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見狀麵色如常,看來這個小子是一來就要給他個下馬威了。
他卻不急,反正現在急的才不是他。
“隻是年前賬本已然被竊,此事當真有些蹊蹺。本官已經在查處,可至今一無所獲。”周清說著歎了口氣。
“在周大人的府中被竊?那就是府中之人所為嘍?那周大人肯定是有所顧及,不如讓本官來查,絕對不會徇私枉法。”
周清臉色一變,這小子竟然如此強勢。
“這就不勞欽差大人了,已經盤查過,府內並無可疑人士,想來應該是盜賊潛入府邸行竊。”
“鹽倉賬本何等重要?竟然也能遺失?按理說,鹽倉每年的賬簿府衙應該會有備份吧?不如請大人將備份拿出,本官要核查賬簿。”
江宥幀的聲音越來越冷,這些人就連欽差來了,都敢如此敷衍。由此可見,當時徐占榮查案是多麼艱難。
“這?唉!也是不巧,半個月前,府衙放置卷宗的庫房不小心著了火,有不少卷宗都被燒毀,這鹽倉的賬簿就在其中。”
江宥幀看向周清,一張圓臉,看著很富態,但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看著就是個精明的。
也是!若不精明,怎麼可能在臨安府站穩腳跟?
“這可是周大人的失職啊!全部賬簿不是被偷就是不燒,這就不得不讓本官懷疑大人的動機了。”
周清身後的孫蔚一言不發,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欽差大人,本官對皇上對朝廷那是忠心耿耿啊!否則也不會將徐大人遇害一事迅速稟報朝廷,若是本官有異心,這不是賊喊捉賊嗎?您說是不是?”
周清掏出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笑得一臉苦澀。
“徐大人遇害,此事早晚會露餡,你若是知情不報,到時候查到周大人頭上,周大人不是更有嫌疑了嗎?”秦嚴冬冷哼一聲。
“本官向來不會冤枉一個好人,若是周大人當真清白,本官亦會向皇上稟明您的勞苦功高,隻是目前還得請周大人竭力證明你的清白啊!”
江宥幀說著,忽然起身,湊到周清麵前。
“您看!目前賬簿已毀,大人可還有其他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否則就算不是叛黨的同謀,那也是嚴重的失職。”
“叛黨?”周清懵了。
“是啊!販賣私鹽,與叛黨同罪。食鹽乃是本朝主稅收之一,倘若有人敢販賣私鹽,那就是叛黨,該誅九族!”
江宥幀盯著周清的雙眼,周清頓時心中一凜,隻覺得少年目光如炬,讓他心中發慌。
“大人!已經檢查了其他十間鹽倉,從中抽查了二十袋鹽,按照咱們的統計,摻雜異物的要占五成。”
江義前來,將手中登記抽查的結果給江宥幀過目。
江宥幀掃過之後,便道:“摻雜之物有磨碎的石粒、土、砂礫,竟然還粗鹽?”
“大人,其實這很正常,畢竟在曬製的過程中,肯定是會有雜質混入的。”同知孫蔚忽然道。
“雜質會混入一半?這叫正常?那粗鹽呢?粗鹽是隻製作了一半的,有少許毒性,這個相信兩位大人不會不知吧?你們想欺瞞本官?”
江宥幀忽然大喝一聲,“本官出身寒微,可不是那等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