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星!
雨夜,越野車疾馳在高速。
車內,鯊魚惴惴不安地開著車,餘光瞥向副駕駛的盛星。他們正在前往洛京的路上,自從他說了來龍去脈,盛星就一直沉默著。
盛星側著頭,看向窗麵自己的影子,雨滴在窗外畫出斑駁痕跡。
她走得急,沒來及聯係李疾勻,這會兒才打通他的電話,也沒拐彎抹角,直接道“我要請假。”
李疾勻問“多久?”
盛星頓了頓,應“不知道。”
那頭沉默片刻,道“知道了。”
兩人對話很短暫。
李疾勻和盛星相識多年,彼此了解,知道如果不是意外,她不會就這樣匆匆離開,隻留下這麼兩句話,所以他沒問原因,隻是答應她。
這是作為朋友,對她最好的支持。
鯊魚三番兩次往盛星那兒看,等第四次再看過去,一直側著頭的女人輕聲問“漢山怎麼樣了?”
他一怔,忙應道“前天出來之後,他們就護送大嫂和漢山離開了,回去後周圍也有人暗中看著,大嫂她說那兒住慣了,不願意搬。”
問完這一句,車內又安靜下來。
鯊魚隻好硬著頭皮道“嫂子,遲哥沒事兒,周圍都是我們的人。但凡有一點動靜就會行動,而且遲哥身手和當年比,差不了多少。就一個蜂鳥,哪兒能動得了他。”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為盛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鯊魚一時間也不知道是繼續說,還是不說。
他努力想了想,繼續說西北的情況“這兩天陸續都有送兩人份的食物進去,昨天遲哥還露麵了。”
寂靜片刻後,盛星忽然問“你說是江予遲是那天上午知道的,下午呢?你們聯係他了嗎?”
鯊魚仔細回憶“沒有,下午他們忙著找人,我在去滬上的飛機上。遲哥他因為快遞的事兒,不放心你,讓我回來盯著。”
盛星此刻無比的冷靜,大腦高速運轉。
江予遲上午收到的消息,晚上趕去滬上見她,那他下午在做什麼?他不會什麼都不留下,就這樣離開,他甚至會連夜趕來見她。
兩人到洛京時已是深夜。
落星山的彆墅燈火通明,小宋和鯊魚在樓下麵麵相覷,盛星一個人在上麵翻箱倒櫃,也不知道在找些什麼。
盛星進組那段時間比較趕,江予遲還沒來得及搬進主臥。
這會兒她正在側臥裡翻找,翻了一圈,沒找到什麼有用的,衣物他一件都沒動。書房、暗室,休息區,找遍了整個二樓,最後隻發現鬆球不見了。
盛星站在原地生了會兒悶氣,心念一動,往自己的臥室走,剛進門她就頓住了。原本窗簷下兩塊貼在一起的木牌,隻剩下一塊。
它獨自墜在那兒,形單影隻。
盛星緊抿著唇,內心升騰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來,又心疼又生氣,他一個人去西北,居然隻帶了一塊木牌。
幾分鐘後。
盛星下樓,一雙明眸盯著小宋,麵無表情地問“鬆球呢?他那天下午乾什麼去了?找你了嗎?”
小宋“”
他咽了咽口水,應“在先生辦公室,這幾天由我照顧它。那天下午先生沒來公司,隻和我說他這兩周有事。”
盛星攥緊拳,閉了閉眼,側開頭,道“你們回去吧,太晚了。”
說完,不等他們回應,她獨自上了樓。
小宋和鯊魚一齊朝樓梯口看去。
盛星步伐如常,不快也不慢,她昂首挺胸,背脊□□,絲毫看不出情緒變化和內心的脆弱。但她背影單薄,他們都覺出點兒心酸來。
盛星從沒發現,自己可以冷靜至此。
在牧場那次她忍住了,這次也可以。她縮在被子裡,渾身冰冷,竭力控製著自己,讓自己不要崩潰。
其實,她還有很多想做、想問的事。
但現在已經是淩晨,她不能把這件事鬨大。江予遲的事,不光是他和她,背後還有整個江氏。
天很快就亮了。
盛星告訴自己。
早上六點,鬨鐘叫醒盛星。
從起床、洗漱再到出門,她隻用了十分鐘。江予遲的司機早已等在樓下,他送她去了江家老宅。
盛星進門的時候,趙阿姨還愣了一下“星星?不是在滬上拍戲嗎,怎麼這會兒過來了。喲,臉色還這麼難看,怎麼了?”
“趙姨。”盛星勉強扯了下唇,低聲問,“四天前,三哥回來過嗎?”
趙阿姨想了想,應“沒有,那天老太太倒是出過門,大晚上的,還挺著急,沒讓我們跟著。”
盛星抿抿唇“奶奶呢?”
趙阿姨指了指樓上“在樓上。這兩天下雨,老太太居然沒去花園看她那些寶貝,一直坐在閣樓裡,不讓人進,這會兒估計喝茶呢。”
盛星沒再多問,直接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