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曆三年!
桂林休整了兩天,馬自得拔營東向梧州。
休整的這兩天,張都督給麵子,不再限製進城人數。馬自得兌現承諾,分批放他們進城放鬆。這幫丘八得償所願,驚喜不已,就差喊小國公萬歲。
張蕊帶著二十條船一起南下,張仲虎護衛。她想起昨天老父親跟他說的話,臉頰微紅。
張同敞說道“蕊兒,派人跑一趟就行,何苦自己一起去呢。女孩子總歸要嫁人生子,拋頭露麵總歸不好啊。”
張蕊回道“父親,蕊兒雖是女兒之身,亂世報國誠我所願。經營商路籌劃糧餉,蕊兒樂在其中。嫁人生子隨緣也好,蕊兒願意一直陪伴雙親。”
張同敞憐惜的說道“傻孩子,辛苦你了。路上匪患猖獗,潯州的陳邦傅也對我們懷有敵意。既然要去,我把標營給你做護衛吧。”
張蕊說道“大軍開拔,耗費良多。鵬舉兄有精兵在手,不如結伴而行。”
張同敞轉念一想,瞿大學士跟南麵的廣西本土派不對付,跟鄂國公、忠貞營的靠山堵胤錫也政見不同。夾在中間動彈不得,也不是個事兒。眼下姑娘跟鄂國公的公子結伴而行,也算跟堵胤錫緩和關係,對於合力抗清的大局是有利的。
他點點頭“也好,到了梧州,代表為父拜會堵胤錫。回頭我修書一封你帶著。”
張蕊說道“蕊兒查看鵬舉兄帶來的貨物,精鹽、白糖、服裝、絲絹等物件都是上品。我們若能聯合鄂國公,打通廣東和廣西的商路,桂林作為中轉地會獲利良多。”
張同敞點點頭,他打趣自己的女兒“和這小子一起南下,真的隻是考慮商路?”
張蕊臉一下紅了,她拉長語調撒嬌“爹~”
張同敞想了想,馬家小子比較邪性,有些看不透。不過女兒再大幾歲真砸手裡了,既然士林找不到金龜婿,武將也不錯。隨緣吧。
出了桂林沒多遠,李明錫瞅瞅前麵張蕊的商隊,賊兮兮的對馬自得說道“少主,打聽清楚了。張掌櫃是都督嫡女,還有兩個哥哥。兩個哥哥在家苦讀書呢,有秀才功名。”
馬自得笑笑,以示鼓勵。
李明錫接著彙報“張家小姐年方十九,是個老姑娘,桂林城裡很有名。張都督的姑娘按理說不愁嫁。不過,都督大人憐惜女兒,沒給她纏足。再說張小姐身量也太高,雖然飽讀詩書卻行商賈之事。有頭有臉的官宦人家看不上啊。這不一直拖到現在沒嫁出去。”
說完,一臉便秘的看著馬自得。馬自得問他咋回事。
他期期艾艾地說“張家小姐身材這麼高,又沒有纏足,十足的醜女,小公爺的胃口實在是”
馬自得哈哈大笑。他也不回話,心想爺的快樂你們懂個屁。
水路比陸地行軍快,馬自得索性自己和張蕊帶著商隊護衛,五十條船走水路,讓路曉山沿著水路在岸上行軍。
僮寨一戰,火槍兵損失百人。路曉山分了一百火槍手跟馬自得上船,他手下的一千八百火槍手哢哢的走在步點上,沿著岸邊官道行軍。狼兵們放羊似的跟著,大為驚異。
任盈盈咬著嘴唇,沒看懂套路所在。她問王啟年“老王,他們這是搞啥?”
小公爺的馬子,可得慎重對待。王啟年小心翼翼的回道“回千戶大人,小公爺要求的,不知道原因。想必路參將明白,要不我去幫您問問。”
在馬自得的強製命令下,盈盈沒有穿露大腿的短裙。她穿一身大明軍裝,邁開長腿追上路曉山。
路曉山同樣不敢怠慢,可不敢把她當下屬。他解釋道“回少夫人,少主說這叫培養服從性,戰場上陣型不容易亂。“
任盈盈被他一句少夫人喊的心花怒放,喜滋滋的說“路參將可否幫我練兵?
王啟年心想好你個濃眉大眼的路參將,連我的馬屁都敢搶。
路曉山抱拳說道“敢不從命!”
他這又練兵又行軍,兩天不到就跟馬自得的船隊脫節了。好在馬自得交代他,六百裡路二十天內到就行,斥候隨時聯絡。
馬自得跟張蕊率領五十條船,一字長蛇沿江漂流。
他抓住機會,每天都泡在張蕊的船上,兩人感情迅速升溫。畢竟是古代的大戶小姐,哪經受得住後世泡妞實戰的套路。
不過馬自得也做到發乎情止乎禮,不敢越雷池半步,連小手都沒拉過。每次天還沒黑,他主動下船。
第五天,雨季來臨,下起了小雨。
馬自得和張蕊聊著商路的事情,窗門都開著。張仲虎在外護衛,他進來彙報“掌櫃、小公爺,岸上有軍隊在行軍。”
馬自得張望過去。隻見一百多米岸上,一隊騎兵有個幾百人的樣子,穿著明軍的軍裝,沒打旗幟。他們行軍頗有章法,控馬技術嫻熟。
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人,騎在馬上,腰背挺直,跟旁邊一個武將模樣的指著江中商隊聊著啥。旁邊一個女裝姑娘也騎著馬,無精打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