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女主後的我隻想做鹹魚!
謝府,謝珺在書房聽管事回稟,這幾日謝韻絕食明誌,鐵了心想要嫁給二皇子,可二皇子不顧非議將洛氏從素雪庵接回,管事剛探聽到,洛氏竟住進了星暉小築。
他去過二皇子府不止一兩次,當然知道星暉小築,那裡離二皇子住所最近,還有一處洞門相連,不論是位置還是規製,都應該是皇子正妃才配住得的,而今洛氏卻住了進去,難道這就是二皇子對她的態度?以正妻之禮待之?
管事低著頭不敢出聲,心中暗暗叫苦,如今京城誰不知二皇子讓那洛氏迷了魂,偏生小姐又鬨著非他不嫁,也不知該如何收場。
“這件事先瞞著小姐,誰都不許亂說。”謝珺手握拳放在桌麵上,對張應頻十分不滿,謝家金尊玉貴的大小姐怎麼就比不得被休的棄婦。
“是,小的這就吩咐下去。”管事忙應了。
謝珺揮揮手,示意管事退下,這時幾個侍女擁著謝王妃進來,謝珺忙起身相迎“母親怎麼來了,有事也該傳兒子過去才是。”
謝王妃坐下歎了口氣,就開始抹眼淚,道“還不是你妹妹,真是讓你給寵壞了,不吃不喝的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嘛。”
“可是母親,自古以來都是男方求親,我亦試探過二皇子對韻兒並無此意,難道還要女方主動不成。”謝珺也想成全妹妹,隻不過強扭的瓜不甜,他不想妹妹因一時的衝動後悔一生。
謝王妃冷哼一聲,道“自古以來男女婚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聖上還在,斷不會任由二皇子胡鬨,洛氏出身是不低,可她到底是個棄婦,還是二皇子的弟媳,如今二皇子如日中天說不得就是有大造化的,朝臣也不會同意這麼一個女人母儀天下。”
她的話句句在禮,不論是從國法還是家法上來說,洛氏都不應該在二皇子妃選擇範圍之內。
隻是謝珺心中還是有顧慮,男婚女嫁至少也要兩廂情願,不然若是夫婦不和,以後也隻能成為一對怨偶,毀了終身。
“母親說的有理,隻是二皇子那性子,我怕日後韻兒受苦。”
謝王妃卻不以為然,道“彆的我不敢說,隻說咱家韻兒相貌性情才學,哪樣不是一頂一的,二皇子待洛氏也不過就是個新鮮,時間長了百煉鋼也得化為繞指柔,更何況還有謝家在,不看僧麵看佛麵,他總歸會善待韻兒,等韻兒生下孩子,位置也就穩固了。”
話都說到這兒了,謝珺哪還能不明白母親的意思,道“母親是看好這門親事?”
“不錯。”謝王妃點點頭,道“韻兒從小到大從沒有這樣讓人費神過,她好不容易想要得到的,若是不如了她的意,豈不是咱們謝王府太無能。”
謝珺沉思片刻,道“兒子明白了,一定讓妹妹得償所願。”
得到他的保證,謝王妃這才滿意了,拂了拂衣袖站起來,道“行了,你自忙你的,我去告訴韻兒,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送母親離開後,謝珺獨坐許久,終於叫來下人研墨上書皇帝,寫下請旨文書,求皇帝把謝韻賜婚給張應頻,相信皇帝定然不會駁了謝王府的麵子。
外麵的形勢如何洛小可一概不聞不問,在素雪庵也算經曆了一回生死,這次她打算為自己而活,順從內心的希望,至於其他紛擾,她既無力反抗,不如就不去管他。
在陳姑姑悉心的指導下,她的荷包總算是做好了,還在修養好身體的阿蘭幫助下,打了個如意絡子,讓荷包更精致了許多。
本來她還打算尋個盒子裝起來送給張應頻,可又想親自給他掛上,思來想去糾結了許久,還是決定用絲帕包了,待晚間同他用膳時拿出來送出去。
做好一切,洛小可就坐在窗邊,看著院子發呆,總感覺時間過了太慢,才剛剛申時初,還要好久張應頻才會回來。
“小姐想什麼呢?”阿蘭奉上新鮮的水果,道“要是悶奴婢陪您到院子裡的葡萄架下做做,那裡還挺涼爽的。”
阿蘭說的是星暉小築西北角的葡萄架,那葡萄生得十分茂盛,已經爬滿了三個架子,枝繁葉茂還掛上了小葡萄。
據陳姑姑說那葡萄還是從二皇子生母院中移植過來的,到了這裡還是頭一年掛果,如今看來卻是好意頭。
她說的話意有所指,洛小可哪裡會不明白,心裡暗暗歡喜,又暗暗期盼著,一顆心百轉千回,酸一下甜一下的,竟不知該如何安放這份心思。
主仆二人做到葡萄架下,有機靈的侍女抬來一張竹子編製的小榻,另有竹枕和一張小幾,又泡了香茗和點心,可以說是十分貼心了。
洛小可從小就怕熱最是苦夏,這會兒脫去鞋襪坐在榻上,舒服的舒了一口氣。雖然還是比不得空調,可和在素雪庵勞作比起來,這裡可以說是天堂了。
無事可做的阿蘭小聲抱怨“皇子府的下人還真是訓練有素。”
陳姑姑和洛小可都笑了,這丫頭還真是什麼醋都吃。
“她們怎麼能和阿蘭姑娘比,你是貼身大丫鬟,隻要陪著主子其他粗活隻管吩咐她們去做。”陳姑姑笑著給洛小可斟茶,又告訴阿蘭府裡等級分明各司其職,那些粗笨的活兒原該小丫頭們去做。
洛小可親自拿了塊點心塞到阿蘭嘴裡,調笑道“你呀,跟著我在素雪庵吃苦受罪,如今也該好好歇歇。”
“可是阿蘭不會彆的,就會伺候小姐。”阿蘭咽下點心,十分委屈。
陳姑姑和洛小可相視一笑,都對這死心眼的丫頭沒辦法。
昨夜洛小可忙著做荷包又胡思亂想,所以睡眠不足,這會兒說笑一陣便覺身體困乏,靠在枕上昏昏欲睡。
陳姑姑給阿蘭使了個眼色,快步回房間取了一張金絲織錦薄被給洛小可蓋上,又點燃了驅蚊的香薰,留下阿蘭在旁伺候,又告誡下人輕聲些,不可擾了主子清淨。
整個星暉小築安安靜靜,除了偶爾的蟬鳴,再無一絲聲音。
張應頻難得回府早,到星暉小築時還有些不適應,他在門前停下腳步,值守的丫鬟忙迎上去,行禮問安。
“怎麼這樣安靜,人都去哪兒了?”
“回殿下,是洛主子在葡萄架下休息,陳姑姑讓大家都安靜,怕擾了主子。”
張應頻點了點頭,抬腳就往葡萄架下走去,遠遠就看到洛小可躺在竹榻上,阿蘭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扇子,安靜而美好,仿佛是一幅美人圖。
本來因紛擾得政務頭痛的張應頻突然感覺輕鬆了許多,眼中不自覺就帶上了柔情,心中也如有什麼東西在雀躍,催促他快點過去。
阿蘭看到他忙站起來,作勢要叫醒洛小可。
張應頻忙伸手阻止,從她手中接過那把洛小可常用的寒玉柄知趣紈扇,示意阿蘭退下,坐在竹榻邊,親自給洛小可打扇驅蚊。
阿蘭抿嘴笑了笑,悄悄地退下。她最懂自家小姐的心事,等她醒來看到二皇子這樣對她,一定特彆開心。
熟睡中的洛小可對這些一無所知,孩子氣地踢開被子,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還有那瑩潤如玉的腳丫。
張應頻一向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君子,卻也懂得非禮勿視的道理,他控製著心中湧動的遐思,小心地扯過小被給她蓋上,唯恐吵醒了這個睡美人。
可很明顯,他的好心洛小可並不領情,反而很快就踢開被子,還不滿地嘟囔了幾聲,吧嗒吧嗒嘴巴翻了個身繼續睡。
嬌憨的樣子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可張應頻比誰都知道她的不容易,更從心底裡心疼這個女子。
背對張應頻的洛小可動了一下,白皙修長的脖頸動了動,帶著惺忪睡意道“阿蘭,什麼時辰了,二皇子回府沒有?”
見她一醒來就問自己,張應頻嘴角揚起,道“申時末了。”
“哦。”洛小可迷迷糊糊應了一聲,隨即發覺不對,咕嚕一下坐起來,驚訝地看著張應頻,道“我不知道是你。”
張應頻沒說話,隻是看著她笑。
洛小可忙低頭檢查了下衣裳,還好還好,沒有太失禮,還沒等鬆口氣,就發現自己沒穿鞋襪。
在這個地方,女子在男子麵前赤足,簡直算得上是勾引了!
她作為一個在海灘穿比基尼的現代人,也不得不入鄉隨俗,手忙腳亂地尋到襪子,匆匆就往腳上套。
不料下一刻張應頻握住了她的手腕,道“錯了。”
“錯,錯,錯什麼了?”洛小可羞得不敢看他,連話都說不利索。
張應頻抑製不住地笑出聲,鬆開她緊張到顫抖的手腕,道“左右錯了。”
洛小可低頭一看,可不是嘛,誰讓這裡的襪子還要分左右,害她出醜。
心裡暗暗吐槽,手上不停地把襪子穿好,接著又套上鞋子,還是很不好意思看張應頻,轉移話題道“你今兒回來得倒早,朝中沒有要緊事處理嗎?”
張應頻配合地沒有繼續調侃她,回答道“上吊也要讓人喘口氣,提前回來歇歇。”
他現在還隻是監國,當了皇帝要操心的事情更多吧,怪到古代的皇帝大多都不長命,勞心勞力累的吧。
她在想什麼張應頻當然無從得知,隻當她是因為剛才失儀而羞澀,道“以後不要在外頭睡,你身體還沒完全康複,若是再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好,我記得了。”洛小可柔順地應了。
“總在家裡悶了吧?這段時間朝中事忙,等過段時間得空我帶你出城走走。”
洛小可忙道“也還好,這星暉小築挺寬敞,又有錦鯉池又有葡萄架,我無聊了就做做針線,和陳姑姑阿蘭她們說說話,倒是能打發時間。”
“哦?”張應頻挑了挑眉,道“你在做什麼針線?”
剛才一說針線洛小可就有些後悔了,就怕他問自己在做什麼,果然不出她所料,張應頻果然問了。
紅暈爬上她的臉頰,隻覺耳畔都烘熱了,轉念一想,那荷包本就是要送他的,早一會兒晚一會兒不都要送的。
洛小可骨子裡到底是個現代人,愛之一事從不是單向的,她有意用荷包試探,如果張應頻有意,那自然最好不過。但如果是她誤會了,那荷包就當做謝禮,日後自有她的姻緣。
“你稍等片刻,我要送你一樣東西。”洛小可衝他一笑,轉身小跑著離開。
看著她活潑靈動的背影,張應頻笑了笑,眼睛怎麼都無法從她身上離開。
世間女子千千萬,他又是在美女如雲的皇宮長大,見多了顏色嬌豔的各色美人,可不知怎的,沒有一個能在他心裡留下蹤跡。
這麼多年來,唯一能讓他心有旖旎之思的,隻有她一個而已。
洛小可跑回房中,從枕下取出了用手帕包裹的荷包,握在手中更覺臉熱心跳,又是羞澀又是緊張,端起桌上的涼茶仰頭咕咚咚灌下去,才勉強將心頭的熱氣壓下去。
拿著荷包返回,在和張應頻視線想接時,她不由得又膽怯了。
“你要送我什麼?”張應頻看她站著不說話,忍不住好奇問。
洛小可額頭冒出一層薄薄的汗,心一橫將荷包遞過去,也不看他,道“這是我親手做的,你,你要是不嫌棄就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