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當球長!
大沽口,鄂科恩如同一支枯竹,呆呆的立在城牆上,看著北麵那點點火光,耳朵聽著北塘、新河的複漢軍傳來的震天歡呼聲,內心裡所有的希望都崩塌了。燃文小說???.?r?a?n??e?n?`o?r?g?
這歡呼是複漢軍勝利的號角和大清敗亡的序曲……
大清完了!
完了!
徹底完了!
夜過去了大半,已經三點多鐘了,鄂科恩還一個人站在炮台頂上,望著西麵默默不語。如一尊沒有生命的石雕!
精神興奮的複漢軍鬨騰到夜裡12點了,才紛紛入睡。飛鴿送來了杜集大捷的喜訊,留守的複漢軍都要高興的爆炸了。可是他們的歡呼和慶祝卻像最最冰寒的冷空氣,席卷了整個大沽口。
“二伯,咱們撤吧。趁著陳逆歡慶後精力不濟。天亮了,想走都走不了了啊!”侄子勸著鄂科恩。鄂科恩置若罔聞。整個大沽口都氣氛緊張,鄂科恩覺得這都要炸營了。
不過老天爺很快就下起了雨,第二天北塘的複漢軍也沒有流露出對大沽口的進攻意圖。讓大沽口清軍繃緊的神經有了一絲緩和。
薊州的一間房屋裡,金濟時作為一個被滿清蠻橫的帶出京城來卻又棄之不管的傳教士,在經曆了‘震撼’的一天之後,在自己的日記本中寫道,“一支人數不多的韃靼人敗兵逃到了薊州,他們帶來了阿桂將軍率領的韃靼中央主力軍大敗的消息。城市裡的韃靼軍隊受了很大的刺激,目前整個薊州城區都已經陷入了歇斯底裡的大混亂……
這裡的情況相當惡劣,韃靼人拋棄了他們與陳漢殿下的協定。他們的軍隊開始搶掠還留在薊州城的一部分中國人的財產,那期間免不了會有殺戮和更殘忍的暴行發生。他們還搶劫了我們,將韃靼人皇帝賞賜於我們的財富洗劫一空,包裹了那銀質的十字架。他們還毆打阻止他們這樣做的西波拉,打斷了西波拉的右手,上帝保佑西波拉的右手能夠完全恢複如初,否則西波拉就再也無法拿起畫筆了。
這裡就與一切陷入戰爭的城市一樣,所有的一切,都開始向著糟糕的方向發展。
最先動手的是那些逃入薊州的敗兵,而那些軍官們對自己手下的士兵的暴行不聞不問。韃靼士兵們蠻橫的掠奪著中國人的一切財富,強女乾這種可恥的事情時有發生……
軍官們對暴行的無動於衷和放縱,讓搶劫和殺害在整個城市裡迅速蔓延著。這裡沒有治安可言……”人性的崩塌,道德的淪喪,驚懼之極時候的情緒釋放,薊州的清軍這個時候不會知道他們給自己的主子惹了多大的麻煩。
雨繼續下著,軍糧城裡,奎安再次嘗到了心如冰窖是什麼滋味了。
那徹骨的寒冷,無儘的絕望,奎安今日再次是體驗到了。他本以為在富爾勒帶著主力之後,他就已經徹底不在乎一切了呢。可現在跪在腳下的人的一句話讓他的心再度碎成了粉齏,奎安兩眼無神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如同呆傻了似的,整整兩刻鐘頭不動一動!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心底一次次瘋狂的自問著。
自己苦苦的在軍糧城支撐著,外頭卻傳來了主力大敗的消息,現在的軍糧城徹徹底底變成一座絕地孤城!
“阿桂,阿桂,你把大清毀了啊……”奎安仰天哽咽。他本來還奢望著阿桂能跟複漢軍拚個兩敗俱傷,那樣軍糧城就可以守的更穩了。可現在這一切打算全落了空!
奎安本身是有為大清朝儘忠的氣節的。但他清楚自己手下的士兵不會全根自己一樣的忠心,如果手下兵勇,尤其是八旗兵沒有了鬥誌,想要投降,他也隻能一死了之了。
此刻奎安心頭那個叫恨啊。深深的絕望湮沒了他整個身心。
廳堂裡被奎安派人招來的的八旗軍諸將此時也是寂寞無聲,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無儘的驚怒、惱恨、焦慮和憂愁。前路沒有了,後路也斷絕了,自己這五千人都不到的大清骨血真的要與國同殉了嗎?他們可都還不想死,但前途真的沒有一絲生路了。
奎安沉默著,再也不說話了。
諸將默默地退去,每個人臉色都變了幾變,最終歎了口氣。
接下的大雨中,軍糧城派來的代表終於來到了大沽口,帶來了杜集之戰清軍大敗的確切消息,見到鄂科恩久久不語,來人急了,“軍門,軍門,軍糧城和大沽口過萬將士魂歸何處,就全指望軍門了。現今大勢已去,軍門作何打算?”
是投降,還是留在原地牽製住複漢軍呢?還是趁著雨天突圍?軍糧城的主將奎安迫切需要從鄂科恩這裡尋找到答案。
“大清是完了,可爛船還有三斤釘,又豈能無忠良?”
“老夫已決意北向,將士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陳逆好過。至於軍糧城,是戰是降,就讓奎安他自己決斷吧!”
……
沒有這場雨,鄂科恩是不會突圍北上的。可有了這一場雨,那就一切不同了。
大沽口炮台所有大炮都給釘死了火門,無數桶火藥用火繩連起來,幾個自願留下來的八旗傷兵接收了完結這一切的任務。
鄂科恩放棄了全部的輜重,所有的士兵身上除了刀槍、彈藥和一定的吃食外,再也不帶彆的東西。可是當複漢軍派來的阻擊部隊,在陣地上搭起一頂頂油布頂篷,然後一門門六管火箭炮的炮口對準吆喝著衝殺來的清軍之後,一切就都結束了。
火箭炮開炮的聲響並不大,從炮口後麵噴射出的一道道尾焰把帳篷裡的氣溫瞬間升劇了十幾度,濃濃的白煙籠罩著整個帳篷,一枚枚火箭炮彈疾射出而。
鄂科恩很清楚地感覺到腳下的地麵震動了起來,一聲聲巨大到極點的炮彈爆炸的聲音告訴他這不是通常意義上的開花彈,而是火龍彈。
地麵連續的顫抖起來,渾身僵硬的鄂科恩在心裡估算著爆炸數量,可他做不到。如此密度的轟鳴聲,超出了他耳朵的辨彆極限,他隻知道戰場上硝煙升騰,火龍彈爆炸後的黑煙籠罩著了整個戰場。
地麵在猛烈的震動,空中巨大的聲浪潮水般湧進人的耳朵,江西陸軍一師的副師帥鄭文直血脈賁張!被謝瑚的親筆信輕易勸降的鄭文直,現在也是副師帥了。但鄭文直知道自己這個位置底下的根基很虛很虛,所以他這次親自帶兵來堵截大沽口清軍的北躥。
四周爆射的彈片像利刃插過紙張一般,穿透人的身軀,毫不留情地撕裂和切割著自己遇到的一切,頭顱、手臂、腿腳,甚至將清軍士兵的軀體一分為二,在陣地上裝點出來一處處血肉模糊的鮮豔色彩。
在震動耳膜的炮聲中,無數呻吟和慘叫聽得清清楚楚。
“弟兄們,跟我衝——”
鄭文直身邊占著江西陸軍一師一旅一團的團正,鄭文直振臂高呼,團正則在雨水中揮舞著軍旗,一團的士兵大聲吼叫著,沒一個人猶豫,挺著手中刀槍向著混亂的清軍衝鋒了去。
雨水讓火槍變成了燒火棍都不如的玩意兒,但火槍上還有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