是極高的,要是按照現在的情況,不必遵循赤裸主義自我切割,他們很快就會脫水而死。
他顫抖著走到白無一和古德裡安兩人前麵,然後,忽然抬起了手臂。
“你們應該沒有忘記,我們打探到的線索裡麵,怎麼應對現在的狀況吧?”
“……保持非赤裸,穿著外衣,若實在、難以克製衝動,請關上雙臂……?”
“好,你還記得,而且知道反著來。”
白無一的話得到了關寒毫不吝嗇地誇獎,但緊接著便是否定:
“但是什麼叫關上雙臂呢?這話不對,再想想?”
“這是玩猜謎遊戲的時候嗎……”
“猜不出模仿我動作就行,口頭上、特彆是、現在的狀況,本來就不好講嘛。”
歌聲。
和關寒略帶顫抖的聲音相比,歌手的歌聲確是如此的平靜祥和,她不愧為歌手,唱出來的歌謠簡直沁人心脾一般的動聽……放平日,這不是個很恰當的形容詞,但放到這裡則恰如其分。
白無一感覺得到自己的內臟在蠢蠢欲動,一瞬間,他幾乎有一種錯覺——人的身軀好似一具孕肚,而其中則懷有內臟與骨骼,內臟脆弱,往往胎死腹中,白骨卻是必要誕下的畸形子。
“一開始我看到那個女人開始唱歌,我還以為那個家夥捂住自己的耳朵是為了不聽見這首引誘人的好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