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拜的話,老奴麵色還沒有變化,代善先驚訝了起來。
“那豈不是金州能出動十餘萬軍?”
作為最為敵視的敵人,蠻族對金州的軍力也有個大概的了解,除去留守兵力,最多也能有七八萬人。
他們在複州就有近三萬人,又有三處險關,不怕金州奪城。
等金州攻城的時候,他們在率領海州四萬兵出擊,介時和複州前後夾擊。
以此之利,一舉擊敗金州。
代善錯愕的看向父汗,不光他如此,固山額真莽古爾岱,甲喇額真阿克敦等,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倒是猜對了,又猜錯了。”
老奴臉色輕鬆,笑得輕易。
雖然如此,其餘人還是笑不出來了。
誰也沒料到,金州將軍竟然調來了朝鮮兵和國內援兵。
這倒是有些不懂了。
朝鮮兵不提,大周國內援兵不去援助北鎮,反而來援助金州,這是何道理。
其實也是大周國內畏懼蠻族,北鎮沒有打過勝仗,金州屢次大敗蠻族。
因此為了不讓軍力白白犧牲,所以就把援軍送來了金州。
雖然前番有些不滿意金州總兵,可是對於他的才能,朝廷上下還都是放心的。
大周朝廷如此安排,反倒是出乎了蠻族的預料,
眾人並不擔憂金州。
哪怕金州看起來實力發展的不錯。
但是他們這一代,從旗主到旗兵,都是戎馬一生,呼吸裡都是戰火的氣焰。
一生都在打仗。
金州才發展了幾年,如何能比得過他們。
所以就算是兵力相當,他們也自信無比,隻要金州不在和前番一樣藏頭露尾。
在野外和他們堂堂正正的打一仗,不但沒有憂慮,反而很高興。
反而是金州躲在山區裡打遊擊,才是讓他們頭疼無比。
可是卻沒有想到,慣會出人意料的唐將軍,這回還是沒有讓人失望,憑空多出了五六萬軍力。
“十幾萬兵力,又是朝鮮軍,又是大周新軍,金州唐將軍,指揮過十幾萬人的戰爭嗎?”
老奴輕輕問道。
“朝鮮軍的戰力,不值一提。”
蠻將阿克敦沉聲說道。
他是參加過薩爾滸之戰的老將,也是打過朝鮮軍的,雖然朝鮮軍輕易的投降。
但是他對朝鮮軍並不陌生。
以他對朝鮮軍的了解,就是些剛拿上武器的民夫而已,談不上士兵。
“大周國內的精兵,早就被我們消滅一空,派來的援軍,我猜測連北鎮軍都不如。
因此我們真正的對手,還是金州軍,現在就是不清楚,金州軍到底出動了多少。”
隨著大汗和老將之言,眾人神色輕鬆起來。
“不可能超過八萬。”
代善肯定道。
“既然如此,咱們以不變應萬變。”
見眾人都恢複了信心,老奴最後說道。
“今年奪下遼西,打敗金州軍,明年全取遼東,逼迫朝鮮改幟,修生養息數年,聚集大軍入關,反周複明!”
“大汗英明!”
……
沈陽城。
一處院裡,一家人正在吃飯。
陳策突然為兒子陳鬆倒酒。
陳鬆莫名其妙,哪有老子跟兒子倒酒的,因此想要從父親手裡接過酒壺。
陳策擋住了兒子的舉動,一臉的笑容。
陳鬆看到父親臉上的笑意,有些不知所措。
嚴父出孝子,慈母多敗兒。
古話如此,因此很多父親選擇此一套教子之策。
陳策和其餘人一般無二,在家中對兒子向來嚴厲,雖然如今的陳鬆早已成家。
他連自己的孩子都有了,可內心裡仍然懼怕父親。
“咱們父子兩喝一杯吧。”
聽到父親的話,陳鬆起身彎腰,恭敬的和父親對飲一盅。
陳策放下手裡的酒杯,看了眼自己的夫人,又看了眼家裡人,最後視線停留在六歲的孫子身上。
眼神裡十分的不舍。
“開門開門。”
院門外,突然傳來了重重的敲門聲,還有不少人的大叫聲。
“父親?”
陳鬆終於醒悟。
平日裡父親種種舉動,他如何猜不透,卻沒想到到底事發了。
陳策點點頭。
這幾個月以來,沈陽大力核查,主要對象就是以前大周的官,現在在蠻族擔任官職的。
他們中間出了個叛徒。
雖然這名叛徒,金州將軍提前告訴他,此人不可信,所以他並沒有怎麼聯絡他。
可這名叛徒對自己知根知底。
金州將軍還是百戶時,考武舉就是自己的關係,去走動的此人。
陳鬆滿麵淚流。
他忍不住抱起身邊的幼子。
心裡悔恨這些年沒有好好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