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這才端起酒碗,抿了一口:“也罷,一會我就跟你們去,咱們在前麵的靈石灘尋機會見杜大人。
我見那位大人不像是難說話的人,舉手投足頗有氣度,應該不會刻意刁難。”
草房裡的油燈搖曳,映著三人的臉。外麵的蘆葦蕩裡,晚風掠過葦葉,沙沙聲裡仿佛藏著幾分期待。
——那些被抓的水匪能不能脫身,或許就看今天晚上這一趟了。
劉伯端著托盤進來時,蒸騰的熱氣裹著飯菜香撲麵而來。
——糙米飯顆粒分明,鹹魚乾泛著油亮的光澤,那隻鹵鴨被斬成勻稱的塊,皮酥肉嫩,油汁順著鴨皮往下滴,瞧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四人圍坐在矮桌旁,顧先生先給每人夾了塊肥嫩的鴨腿肉,油光鋥亮的肉塊在粗瓷碗裡占了小半,他這才開口,語氣帶著幾分試探:
“那位杜大人看著不像尋常軍官,倒像是某位地方大官。
你們成天這般營生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若他願招賢納士,你們投效過去,往後也能得個正經出身,豈不是好?”
顧先生話音剛落,草房裡頓時靜了靜,隻有油燈的火苗“劈啪”跳了一下。
塗廣握著筷子的手頓住了,眼裡閃過一絲複雜——有驚訝,有猶豫,還有幾分被說中心事的局促。
他低頭看著碗裡的糙米飯,半晌才悶聲道:“投效?俺們這些人,手上沾著泥,身上帶著刀,哪配得上給大官當差?
再說,人家是朝廷命官,怕是也瞧不上咱們這些河匪蟊賊吧?”
崔響性子直,啃著鹵鴨含糊道:“當差?是不是就得天天站著不動聽人使喚?那還不如在河灣裡自在。”
話雖如此,眼裡卻也多了幾分向往——誰不想擺脫“水匪”這個名頭,堂堂正正地活著?
顧先生笑了笑,夾起一塊鹹魚:“杜大人若真是尋常軍官,今日便不會為漁民出頭,更不會給你們留餘地。
我看他行事,既有章法,又重情義,倒像是個能容人的。
你們雖說以前做過劫掠的營生,但護著洪潼關的漁民也有些年頭了,並非十惡不赦之輩。”
他看向塗廣:“再說,你們真想一輩子在蘆葦蕩裡躲躲藏藏?年歲大了怎麼辦?
弟兄們的家眷怎麼辦?投效得個正經出身,哪怕從大頭兵做起,往後也能讓家裡人抬得起頭。”
這番話像顆石子,在塗廣心裡蕩開了圈。他沉默著灌了口酒,酒液辛辣,卻壓不住心裡的波瀾。
其實他早有過這念頭,隻是一來覺得自己身份卑賤,二來怕弟兄們不願意,一直沒說出口。
“先生,”塗廣放下酒碗,聲音沉了沉,“您是說……那位杜大人,真能收咱們?”
“不好說。”顧先生坦誠道,“但總要試試。明日我去說情時,不妨提一句。
你們若真有這心思,就得拿出誠意——先把那些歪心思收起來,往後好好護著河灣的安寧,便是最好的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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