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傾城!
沈歡看著俯下身子的裴爭,驚的睜大了眼睛,抬頭往四周看去。
周圍人的視線都不敢往這邊看,隻有那個向導的眼神隔著幾個人,與沈歡對視上了。
沈歡不著痕跡的側了側身子,擋住了旁邊兩人的身影。
裴爭直起了身子,手指擦掉自己唇邊的藥汁,隨後舌尖抵了抵唇角。
“裴大人……”沈歡低聲道,“這麼明目張膽還是不太好吧……這裡這麼多人,恐怕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去了……”
“誰敢看,就挖了他的眼。”
沈歡老老實實的閉了嘴,好像剛才敢看的確實隻有她一個。
修整了一會後,隊列又繼續行進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裡,沒有再停下來休息,一直等到太陽落了山,荒漠中的溫度驟降,向導才說不能再繼續走了,要停下來紮營。
“晚上會特彆冷,比外麵下雪的時候還要冷,大家一定要呆在自己的營帳中,做好保暖措施啊。”
向導說完後,眾人開始搭起了營帳。
祁長憶被安置在了一處最溫喛的營帳內休息,沒有床,隻能在沙堆上鋪了好幾層的棉墊。
祁依柔又給祁長憶換了點血之後,這短暫的一會功夫壞血還沒有感染,小人兒臉色稍微變得好了些,甚至有了轉醒的跡象。
裴爭遠離人群,正站在空無一人的沙丘上,黑色的身影幾乎要與暗夜融為一體,靜默的看著遠處連綿不絕的沙丘。
乘風跑過來,“主子,殿下醒了!”
趕到營帳內的時候,裡麵隻有祁長憶一人,沈歡不知道去了哪裡。
裴爭走過去,躺著的小人兒看到了他,明顯身子一頓,然後彆開了眼,翻了個身,背對著裴爭的方向。
一副生悶氣的模樣。
裴爭想直接把他的身子轉回來,好好的抱進懷中,捏著他的小下巴讓他看著自己的無處可避。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躺了一天,累不累?”
祁長憶藏在毯子下的手緊緊揪住了,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裴爭看著他單薄的骨頭突出的後背,心疼的想要摸一摸,卻隻是替他把毯子往上拉了拉。
“今天又做夢了嗎?夢見什麼了?”
裴爭唇角勾了勾,“夢裡有沒有我?”
過了好半晌,一個聲音極小的哼唧聲傳來。
“沒,有……”
裴爭眸色溫柔了幾分,絲毫不在意小人兒冷淡的語氣,低聲道,“沒有什麼?沒有做夢,還是沒有夢到我?嗯?”
感覺到這聲音好像就貼著自己後背傳來的,祁長憶身子繃直了。
“沒有,夢到你……”
裴爭並不在意他的回答是什麼,他隻要還肯跟自己說話就好。
“是嗎?可是你昨日還叫了我的名字。”
裴爭呼吸灑在小人兒耳畔,“叫了好多次。”
祁長憶聲音微弱的反駁,“沒有……我沒有的……”
他心頭湧上一陣委屈,不隻是因為這件事情委屈,記起來的所有的事情,他都覺得委屈。
小人兒眼角濕潤了些,強忍著不願意讓眼淚掉下來。
裴爭忙道,“好,你沒有,是我聽錯了對不對?心肝乖,不要哭。”
小人兒聽見裴爭輕柔的哄聲,不知道怎麼眼淚就決了堤。
“我……我不是心肝……我有名字的……我叫祁長憶……我都想起來了的……”
“都想起來了?”裴爭道,“可是,你怎麼能忘了,你是我的小心肝。”
祁長憶突然就覺得頭痛起來,他不是都記起了嗎?怎麼好像還有些事情忘記了呢?可是他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他除了是祁長憶,還是誰?
“我頭痛……好痛啊……”
祁長憶抱著自己的頭,眉頭緊緊皺起來。
而裴爭記著沈歡的話,小人兒現在記憶可能會有些混亂,所以不能逼得他太緊,要給他慢慢記起的時間。
裴爭看著蜷縮著的小人兒,顧不得其他,伸手把他抱了起來,給他輕輕揉捏著太陽穴。
“好了,痛就不想了,忘就忘了,我們不想了好不好?”
這時沈歡從外麵進來了,她剛才是去給祁長憶端藥去了,進來時正巧聽見了裴爭的話。
把藥給祁長憶喝了,那藥有鎮定心神的功效,他的頭不再痛了,慢慢閉上眼睛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