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軍是我心尖寵[重生]!
此刻宋驍坐在床前,看著卸了珠釵、麵色蒼白的柳眉山,一陣心虛。
當年之事,外麵傳得沸沸揚揚,他卻從未親口同她說過。仿佛知道他不願意提,柳眉山竟也從來沒有試探過他。
“侯爺,妾身無礙。”柳眉山對皺著眉的宋驍笑了笑。
宋驍動了動手,想摸摸柳眉山的臉,卻隻抬起手覆在柳眉山的手背上,勸慰道“莫憂心,我會看住那臭小子。”
柳眉山搖了搖頭,歎道“若他喜歡,就隨他去吧。”
宋驍驚愕不已,沒想到她竟做這般打算。不,從剛剛她質問齊瑄那些話,他就該意識到,她在替兒子考慮。
“夫人……不介懷?”宋驍試探著問道。
柳眉山看向宋驍,道“不論他斷袖還是娶妻,他都是我兒子。”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兒子是一個怎樣的人。他並非蠢笨糊塗之輩,能叫他喜歡的,總不會太差……”柳眉山頓了頓,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笑了起來,道“即便是看錯了人,用錯了情,那也是他該受的。”
“隻不過,若是吃了虧,上了當,咱得替他討回來。”
宋驍看著她,抬手撫上她的臉,笑道“還是夫人看得明白。”
有妻如此,何其有幸。若是當年,早些遇到她,也許,他就不會撞得頭破血流……
他當年看上的人薄情寡義,父親自然打斷他的腿也要把他掰回來。如今,怕就怕齊瑄,也是個混賬東西!
————
禦書房內,齊瑄這個跪禮行了有半刻鐘了。
禦座上,宏光帝低頭批閱奏章,仿佛不知道齊瑄跪在麵前一般。
這情形,與齊瑄上輩子的記憶不一樣。
上輩子宏光帝把齊瑄叫進宮,詢問他為何在壽宴上中途離席,囑咐他去向永王爺賠禮。齊瑄乖乖應了,便被打發了出去。
而如今,他進來跪下行禮,至今沒被叫起。
齊瑄有些猜不透宏光帝,他不是個好父親,不是個好夫君,卻是一個心思詭譎、手腕強硬的皇帝。
他喜好男色,但在登基之前竟無人知曉,君權在握之後才放肆納男妃。可他看似對那男妃鐘情,卻又好像隻將他當做一枚棋子,犧牲他壓了嶽皇後的權。
他對後妃甚至子嗣都不算上心,吝於恩寵,齊瑄覺得,他也許沒有愛過任何人,包括傳聞中父皇心口的朱砂痣——齊瑄的生母崔瑩。
上輩子還有一個疑點,當時他與齊琛和他身後的嶽皇後、承恩公鬥了那麼長時間,齊琛為何突然鋌而走險,選擇逼宮?
而逼宮失敗後,父皇毫不留情賜死齊琛,誅嶽家九族,嶽皇後和齊琛連皇陵都不得入。
對此,齊瑄上輩子心裡就有一個懷疑,但上輩子那些人都死透了,無從查證,這輩子還來得及,若是能早日找到證據……
不過……父皇知道嗎?又是在什麼時候知道的?查不到,是不是因為父皇抹去了痕跡?
這般想著,齊瑄抬眼瞟了一眼禦座上的宏光帝,恰好與宏光帝身邊的禦前侍衛白朗的視線撞個正著。
齊瑄不喜歡白朗,白朗給他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怎麼瞧都不順眼。但齊瑄知道,白朗不僅僅是禦前侍衛,還是父皇的男寵,其他侍衛都守在門外,偏偏他有資格隨侍君王左右,甚至出入禦書房。
白朗撞上齊瑄的視線,麵色毫無波瀾,站在禦座旁不動如山。
齊瑄也不指望和白朗有什麼交流,重新低下頭跪好,就聽見“啪”的一聲,宏光帝合上一本奏折,對齊瑄道“起來吧,沒有外人,不必行跪禮。”
齊瑄依言起身“謝父皇。”
跪都已經跪了,卻要反過來謝恩,這便是君王的權力。
“你與宋家那小子交好?”宏光帝狀似隨意地問。
齊瑄心裡咯噔一下,上輩子父皇明明嗬斥他突然離席失禮無狀,並未提起宋淮。
不過,上輩子他並沒有一大早就大張旗鼓地去定北侯府致謝,而是隻派長康去表了謝意。也許是他這次的舉動過於招搖,讓父皇起了疑心?
齊瑄突然想到,南陽郡主做得並不高明,他能查到,以父皇的手段,不會不知道。那上輩子,父皇是不是也清楚他避席離開的原因?甚至清楚他與宋淮之間發生的事?!
那上輩子父皇為何不曾過問?!
不對,父皇當時將與北狄使者和談的差事給了齊琛。與北狄使者打交道,就避不開熟知北疆事務的宋驍和宋淮,難道……父皇當時就是在試探他?
齊瑄後背漸漸冒汗,他看不透父皇,上輩子也是在登基後才發覺,自己也曾是父皇的一枚棋子,幫他牽製嶽皇後一派。他最終坐上帝位,不過是因為除了他已經沒了旁的選擇,而他恰好合了父皇的意。
齊瑄心念急轉,也不過一瞬功夫,便答道“不曾,隻是昨日小將軍送兒臣回府,才有所接觸。可惜昨日兒臣精神不好,沒能當麵致謝,所以今早還特意跑了一趟定北侯府。”齊瑄說著,臉上帶上了笑。
宏光帝看著他,眉頭微蹙“你對那小子印象倒是不錯。”
齊瑄點點頭“小將軍正直純善,英勇不凡,值得相交。”
宏光帝不知道想起什麼,突然勾起了唇角“確實是個好孩子,那般小的年紀就上陣殺敵,保家衛國,不輸他父親……你與他相交也好。”
齊瑄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揖首道“兒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