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把反派帶回家!
南寮位於姬氏國土的北方,是典型的西北大城池,自古繁華盛大,煙柳畫橋,風簾翠幕,領著春風吹散了前一季的凜冬、融化了白皚皚的積雪。
王庭之內,有重湖疊巘,假山依仗,早春的禦花園裡山桃、玉蘭、海棠,紫藤爭相鬥豔,生氣勃勃。
在宮中度過了一整個寒冬後,姬丞嵐被養回了些華貴氣質,總是塌腰駝背的姿態被挺胸直背代替,怯生生的神情也變得從容隨和,小小年紀唇邊常含一抹笑意,清淺玉雪,連帶著因宮中禦膳豐富,身姿長了數寸,站在人旁也能抵著胸腹之高了。
他像是一塊渴水的海綿,每時每刻都在學習,如狂風過境般將自己所能得到的知識吸取到腦海中,待夜深人靜之時在靜靜回顧、理解。因此姬丞嵐的學識增長速度極快,那是一種叫人心驚的上升態勢。
原世界中江伏姣對姬丞嵐的針對不僅僅是羨慕對方尋常男子般正常的身體與功能,有其中三四則是嫉妒反派的聰明才智。
此刻日頭正好,姬丞嵐伏在案幾上瞧著禦花園裡的景色作畫。
孩童的身子拉長了幾分,滿是凍瘡的手也因養尊處優變得細嫩,隻是虎口、指節上的繭子依然還在,彰顯著他習字練武的勤奮。
清風拂過,中貴大人自另一側紫藤下走來,左手輕搭在內侍臂上,其周身以蒼白做紙,被淺墨淡彩勾勒出大片的暈染,烏黑的瞳、雪白的睫、朱紅的唇,無一不驚豔,無一不姝麗。
本是斂眉專注的孩童在餘光處捕捉到一隻彩蝶,正追逐著視線尋去,便撞上了自紫藤之下而款款前來的綺糜青年。
“先生!”
他將蘸著胭脂紅墨的疊落在硯台之上便立馬小跑著往九千歲的身上撲,隻是待臨近了又小心駐足,怯怯抬著手臂,原先帶著笑意的臉上掛上一抹無措,“先生搭著孤好嗎?”
“殿下這姿態成何體統?嬤嬤教的禮儀都吃到肚子裡了嗎?”話雖說的淩厲刺人,但伏姣還是將蒼白的手放到了姬丞嵐努力抬高的手臂上。
纖長的手指捏了捏對方的手臂,伏姣將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案幾之上,“今個兒畫了什麼?”
“是禦花園裡的花,”剛過十歲孩童像是一隻貪戀溫暖的小鳥縮在中貴大人身側,似乎隻要得到對方從指縫中溢出的點點垂憐就能滿心歡喜,“畫了海棠和山桃……隻是不知先生喜歡什麼花?孤想學成以後送先生一副,隻求先生莫要嫌棄。”
“臣一貫愛茉莉。”九千歲落坐在禦花園中的涼亭裡,即使是春暖之日,他身下的軟塌上也覆著一層軟絨絨的兔毛。
前兩日落雨,一場春雨也能攜來一場寒,於伏姣而言並不好過,今日穿著的長袍裡多了層內襯,隻為擋去易入骨髓的春寒。
“孤覺得茉莉甚好,也曾在小院裡種過,隻可惜……”
小院是姬丞嵐還在堰都時的住所,一座破敗的、位於王家柴房之後的院子,小而舊,是堆放雜物垃圾的地方,被他收拾收拾,湊合住了好幾年。期間倒是從外邊的撿了幾粒茉莉種子寶貝地種了下去,可惜開花前被王家子儘數踩爛。
“喜歡便叫下人送幾盆擺青鸞殿裡。”九千歲看不得小皇子一副慘兮兮的模樣,剛剛開口就被那小崽子拉住了手腕——
“先生,可否給孤些花種子?孤想自己種著……”
伏姣挑眉,“殿下覺得這事合乎身份?”
“先生您便允了孤吧!”小孩語氣有些央求的可憐,細瘦的手指抓著中貴大人的袖子不敢用力,隻能小幅度晃了晃,還踮著腳湊過去,在青年略嫌棄的目光裡靠近了對方的側臉小聲道“孤從父皇那裡聽來先生的生辰是在夏末,孤都是被先生從外邊撿回來的,身無長物,一切好日子也都是先生給的,便是想給先生送禮也拿不出手。”
“可、可孤又不願錯過先生的生辰,宮裡的物件孤拿著給先生也是借花獻佛,總少了些誠意。因此孤便想親手種一盆茉莉可好?畢竟先生喜歡茉莉……”
有些人天生就掌握著某項技能,就好比姬丞嵐,說話間語調發軟仿佛在撒嬌,孺慕又小心尊敬的情感拿捏得死死,整一個裹著糖衣的毒丸恐怕也不易被發現,這還能怎麼招?當然是順著他了!
九千歲耳垂便還有著小孩淺淺的吐息,他不自在地偏頭,“那便叫宮人給你挑些好的送到青鸞殿裡,缺什麼自己與宮人講,隻是彆耽誤了課業。”
看姬丞嵐眯眼露出笑容,伏姣心裡覺得一堵,又道“若是耽誤了課業,臣可不會手軟。”
“是,先生放心,孤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得了應允,姬丞嵐重新回到案幾前勾勒線條,隻是時不時抬頭看一眼中貴大人,仿佛在確認對方是否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