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陳四明是公認的才子,他說許路頗有天賦,那怕不會有假。
司徒硯青心中,也是升起一陣好奇,有些期待許路接下來的作品。
“我學識淺薄,讓各位見笑了。”
許路微微躬身,謙虛地說道。
“哼,知道自己學識淺薄,還敢登台獻醜,出身低賤之人,就是不要臉麵!”
趙啟昌冷哼道。
他聲音雖然不大,但場上沒有雜音,大多數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陳四明臉色一沉,就要出言喝罵。
就聽到台上的許路微微一笑,開口說道,“自然是比不得趙先生,孝悌忠信禮義廉俱全。”
“哈哈,是啊,趙啟昌,你真是孝悌忠信禮義廉,獨獨無恥!”
陳四明拍案大笑道。
全場發出一陣笑聲,趙啟昌滿臉通紅,氣得渾身顫抖。
“牙尖嘴利!
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麼詩詞來!”
趙啟昌怒道。
司徒硯青臉上閃過一抹奇怪之色,這個許路,看起來不起眼,倒是有幾分急智,而且麵對趙啟昌這等前輩,竟然能不卑不吭,也算是有些文人的骨氣。
她心裡想著,台上的許路,已經繼續開口道。
“那你可要聽好了。”
許路開口說道,“
眾芳搖落獨暄妍,
占儘風情向小園。”
“不過爾爾!”
趙啟昌不屑地說道。
許路權當是聽到狗吠聲,繼續朗聲道,
“疏影橫斜水清淺,
暗香浮動月黃昏。”
“好!”
陳四明擊節讚道。
“確實是好詩。”
司徒硯青點頭,第一次發表了自己的評論。
這一句,確實是令她眼前一亮。
趙啟昌的臉色也陰沉下來,他很想批評一句,但在場之人,都是行家,他就算違心地說些什麼,也隻會貽笑大方。
就算是他再不爽許路和陳四明,也得承認,這一句一出,整首詩,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樽。”
許路繼續念道。
“不愧是陳先生的高徒。”
坐在陳四明身邊的一個中年男子笑著開口道,“這首詩,神清骨冷無塵俗,和陳兄真是一脈相承,要說他不是你的弟子,我都不信。”
此人乃是四大才子之一的吳元壁。
“吳兄說的是。”
趙啟昌冷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首詩,是陳兄親自作的呢。”
“趙啟昌,你什麼意思?”
陳四明眉頭一皺,冷冷地說道。
“我能有什麼意思?”
趙啟昌攤開手,一臉無辜地說道,“我可什麼都沒說,陳兄你可不要心虛啊。”
“我心虛?”
陳四明一拍桌子,猛地起身。
“陳兄息怒,趙兄沒彆的意思。”
吳元壁開口勸說道。
“我隻不過是說了句實話而已。”
趙啟昌一臉無辜地說道,“吳兄你說句實話,這首詩,是不是很像陳兄的手筆?”
“確實如此。”
吳元壁點頭道。
“很好,你們是想說,我陳四明,為了讓自己的學生揚名,不惜當眾做假?”
陳四明冷冷地道。
“我們可沒這麼說。”
趙啟昌冷笑道。
陳四明眯著眼,看向周圍。
眾人神色各異,帶著疑慮之色的人,不在少數。
陳四明也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他本想借著桃李園宴會的機會,讓許路揚名。
卻沒料到,最後把許路架在火上燒了。
“陳兄,我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我有一個弟子,我也願意這麼做,這件事,就這樣吧。”
趙啟昌歎了口氣,說道,“司徒小姐,我願意舉薦許路賢侄,為此次桃李園文會的魁首。”
“我怎麼做了?”
陳四明怒道,“趙啟昌,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陳兄,話說得太清楚,大家都不好看,何必呢?
我相信這首詩,是出自許路賢侄之手還不行嗎?”
趙啟昌聳聳肩,說道。
許路後知後覺,這才明白過來,姓趙的,懷疑陳先生提前作好了詩,讓他拿出來揚名?
這是質疑自己抄襲?
這能忍?
“等等。”
許路開口道,“我聽明白了,你們懷疑我抄襲我家先生的作品,對吧?”
“如此遲鈍之人,能作出什麼好詩?”
趙啟昌不屑道。
“先生。”
許路轉頭看向陳四明,行禮道,“要不要忍?”
陳四明眉頭一皺,他之前一直讓許路低調,看起來,太低調,也不是好事。
“忍無可忍,就無須再忍!”
陳四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