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_皇家女侍衛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五十七章(1 / 2)

皇家女侍衛!

皇後暫歇用的靜室在大雄寶殿之側的一處院落,另有隨行的劉妃、甄妃等得寵的妃嬪。這院落平常都是落鎖禁止旁人進入,此時院門外站了宮人守著,見得金城公主和太子妃,當即躬身迎入。

院內已經來了不少人,都是雍容打扮,阿殷認識的隻有一位嘉德公主。

嘉德公主正在同一位年約十六的姑娘說話,瞧見阿殷,笑著衝她望過來,阿殷便也行禮。

隨後跟著太子妃等人入內,拜見皇後。

皇後對於阿殷倒有些印象,勉勵誇讚了幾句,倒也沒多說什麼,便將目光投向旁邊的高夫人母女。

高相如今頗得皇帝倚重,皇後對高夫人自然也客氣,握著高妘的手,從容貌身段到氣質,亦是誇讚。太子妃聽見,便湊趣道“母後瞧著高姑娘如何?兒臣今日途中碰見,便覺她容貌過人,行事又端莊乖巧,不愧是高相最疼愛的掌上明珠。高夫人有這般女兒,可真是福氣。”

皇後亦笑道“她與嘉德年紀相仿,倒是比嘉德懂事許多。”

太子妃便道“母後可是最疼嘉德的,這般誇讚,可見是看重高姑娘。我聽說到高相家提親的人可都快踏破門檻了,母後若是喜歡他,可得早些出手,免得被人搶走了,回頭又遺憾。”她這些年侍奉皇後儘心儘力,且太子又是皇後膝下獨自,便頗得皇後其中。

皇後聞言,笑著瞧她,“你這是有主意了?”

“昨兒殿下還跟兒臣提起,說永安王年紀也不小了,皇後娘娘忙著顧不過來,叫兒臣平常留心些,多為母後分憂。兒臣今兒見到高姑娘,便想著,若能跟她做了妯娌,將來一起入宮給母後解悶兒,必定也很好。”

“玄夷是年紀不小了,太子在這個年紀都已定了婚事。不過他的前頭還有個玄素,總不能越過次序去。”皇後瞧著太子妃,見那邊笑容溫煦,便是心領神會,拉過高妘瞧著,“這孩子生得好,我也喜歡。嘉德——帶她們出去走走。”卻將高夫人留在身邊說話。

嘉德公主久浸宮闈,一聽這話,便知道母後又操心起定王兄的婚事來了。

不過這也沒有她置喙的餘地,於是叫人請高妘過去,又拉上阿殷,同她身旁的常蘭蕙四個人,先去寺裡走走。

今日的萬壽寺自是金彩輝煌,佛香嫋嫋。高妘跟常蘭蕙是慣熟的人,平常宴會踏青,或是馬球賽,都常有來往。嘉德公主固然喜歡常蘭蕙,卻因為定王的緣故,對阿殷也很有好感,四個人徐徐走過諸佛殿,高妘有心事,碰見佛香便要默默站著望會兒,常蘭蕙不好扔下她先走,便隻能略等幾步。

嘉德公主卻沒興致等她,走到僻靜處,卻是將阿殷拉過來,“陶殷,幾日不見,你這就升官啦?難怪上回定王兄不肯把你給了我,原來是心疼你的本事,留著這樣的好職位呢!連我在宮裡都聽說了,你這年紀當四品官,是獨一份的。”

“公主過獎了,卑職也是撞了大運,如今穿著這身官服,更是惶恐。”

“這有什麼好惶恐的。上回我將那桃花帶回去,母妃還誇你,說你看著就懂事,當得起這位置。隻可惜我出宮的機會不多,六月裡若是父皇肯帶我去行宮,我便央定王兄帶我出去玩,你可得來。”

阿殷倒沒想到劉妃會這樣誇她,聞言笑道“公主殿下有命,卑職自然奉陪。那行宮幾十裡外有一灣湖,六七月荷花開了最好,到時候便陪殿下過去散心。”

嘉德公主自是喜歡,回頭瞧見高妘還在佛像前流連,卻是微微一笑,“母後必定是又想給定王兄物色王妃了,隻不知道這位高姑娘能不能合定王兄的意。父皇那般器重高相,恐怕你們定王府上就快要有王妃了。陶殷——”她睇著阿殷,眼底藏了打趣,低聲道“定王兄府上就你這麼一個女官,你可得再加把勁,把官兒升得更高些!”

“卑職忝居司馬之位,已是力不能勝,哪敢再做奢求。”阿殷故作不懂。

嘉德公主卻將眉頭微挑,“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阿殷隻笑了笑,沒有多答話。

皇後想把高妘娶給定王為妃嗎?論家世似乎也合適,高家是淮南世家,高相又是皇帝倚重的宰相,雖非侯門公府,卻也是朝堂上炙手可熱之人。且高夫人是一品的誥命,她的女兒要嫁入皇家,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此時的皇宮大內,因皇後依仗出宮去了萬壽寺,調走不少人,竟比往常更清淨了許多。

定王跟著永初帝到了謹妃宮中,卻見謹妃病歪歪的靠在美人榻上,眼睛闔著像是在小憩,手裡雖握著半卷書,麵色卻頗差,即便塗了脂粉,亦顯得蒼白。她出身武將世家,雖不像隋鐵衣那樣勝於男兒,幼時也曾習武強身,輕易不會生病。如今初夏反倒病了,著實令人詫異,若不是這場病,今日本該跟著皇後出宮去萬壽寺禮佛的。

聽見動靜,她睜開眼,掙紮著就想起來,永初帝兩步過去,攔住了她,“既然病著,行什麼虛禮。”

後頭定王卻是端端正正的行禮,給母妃問安。

謹妃由女官扶著坐起來,意有歉然,“臣妾失禮了,皇上莫怪。”

“朕與玄素說起北庭的事情,想起你病著,過兩日又是玄素的生辰,就帶他過來看看。”永初帝入座,指了個座位給定王。

謹妃便隻笑了笑,欠身道“叫皇上擔心了。”遂將目光挪向定王,卻是欣慰,“一晃二十餘年,玄素都這麼大了。”

二十餘年前,她還正當妙齡,是王府裡最得寵的側妃,即便是正妃孟氏,也對她格外客氣。而今日呢……她想起舊事,甚至懶得看永初帝一眼,隻向定王道“北庭又怎麼了?”

“是隋彥上書問候你的身體,沒什麼大事。”永初帝接過了話頭,“京城裡早已入夏,北庭卻還跟初春似的,草才剛發芽,冷得很。隋彥自己不知辛苦,隻怕你舊疾複發,所以特地問安。”

謹妃便笑了笑。

哪有什麼舊疾呢,無非心病而已。二十餘年前她滿懷喜悅的誕下孩子,原以為他會跟她一樣高興,誰知連著等了七八日,卻都沒見到他的蹤影,甚至連她派人去請,也請不來?彼時她還以為是她做錯了什麼而惶恐不安,後來才知道府門外那道士“殺父弑兄”的預言——他竟然隻因為道士瘋瘋癲癲的幾句話,便徹底厭棄了這剛出生的孩子,連半眼都不曾來看?

滿腔的情意溫存在等待中消磨得所剩無幾,在得到這消息後,更是消失殆儘。

她這才明白他許的那些諾言,無非逢場罷了,轉過頭便忘得一乾二淨。於是曾經最得寵的側妃忽然默默無聞下去,安靜的撫養那個被預言為不祥的孩子,一晃便是二十來年,時至今日,她憑借誕子的功勞居於妃位,但是跟永初帝的感情,依舊不鹹不淡。

皇上還提什麼舊疾?

謹妃捂著帕子咳嗽了兩聲,“兄長向來如此,在苦寒邊塞摔打慣了,習以為常。”

“他戍守北庭,為朕解了許多煩憂。”時隔二十餘年,永初帝對於當初的事情也漸漸回過味來,隻是心病早已種下,隔閡早已裂出,他哪會以帝王之尊來認錯彌補?此時瞧著謹妃麵色冷淡,到底有些愧疚,續道“這兩個月,玄素為朕解了一樁心頭大患,如今你又病著,合該重傷他些什麼,叫你也高興高興。謹妃你說,該賞些什麼?”

謹妃瞧一眼定王,道“玄素承蒙皇上教養恩澤,為皇上分憂是分內的事,哪還能要什麼賞賜。”

“話雖如此,有功不賞,卻也說不過去。玄素,不如你來說說?”

定王就在美人榻旁邊的方椅中端坐,聞言抬頭,瞧向謹妃病弱的臉色,卻是端端正正朝永初帝跪了下去,“兒臣為父皇分憂,敢不儘心竭力,絕不敢求賞賜。不過有件喜事卻想稟報父皇和母妃,求父皇能夠恩準,也好教母妃歡喜,早日痊愈。”

“喜事?”永初帝有些意外,“說來聽聽。”

“兒臣府上的右司馬陶殷,想必父皇還記得。”他抬頭看著永初帝,徐徐道“兒臣二十餘年來,從未對哪個姑娘動過心,唯獨對她,輾轉反側,心生愛慕。陶殷的容貌氣度自不必說,從西洲剿匪到此次捕獲突摩,她的勇敢誌氣更是無人能及,兒臣懇請娶她為妻,求父皇允準!”

他孤孤單單過了二十餘年,謹妃幾乎將京城的姑娘搜羅個遍,幾乎沒人入他的眼。

如今,竟忽然有了心上人,想求娶她?

這消息著實突然,永初帝和謹妃都愣住了。片刻後,謹妃才掩不住的歡喜而笑,“你是說,你有了中意的姑娘?”

“兒臣有了中意的姑娘,是羽林郎將陶靖的千金,陶殷。”定王重複一遍,卻將目光投向謹妃,“上回北苑馬球賽,嘉定想要討去做侍衛的正是她。先前在北庭,舅舅和鐵衣也對她讚不絕口,想來母妃也會喜歡。”

這麼一說,謹妃倒是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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