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沈清歌的反應看在眼中,葉桀心中也有了定數,男孩那日所見的島嶼,定是眾人所尋的堅岩島,轉而開口:
“小峰,把你那日所見,完完整整的告訴我們。”
男孩努力回憶昔日的慘狀,臉上也泛起痛苦交加的神色:“一年前,我跟父親出海捕魚,原本晴朗的天氣,忽然之間雷光大作,在那轟鳴的閃電中,我看見了那頭怪物,僅僅一個眨眼,漁船便被它掀翻,天旋地轉中,我依稀見到了一座陌生的蒼白島嶼,那可能就是上仙所要尋找的堅岩島……”
沈清歌似乎聽出了什麼:“怪物?你說的,應該是某種妖獸吧?那是怎樣的妖獸?替我們形容一下。”
小峰絞儘腦汁道:“那怪物像是一條大魚,身體布滿鋒利的鱗片,光是浮在水麵上的,就像是一座高山,也不知道水下還藏了多少。它牙齒銳利,像是一排排鋸齒,下巴長著無數長須,像龍一樣,但沒有角,張開的大嘴就像是望不見底的深淵,它的眼睛是藍色的,當中有閃電凝聚,哪怕身處再為幽深的黑夜,也能一眼看見獵物……”
頓了頓,小峰接著道:“它隻是動了一下,就卷起驚濤駭浪,我從未見過這樣可怕的怪物……聽其他人說,它好像是一種神獸,可神獸怎麼會害死我的父親?”
聽完小峰的描述,眾人對視一眼,一時間陷入深思。
葉桀思忖道:“這麼說來,是因為神獸的緣故,才打破某種禁製,讓堅岩島顯露而出,以至於連凡人都可見,不過,那究竟是什麼神獸?”
蘇妙一聽就來了興致,開口問道:“對了,你看見那怪物的鰭了嗎?”
男孩點頭:“它的鰭,像是兩把橫著的大蒲扇,隻是輕微一動,便卷起滔天巨浪,我們的船就是這樣沉的。”
“原來如此……”
“沒想到竟是那種神獸……”
聞言,不止蘇妙,其他幾人也意識到了什麼,唯獨葉桀還是有些疑惑:
“等一下,那到底是什麼神獸?你們認出來了嗎?”
李飛蛾點了點頭:“聽他描述,他所遇見的神獸,應該是出沒在北冥的鯤獸,師門典籍中,也對此有著相關的記載。”
得知神獸名謂,葉桀又有了新的疑惑:“原來如此,可鯤獸為什麼會和堅岩島產生聯係?”
這時,男孩似乎想起什麼,開口道:“我依稀看見,那個怪獸在不斷聚集閃電,轟向蒼白島嶼,它在動手的時候,頭頂有著層層烏雲籠罩,四周漆黑一片,興許是這樣,其他人才沒有發現堅岩島。”
“閃電嗎……這麼說來,鯤獸擅長的也是雷霆之道。”
葉桀點了點頭,卻聽李飛蛾指正道:
“鯤和龍一樣,當中也分很多種類,比如大鯤、腐鯤、虛鯤。男孩遇見的,應該是擅長駕馭雷霆的雷鯤。隻是不知道,堅岩島究竟是因為雷霆而顯現,還是因為其他緣故顯現。倘若雷霆能破除島外禁製,說不定我也能試試!”
有著五千年修為的李飛蛾,自認在禦雷之道的造詣不在雷鯤之下,一聽雷霆能破除禁製,便自告奮勇的想要嘗試。
了解完此番情報後,葉桀也依照此前承諾,拿出一本凡人眼中相當珍貴的地階上品功法,在男孩驚喜的注視下,交到他的手中,又對眾人道: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試試好了。”
飛劍再起,很快,眾人重回空無一物的海麵上方,北塵仙子給出的方位就在這裡。
“便讓我來揭開此地的真相!”
李飛蛾一臉自信,仙元催發之際,五行神雷交織一團,霎時間電弧狂湧,銀光漫天,連空間都難以承受六轉仙人的偉力,當神雷落下之際,整個海麵都沸騰起來,巨浪以此為中心朝著四周不斷擴散,連寰宇也為之震蕩。
然而,除了雷聲吵鬨一點,海浪大了一點,其他什麼也沒有發生,沒有島嶼的蹤跡,沒有禁製的痕跡,這裡什麼也沒有,跟此前一模一樣。
這下換李飛蛾傻眼了,她已經拿出眼下最為強悍的雷係法決了,怎麼還是一點變化也沒發生?莫非情報根本就是錯的?
“什麼叫跟雷霆有關?依我看,一定是剛剛的人騙了我們,走,我們現在就回去找他算賬!”
見狀,葉桀趕忙拉住怒氣衝衝的李飛蛾,無奈道:
“男孩可沒說一定與雷霆有關,他隻說了雷鯤到來,同時堅岩島現世,至於原因尚不可知。至於雷霆能破除幻陣的事情,分明是你自己推斷出的,可怪不到彆人頭上。”
李飛蛾鼓了鼓嘴:“那現在該怎麼辦?以我的雷霆,尚且不能揭露此地的真相,難不成真的隻能讓雷鯤來?”
葉桀也歎了一聲,李飛蛾在雷係的造詣,絕對是當世頂尖,連她都沒辦法,其他人也無計可施。
“看來真得讓雷鯤來了,畢竟上一次,就是雷鯤令堅岩島現世……不過,北冥這麼大,想要在一望無際的海洋中,準確找到一頭神獸,這麼做與大海撈針無異。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將雷鯤引來?”
想到這,葉桀也不免有些犯難,這雷鯤可是貨真價實的神獸,一身實力,比之萬蛇窟的蛇妖也絲毫不弱,就算知道它可能與堅岩島有關,眾人也沒法將雷鯤找來。
這時,沈清歌似乎想起什麼,低下頭來,目光落在了手邊的歸溟劍上:
“我記得北塵仙子的傳承中,提到歸溟劍乃是通往冥帝之淵的鑰匙,倘若以此劍為引,說不定就能引來雷鯤……隻不過,究竟要怎麼做,我也不知道。”
順著她的話語,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那柄紺藍神劍之上,卻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實在沒轍,一直站在飛劍上吹冷風也不是個事,眾人再度回到剛剛的小島上空。
“嗯?”
路經一地之時,葉桀忽然心有所感,下意識視線定格,接著讓沈清歌將飛劍落下,而他快步而行,來到了一處攤販之前。
攤販之外,已經圍了不少男子,他們目光灼灼,不是因為攤主擺出來的魚有多麼新鮮,而是因為攤主本人十分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