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了下來,撿起石頭打破湖麵的倒影。將自己的臉深深藏了起來,笑著說“這地方雖好,可是我想回房了。帶我回去好嗎?”
蘇逸之依舊沒有答話。
她的雙肩開始抖動,出賣了她的極力克製。
她感覺到了蘇逸之的一步步靠近,本能的想要躲開,頭上一重,似乎帶上了什麼帽子。
雲若飛苦澀一笑,說“不要看我了。”
蘇逸之隻是淡淡的說“如果你不讓我看,我便不看。”
這是哪門子回答,雲若飛無奈的心酸,卻又聽他說“想哭就哭吧,我不看。”
再也無法克製,方才的壓抑到現在終於宣泄而出。她知道以後她要承擔起什麼,那是蕭允明未有完成的事。
可就在現在,她就是個普通的愛美女子,她是多麼的喜歡撫琴、多麼的喜歡她那如黑綢一般的長發,如今什麼都沒有了。
一天之中到底有多少的噩耗,所有的消息都剝奪了她最愛的東西。
一直哭著,嚎啕大哭著,直到黃昏她哭累了,腳也麻了,方才停止。
背後傳來那個溫柔的聲音,他說“我可以轉身了嗎?”
轉身過去,他原來一直在她身後,一直陪著她。他說到做到了,他一直背身而站不曾看她一眼,然而他卻一步也未曾走遠。
他的背影依舊卓絕,可比起以前的清冷,如今的他開始慢慢有了負累,有了那麼一絲溫暖,最起碼雲若飛此時看著心裡是炙熱的。
慢慢的站了起來,卻在無意間看到水中的倒影,原來裡麵的她如今帶上了一頂發圈。發圈一周都是一顆顆的白玉,白玉在她的額心借著餘暉折射出溫柔的光芒。而後麵纏繞著的數十根玉石墜子垂放在身後,讓水中的人顯得嬌俏可愛,一陣風吹過,有著白玉獨有的清脆悅耳之聲,說不出的異域之美。
“這是……”雲若飛吃驚的看著倒影說。
“我把你的頭發給剪壞了,這就當做是賠禮!”蘇逸之歉意的說。
“是你剪得?”雲若飛方才想起那一把火不可能燒的如此整齊,可她卻永遠想不到蘇逸之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為她減掉那燒傷敗壞的頭發。
蘇逸之卻問“我能轉過身來嗎?”
雲若飛紅了眼,原來那個四國的絕世公子居然是個笨拙至此的傻子。他身受重傷陪在她的身邊,就是為了顧全她身為女子的愛美之心。
雲若飛問“你先告訴我這個發飾是你親手做的嗎?”
“不喜歡嗎?”蘇逸之反問。
總是錯開回答,永遠不再一個問題上。
可即便如此,如何不喜歡,怎麼可能不喜歡。不論這是出至天下第一製衣局少東家之手,單單是出至他蘇逸之,對雲若飛而言就已經是人間至寶。
雲若飛哭了起來,說“不準轉過來!”
見他背影停滯,她又問“你是否記得春獵之時,護城河旁你聽到的古琴之聲。”
一陣沉默,雲若飛緊張得等著答案,蘇逸之溫柔的說“記得。”
簡單的二個字,兜兜轉轉卻等了那麼久。可接來的一句話,更是讓雲若飛淚如雨下。
他說“宛如天籟!”
雲若飛說“可你不願與它和鳴。”
蘇逸之沉默,過了許久說“因為我想知道琴聲來至哪裡,然後在宮中我找打了。”
原來他一直在找她,一直在找。
雲若飛說“你還記得你答應我,陪我看木槿花嗎?”
“記得。”蘇逸之說“我可以轉身過來了嗎?”
不禁笑了起來,眼前的他哪裡還是那個智計無雙的公子,雲若飛溫柔的說“可以。”
雲若飛雙眼看著蘇逸之,滿眼的溫柔與愛意,隻看著他一人。
“帶你來這,就是為了讓你看木槿花。”蘇逸之說“隻可惜已經幕落了。”
“不要緊,朝開暮落本就是木槿花的獨特之處。”雲若飛說“在哪呢?”
話音未落,蘇逸之再次抱起雲若飛騰空而起,不遠處一片花海映入眼簾。
落花繽紛猶如花雨,大朵大朵的木槿花宛如白雪落了下來,即便凋零卻美好的讓人充滿希冀。
雲若飛置身其中,看著這一片的木槿花笑得開心,落幕隻是為了明日更好的綻放,就如同那痛側心扉的傷痕隻是為了如今的美好。
笛聲起,花海之中如玉公子玉笛響,雖再也無法與他和鳴卻能夠得到這份獨奏,她又有什麼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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