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痞子!
薑揚沒回答她,砰地一下關上了抽屜,將心頭惡魔關在裡麵,拖著周啟軍往浴室去。
周啟軍還在呻吟,薑揚全然不理,抓過花灑,擰開龍頭就往他身上灑。水是冷水,衝他身上也見不得冷靜下多少。
周啟軍想嚎啕,又沒力氣,發出的聲音像要溺死的人。
薑揚出了汗,也不知是否熱的,後脖子一片微濕。他掬起一捧水抹了把臉,盯著地上縮成一團的人,“從誰那裡來的?”
他問的是那一小袋東西。
周啟軍體內那波浪潮還沒褪去,縛手縛腳像條蛆,絞動著要往牆上磕,樣子難受極了。薑揚暗歎一口氣,知道他已然失去反抗力氣,關了水邊解開他的繩子邊說“我給你鬆開,你彆到處亂撞。”
周啟軍怕冷地縮手縮腳,猛地發抖,亂蹬腳。
許連雅一直在門口,多少看出了端倪,以前因為她爸的原因,她多關注了一些,頭一次親身接觸,還是有些發懵。
許連雅壓下對薑揚的好奇與懷疑,咬了咬唇問“他這樣會持續多久?”
薑揚回頭,“難說,看種類和吸食曆史,吸得越多發作越頻繁。”
許連雅頭痛地扶額,抱著胳膊說“我進屋等著,等他過了你喊我。”
薑揚猜透了她心思,“你要勸他自首?”
許連雅語氣煩躁,“不然怎麼辦,看著人來把他帶走嗎。”
薑揚“……”
“對不起,”她馬上注意到了,試圖撲滅心火,“不是針對你。”
薑揚應了一聲,“你把貓也帶出去吧。”
她點頭,又探了探兩隻貓的心跳,確認安穩後,小心地提著貓包回小房間裡。
周啟軍的戒斷症狀終於有所緩解,薑揚顧不上喊許連雅,看著他慢慢扶著牆角坐起,“清醒了?”
周啟軍擦了擦臉上不知是什麼液體,隻盯著自己的膝蓋。
“我問你,抽屜裡的那些東西哪裡來的?”
周啟軍像第一次見他,看了一眼,又垂下頭。
薑揚輕腳踹他腳上,“說話。”
“……”
薑揚蹲到地上,揪起他的頭發,盯著他的眼睛,“胡琴你認不認識?”
沒反應。
“對麵村開發廊的女的。”
他眼皮跳了跳,飛快地眨眨眼。
還是道行太淺。薑揚鬆開了他,眼前光線變暗,許連雅站到了他背後。
薑揚示意她來問,許連雅開口,一如既往地直接,“給你兩條路,你自己打電話,或者我來打。”
周啟軍又抹了抹臉,也不知是不是眼淚。
“我打……”
“好,”許連雅說,“我給你找人。”
周啟軍露出迷惑的眼神,許連雅也不打算解釋,從通訊錄裡撥下一個人的號碼。
許連雅獨立開店幾年,人脈擴展到派出所也不足為奇。薑揚沒有多問。
許連雅沒一會便放下手機,薑揚便問“打不通?”
“關機。”她咬了咬唇。
薑揚略一合計,說“我給你找個。”
“?”
“你等等。”
薑揚將他重新綁上,拉上浴室門,又在外麵卡上一根撐衣杆。他掏出手機要走回房間,那樣子顯然不想讓人聽,許連雅便沒跟上,反而替他帶上陽台的門。
薑揚打的是沈冰溪的私人號碼。
“喂,是我。”
“阿揚,怎麼了?”沈冰溪似乎在那邊打了一個哈欠。
“沒上班?”
沈冰溪咕噥,“剛守了一夜回來,困死老娘了。”
薑揚沒跟她扯皮,“你有空沒,有空過來幫我一下。”
沈冰溪問他什麼事,薑揚簡要說了。
“總之,貓是她前員工偷的,而且這個前員工還‘溜冰’。”沈冰溪確認道,“你想儘量不讓你‘朋友’蹚渾水,不想給她的店造成太多負麵影響。”
薑揚“嗯”了一聲,一直望著玻璃門外許連雅的背影。
沈冰溪罵了一句,“不要蹚渾水的人是你!”她聲音銳利,“我不管你的小女朋友怎麼樣,阿揚,你給我離那些東西遠點!”
薑揚“……”
“我在外地,順利的話大後天回去。”沈冰溪飛快地說,“郭躍在城裡,他可以幫你。”
提到這個名字,薑揚火了,冷笑“你讓我打電話叫他幫忙?”
“……不,”沈冰溪語調轉柔,歉然又安慰地說,“阿揚,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來打,我來喊他。”
“你麵子倒挺大。”
沈冰溪忽略他的嘲諷,說“不止她,你也不能摻和到裡麵。老大一直不讓你回來,就是怕你太早接觸這些東西,這事不能讓他知道。我讓郭躍想想辦法,你的事他一定會幫的……”
薑揚慢慢走到書桌邊,又拉開那個抽屜,甚至撥了撥裡麵的東西,剛才沒注意,原來錫紙下麵還蓋著一小袋,東西隻剩指甲蓋大小。他挑戰極限般死死盯著,“你們不就是怕我會控製不住麼。”
“我們當然怕,但是這跟你的意誌力強弱沒有關係,我們是關心你。”沈冰溪顯露長姐的樣子,“你還記得隊裡的老宋麼,他現在在哪裡。”
“……”薑揚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