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的生意也能借著糧食外銷慢慢盤活……二老爺這盤棋，下得遠啊！”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釋然與敬佩。
原先隻覺得應付流民已是焦頭爛額，沒想到杜尚清早已把目光放在了戰後的長遠打算上。
——以地養人，以人增糧，以糧固勢，環環相扣，竟是一條能讓小青山真正崛起的路子。
“有二老爺這話，我們就放心了。”
江管事挺直了腰板，“商行那邊我再去周旋，哪怕典當了南邊的鋪子，也先把塗山的糧草湊齊。”
楊先生也拱手道：“屯田的章程我連夜草擬，明日就跟那幾百流民談，先把小青山周邊的荒地都動起來。”
杜尚清點頭：“辛苦二位了。眼下難關雖大，但闖過去，就是海闊天空。”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地圖上投下一片清輝。
江管事與楊先生轉身離去時，腳步都輕快了不少——跟著這樣一位有遠見、有魄力的主家，再難的坎，仿佛也能邁過去。
杜尚清望著地圖上那片待開墾的土地，指尖輕輕劃過，眼底映著燈火，也映著一片沉甸甸的希望。
這亂世之中，與其等著朝廷救濟，不如自己動手，造出一片能安身立命的天地。
”東家，”江管事的聲音漸漸沉穩，“您要是信得過我們，我和楊先生這就去組織人手。
堤壩的圖紙我看過了，雖然工程不小，但隻要大夥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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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尚清抬手按了按眉心，目光掃過案上攤開的秋收日程與防線布防圖，指尖在“堤壩”二字上輕輕一點：
“堤壩的事先不急。”
他聲音沉緩，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眼下秋收是根本，防線是命脈，這兩樣穩不住，修再多堤壩也是白搭。
等顆粒歸倉，塗山那邊站穩了腳跟，再調人手修堤不遲。”
他起身走到門口，望著遠處廣場上操練的護衛隊，背影在燈火裡顯得格外挺拔：
“明日我帶精銳去前線，家裡的事，就全托給二位了。”
他回頭看向江管事與楊先生，語氣添了幾分鄭重，“若遇著拿不準的難處，去找老三商議。
我回程時跟他提過後麵的大致章程，他心裡有數。”
江管事連忙應下：“東家放心，商行與秋收的事，我盯緊了。”
楊先生卻眉頭未展，又從袖中抽出一本賬冊，指尖點在“精鐵”一欄：
“東家，還有件事必須提——近來各地都在囤鐵，楚州的鐵匠鋪已經開始限量供貨，聽說連府城的軍械庫都在往外調鐵。
咱們要擴編護衛隊，打造長矛箭矢，沒有精鐵可不行。”
他頓了頓，目光懇切：“您如今是朝廷冊封的將軍，按例可向兵部申領軍需。
不如……試著向工部遞份文書？哪怕是討來幾百斤精鐵石，也是好的呀。”
杜尚清聞言，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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