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嫁到師父快到碗裡來!
穆之柒一時沒反應過來,腦子拐了個大彎後才回神過來,臉色一下好像充了血一般,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有些無與倫比的結巴道:“沒……沒有啊!我也才說……說過你和師父啊,而且你真的很厲害,要是我估計還沒劃半分鐘就劃不動了。”
江流清愁,慢慢的湧上薄薄的霧氣,四顧迷茫,這一切都是畫裡行舟,映一眼高山流水,融一池秋風剪水,老翁靜靜的說:“小姑娘,老頭我不算什麼厲害,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況且我劃了這麼多年船了,自然就熟能生巧了。”
“沒關係!我認為你厲害就好了。”穆之柒偷偷抬眼,餘光瞟了一眼君雲亦,那璀璨星眸透著狡黠,不由壞壞的一笑:“老爺爺你會唱歌嘛?”
老翁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一般:“哈哈,小丫頭難不成還想聽老頭我唱歌嗎?老頭我唱是會唱,就怕你聽了不喜啊。”
穆之柒立馬搖頭,眼珠子轉了轉,像是在思考什麼,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道:“涉江而過,著一笠煙雨怕靜候的不是那天光破雲,而是一人?否?”
“哈哈,小丫頭想聽老頭我唱歌就直說啊,說得這麼文縐縐,欺負老頭我沒讀過書對吧。”老翁撐著槳,小舟離的越來越遠,疏影淺落,江麵倒映著各種景物的影子,水中的山忽晃忽悠,天青色的光陰就似這水潺,天很高,時不時有數幾隻南下的大雁,一排排橫斜著從上空飛撩而過。
這時平靜的江麵就被老翁那滄桑而洪亮的嗓門打破了:“不戀塵世浮華,不寫紅塵紛擾,不歎世道蒼涼,無奈一帆煙雨,柳葉隨歌皺,梨花與淚傾,彆時不似見時情,那夜月明江上,酒初醒,相思回望……”
歌聲悲哀悠婉,雖不甜,卻充滿了心酸和無奈,淡淡的憂愁不知與誰訴說,本以為早就看破紅塵,沒想到心還沒有放下,蒼老沙啞的歌曲訴得不過是一縷相思,一方離愁。
熏風微撫,老翁一邊唱著,一邊搖動著船槳,不知是誰沉沉的歎了口氣:“刀劍如夢,本以為會盞中殘酒醉浮生,卻沒想到高鎏先生落魄於此。”
“江流深處,彆有人家,山水之樂,豈是你這小鬼頭知否的。”老翁一點都沒有被識破身份的感覺,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君雲亦聽到老翁喊他小鬼頭時,嘴角還是不由得抽搐了幾下,微微垂眸,放下手中的竹書,眼中一片深慮,似有似無得輕敲著搖椅邊的橫木。
“老爺爺,你在和師父說什麼?”穆之柒滿眼都流溢著疑惑。
老翁若有所思笑了笑,答非所問道:“小丫頭,老頭我唱得好不好聽啊?”
穆之柒眼神忽閃不定,撇了撇嘴,最後還是搖搖頭:“我覺得不好聽,聽不懂,本來我還以為……”
不等穆之柒說完,老翁就打斷了她的話:“都說了你會不喜歡,你本以為我會唱那“山歌”,把你師父鬨醒,卻沒想到老頭我唱了一首情歌,還把你師父感動了。”
穆之柒頓時唏噓不已:“呀,你感動我師父了?他哭了嗎?”說著還偷瞄了一眼君雲亦,可他還是沒什麼其他反應,臉上仍是那抹淺淺的微笑。
老翁搖頭,語重心長道:“不是告訴你,凡事都不能看表麵嗎。”猛然又像是想到什麼,看了一眼穆之柒,略微遺憾的說道:“你怎麼就拜小鬼頭為師了,拜老頭我為師多好,老頭我把畢生經驗都教給你。”
“捕魚的經驗嗎,還是劃船的經驗啊。”穆之柒十分嫌棄的搖頭拒絕,接著還小聲嘟囔了一句:“你剛剛哪裡告訴我凡事不能看表麵了,你明明說得是熟能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