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這裡距離詭狐鎮隻有兩公裡,是我跟數位詭狐鎮內留守的醫師鋪設的簡單醫療營地。”對於盧卡斯的詢問,普萊斯考特揮了揮手做出了回答,“在史密斯男爵的隊伍來到這裡之後,這裡同時也是整支隊伍的休整營地,那位采邑男爵現在應該在忙著派人去詭狐鎮與周圍的村莊征募一些新的兵員這場領地內戰已經抽調了太多平民了,再繼續抽調下去,這裡的本地貴族騎士們是不在乎他們各自的秋收了嗎”
聽完了普萊斯考特的回答附帶著一點兒抱怨,盧卡斯用力眨巴了幾下自己琥珀色的雙眼,接著就將視線向著帳篷門簾處挪去,並不出意外地發現它沒有被關嚴實,讓他能夠簡單地觀察一下外麵的情況。
從光線的敏感程度來看,現在應該已經入夜了,盧卡斯能夠從帳篷門簾處的縫隙裡看到不遠處的篝火堆旁有人坐著相互閒聊,並往篝火裡時不時地添加枯樹枝來維持著其正常的燃燒;不僅如此,盧卡斯還能聽到篝火燃燒時所發出的噝噝聲,以及火苗在旺盛狀態時所產生的劈啪聲,這讓他徹底放下了心來,沒有在自己的內心中繼續保持著過多的警惕心。
就目前的觀察結果,盧卡斯可以確定,自己待著的地方跟普萊斯考特說的是一致的,不必擔心自己是不是被敵人俘虜了之類的不過這話說回來了,就算自己被敵人俘虜了,也很難會有什麼真正的生命危險,隻要敵人們也會派醫師乃至牧師來給予治療即可。
“嘶”簡單思考著這些事情的同時,盧卡斯想要試著讓自己從床鋪上站起身來,卻感到自己的喉嚨與胸口都傳來了一陣令人感到窒息的無力感,讓他原本還攥著的雙手慢慢地鬆開。
“體內又開始出現了小幅度的過於疲勞或者輕微疼痛的反應了嗎?”看到了盧卡斯似乎是想要試著坐起來,普萊斯考特走到了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的身邊,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稍等”
普萊斯考特說是稍等,也確實是名副其實的‘稍等’在醞釀了幾秒鐘後,普萊斯考特放於盧卡斯胸膛上邊的雙手就籠罩上了一層淡藍色的光芒,讓他通過自己的雙手向盧卡斯傳過去了一陣暖意,就如同溫度正好適宜的火焰一樣,沿著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的胸膛向四周蔓延著,上至脖頸處,下至臀部。
“獵手之神牧師的治療神術嗎”感受著普萊斯考特向自己施放的能夠產生治愈效果的古怪力量,盧卡斯沉默了幾秒鐘,接著就緩緩地從嘴裡吐出了連續的詞彙來,“我是一個狼母之神的信徒這也能有效果?”
“我用的是最基本的治療神術,對於非獵手之神的信徒的治療效果是會打了一個折扣,但同樣能給予不錯的治療效果,蘭道夫爵士。”對於盧卡斯的疑問,普萊斯考特聳了聳肩說道,這個身體動作幾乎沒有影響到他正在施放治療神術的雙手,“現在你需要翻個身,我好讓治療神術的治愈效果更好地作用在你的身體背麵,不過不要太用力,你現在很需要埃爾頓!過來搭把手?”
“好的,師傅。”聽到了自己師傅的招呼之後,剛好跟自己的女同伴配置好一罐藥劑的埃爾頓立刻走了過來,開始將手伸向了盧卡斯。
“幫我一下,給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翻個身。”普萊斯考特繼續保持著雙手不動的姿態,向著自己的學徒下達著命令,“小心點兒,要慢慢的對很好,乾得不錯,埃爾頓。”
由於到現在為止身上還穿戴著板鏈甲的緣故,盧卡斯自身的份量算不上輕,這讓負責搭把手的埃爾頓想要幫他翻身都沒法兒快,自然就隻能慢慢來了不過這隻是唯一的困難,在盧卡斯成功翻身改成背麵朝上之後,普萊斯考特的治療神術就在其相應部位起效了,就好像往酒杯裡倒入高濃度的烈酒一樣,讓這個北方流浪騎士感到自己的身體開始有了一些力氣,不再跟剛真正蘇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渾身動一動都顯得異常困難。
“我的傷勢很難處理吧?”在普萊斯考特施放完了治療神術之後,盧卡斯開口問道,語氣顯得有些古怪,就好像把自嘲與擔心給混合在了一起似的。
“對於普通的醫師來說,很難處理,蘭道夫爵士。”普萊斯考特點了點頭,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冷酷的感覺,“普通的醫師也就是能對付個頭疼腦熱,常年廝混於傭兵團與冒險團中的,也能收拾絕大多數的外傷,而你的這種隻要及時用治療型的神術或者魔法進行救治,你不會有任何問題。”
“如果不及時呢?獵手之神的牧師?”盧卡斯咧了咧嘴繼續問道,語氣顯得有點兒玩味兒。
“最輕也是你從今往後無法繼續增長你的個人實力,甚至還有所倒退,最終無非就是死亡,可能其過程持續時間與痛苦的具體強度會因人而異,蘭道夫爵士。”普萊斯考特再一次聳了聳肩,施放完治療神術的他開始擺弄起了在盧卡斯床邊的桌子上放著的手術器械,顯得就好像接下來他準備給這個北方流浪騎士開刀做手術似的,“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北方人血統起的作用,你的身體在得到我的救治之前瘋狂抵禦著傷勢的進發,並且算得上防禦堅韌,就好像北方人的盾牆一樣不錯,仿佛有著自我意識的身體,它救了你的命,換成是普通人,根本連幾分鐘都撐不過去的。”
“哈你這話說的,就好像在懷疑,我的體內還有彆的靈魂存在一樣,獵手之神的牧師。”聽完了普萊斯考特所說的話後,盧卡斯呼出了一口氣來說道,語氣顯得相當自嘲。
“你的同伴烏爾裡克爵士也說過類似的話,看來你們開玩笑的方式相當一致,蘭道夫爵士。”普萊斯考特伸出一隻手來揮了揮,“簡單的玩笑,都會往嚴肅的地方想你們是不是對神職人員有什麼特彆的誤解?”
“可能吧,畢竟我們這種流浪騎士,很少會跟采邑貴族們一樣能相對更頻繁地接觸你們,獵手之神的牧師。”盧卡斯微微地搖了搖頭,得益於普萊斯考特的治療神術,他感到自己的力氣似乎恢複了一點兒,連帶著精神勁頭兒也好了一些,至少不會時不時就有一種突然力竭的錯覺。
“如果你繼續保持著你現在的冒險狀態過上個一年半載,那麼你也同樣會更加頻繁地接觸到像我這種牧師,或者信奉其他神祇的神職人員,蘭道夫爵士。”對於盧卡斯所說的話,普萊斯考特鼻子輕輕地哼了一下,從這句話就能看得出來,這個北方流浪騎士才剛離開自己的家族沒有太長時間,真要是類似於‘老油子’的流浪騎士的話斷然不會這麼說的,“你應該慶幸,你的同伴的騎士侍從懂得一點兒醫學方麵的知識,而史密斯男爵的隊伍裡也有一個粗通醫學的普通醫師,他們的努力加上你身體的強悍才讓你能現在跟我對話,否則的話你目前該在你信奉的神祇麾下了,來自北方的流浪騎士。”
“我不覺得因傷重而死能得到狼母她老人家的垂青,或許這也就是為什麼我現在還活著的一個原因吧,要好好把握住下一次光榮戰死的機會,獵手之神的牧師。”盧卡斯呼出了一口氣來,接著轉移了話題“我什麼時候能完全恢複?也就是可以重新握起戰斧繼續戰鬥?”
“至少現在,你還是老老實實躺著,或者不要進行任何太過消耗體力的行動,蘭道夫爵士。”普萊斯考特搖了搖頭,“治療神術隻是完全治愈好了你體內的傷勢,但你欠缺的體力與過度使用靈力所導致的虛弱可不是治療神術能一下子補充回來的,粘稠的肉湯與大塊兒的烤肉才是你現在最需要的魔法藥劑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對你再施放任何治療神術,因為我現在開始感到不太舒服了,而且也要留下足夠的體力去救治其他重傷員,還請你見諒。”
說到這裡之後,普萊斯考特頓了頓,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在沒有任何真正緊急到需要你出動的戰鬥發生的前提下,你需要休息八天,不算今天還有,多注意你身體動作的幅度,在此期間內——就算用治療神術進行了修補,你現在體內接上的血管也很脆弱,如果破裂導致再一次體內大出血的話,我可不敢保證還能救得了你了,蘭道夫爵士。”
“多謝你的提醒,獵手之神的牧師,普萊斯考特。”盧卡斯緩緩地說道,現在他的精神勁頭兒已經恢複到他能記住稍微複雜一點兒的人名了,從而流暢地說出了眼前獵手之神牧師的名字,“也多謝你的慷慨治療。”
“碰巧而已,蘭道夫爵士。”普萊斯考特搖了搖頭,“史密斯男爵派來了信使告訴了我這件事兒,而我是狩獵神殿裡留守的唯一一個牧師。以及聽著,北方的流浪騎士,我會把幾罐有鎮定與止疼作用的藥劑交給你的武裝侍女,讓她每天給你一罐,喝下去後有助於在治療神術的止疼效果解除之後你不會感到有多疼痛把自己的侍女武裝起來上戰場,你們北方人的嗜好真是一如既往的古怪。”
“我聽說過,神職人員用治療神術給人治病治傷,是要收錢的”盧卡斯微微地挑了挑眉頭,接著想要嘗試再一次坐起來,“我應該付你多少錢?普萊斯考特?”
“不用跟我提這個,蘭道夫爵士。”普萊斯考特擺了擺手,“考慮到各種因素,我不認為我向你收錢是一個好主意,更何況史密斯男爵已經替你付過了,希望你能知道這一點,而你需要去做些什麼,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再一次多謝你,普萊斯考特。”盧卡斯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他發現有太多的人在幫助他了眼前的獵手之神牧師就不說了,亞曆山大他們的所作所為是能夠預料到的,而史密斯男爵那個勇錘鎮的領主會選擇替自己墊付治療費,估計一方麵是想要向自己示好,另一方麵就是有當初那個協議的緣故,畢竟自己要是沒了的話,就算還有亞曆山大在,他或者說他隊伍的戰利品出售情況肯定會出現或多或少的問題。
“看來當初遵循老爹與老媽的教誨,彆輕易跟彆人交惡並且努力搞好關係或者有利益牽扯,還真是變相救了我現在一命”在自己的內心裡暗暗感歎了這麼一句,盧卡斯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來,讓自己從床鋪或者確切來說是手術台上完全坐了起來,向普萊斯考特再一次問道“那麼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到我的帳篷裡去?”
“現在就可以了,不過我建議你還是乖乖躺下,閉上眼睛,再讓我即將叫來的你的部下們把你抬出去,蘭道夫爵士。”普萊斯考特點了點頭,語氣突然變得有點兒調侃了起來,“我可不希望在我的帳篷裡看到你的手下們甚至你的同伴抱著你哭的場景,說老實話,那看著有時候會顯得莫名的滑稽,即便實際上很感人也一樣。”
“抱著我哭等到我真的死掉了,再說吧,我現在還活著,沒有缺什麼身體零部件,就免了吧”聽完了普萊斯考特的回答之後,盧卡斯讚同地點了點頭,隨即乖乖地重新躺倒在手術台上,並順手把自己身上蓋著的諸多狼皮披肩等等往自己身上拉了拉,“好了,你可以把他們都叫進來了,普萊斯考特牧師。”
“在我這麼做之前,還請你把拉到你自己腦袋上的狼皮披肩拿下來,蘭道夫爵士。”沉默了兩秒鐘後,普萊斯考特歎了口氣說道,語氣變得少見的有些無奈,“你自己不覺得悶嗎?而且你這麼做,很容易讓你的手下們與同伴以為你已經死了——隻有死人才會把臉完全蒙上,你是真希望有好幾個人圍著你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