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關於絲路的故事!
大東帝國西進的中繼站之一「威廣城」是個地地道道的漢人城,從街坊屋舍的建築式樣到風土民情與鄰裡互動,直是大東首都「玄安城」的翻版。這些年從玄安來了個大戶人家,財大勢大,排場也大。蓋幢豪宅耗時八年,庭園造景外加三年,十一年來木料家具運送不斷,石材飾品堆積如山,光是存放建材的倉庫就如廟宇大廳那麼氣派,更彆提自家專用之屋外大路鋪設工程是多麼曠日廢時。
大戶人家主人即是大東皇帝派來管理西域事務的朝廷命官,也是親王出身的一名王公,專事所謂「蠻夷歸順」的「教化工作」。這種工作並不討好、成效也難以強求,隻能潛移默化,點點滴滴下工夫。他不領軍、不帶隊,隻須高高在上負責製定政策並編列預算供黃巾軍鎮守各關防要塞使用,業務聽似單純,實則牽涉麵廣,性質極其複雜。
王公上任多年,歸順夷族不得其法,加上他貪贓枉法、汙走的錢無可計數,曆來政績根本是一筆爛賬。依王公扭曲的理解,歸順的精神在於淡化夷族與母親文化的聯係,藉以鞏固西域族羣對漢人為主的大東皇朝之向心力。為求績效,他鼓動靖遠大帥帶領黃巾軍攻城略地,侵犯西域百姓的家園,美其名曰感化,實則是要人家數典忘祖、認敵做娘。靖遠大帥那個老賊以為人在邊疆,天高皇帝遠,就可以忤逆造反,背著皇帝到處出兵。大肆濫權,屢藉軍事手段霸占在地族羣棲息地的結果,往往無法服人。而他倆一手遮天瞎整之下,西域各地生靈塗炭,民心積怨已深,早已造成百姓仇視大東皇朝、亟私反動的負麵效果。物極必反。擄掠久了,安份守己的西域百姓對於黃巾軍部隊的強取豪奪都厭倦不堪、懷恨在心,對於王公所主導的歸順工作也越來越冷眼旁觀、失去信任。殊不知大東皇帝叫他戍邊,是要讓西域各族活出特色、找回自我。可恨王公不用心,寧可高壓殖民,嚴重違背大東皇帝懷柔撫順的初衷,澈底破壞了西域諸國與大東帝國共生共榮的互信基礎,更深深危害西域地區的安定與和平。
王公的惡行還不止於此。他為了壯盛自個兒在西域的勢力,鬼迷了心竅,擅自慫恿靖遠大帥為著他個人利益出動帝國的軍隊私下倂吞西犁土地,可恨屢次進犯不能得手,遂被那內神通外鬼的石心巴結上,大開方便之門,透露了西犁老國王藏身地點,讓多年來打不過山賊也攻不到西犁宮牆下的黃巾軍輕而易舉謀害了西犁老國王,暗助石心篡位得逞,繼而坐收石心所割的地、獻的貢。如今西犁國麵臨的主要危機固然是石心叛國所造成的內亂,可石心不停向王公輸誠並相互利用的結果,利欲熏心的王公從此吃定了石心,更教西犁的朝政後患無窮。種種跡象看來,王公已是西域最大亂源,王公一日不除,石心的後台就一日不倒,西犁國與西域全地也一日不得安寧。王公歹事做儘又執迷不悟,石膽打遊擊戰期間已屢次向他尋求溝通並提出談判,都沒得到善意回應,而透過外交管道向大東皇帝陳報此一亂象,皇帝身邊兒的人又糾察不力,一而再三讓陽奉陰違、一意孤行的王公蒙混過關。於是為了公義,為了和平,石膽幾經思量決定大刀闊斧采取行動,一舉鏟除這個罪有應得的禍患了事兒。
王公既然離鄉背井、外放邊疆,得以占這肥缺,就抱著在此終老的打算,因此持續灌注所有人力、物力、財力和心力大興土木,將玄安城家鄉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強行移植到塞外來,忠忠實實築起一個十足大東風格的小小世界,好慰藉他們一家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寂寞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