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情蠱!
一個不過6歲的孩子,醒來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死去,而唯一的親人卻真正的長眠不醒。耶律宏的母親雖然是個目不識丁的女奴,卻用她異於常人的堅強和果斷救出了她的孩子。
然而區區6歲的耶律宏如何能懂母親的苦心,他因為劇痛與絕望也停止了哭泣,任憑死神索命了卻他那悲劇的一生。
雲若飛聽到此處,想起那憤世嫉俗的北帝,竟有些暗自神傷。屋梁處的初語此時戚哀,更是渲染了氣氛讓人感慨。她問“後來呢?”
白銘淺淺一笑,說“我說過,三個女人!他的母親雖死了,卻造就了他一生不願臣服、憤世嫉俗甚至挑戰一切皇權與權威的性子。他試圖得到權利,讓她的母親已女奴的身份,堂而皇之地進入皇室宗廟,讓天下人朝拜!”
照理說,耶律宏已登基為帝,本可以杜撰一個尊貴的身份給他的母親,但他卻不屑。
他偏偏要昭告天下他是北國最尊貴血脈與最低賤血脈的共存,他不屑皇室之位、也不屑給她母親所謂的尊貴追封。
而他奪得皇位,就是為了告訴天下人,他耶律宏的母親是個女奴,而正是這個女奴生育了他這樣的一代帝王,萬民臣服。
他以這樣的方式挑戰皇權,報複他的父親與王公貴族,也給了北國奴隸生的希望,徹底顛覆了北國品階製的傳統。
這樣一個枉顧“倫常”、漠視傳統、蔑視尊卑之人,當真令雲若飛心中震撼,畢竟這可謂是古今第一人。
再想起他在四國和談之時,將視為四國禁令的屠龍令視為無物,本以為是白銘與他的刻意安排、請君入甕,現在回想起來必定也是他心中本意。
雲若飛問“那第一個女人讓他有了報複之心,那這第二個女人莫不是就是救了他的人?”
“不錯,這個女人便是將他從墳墓之中救出的人。他和他的母親未能進皇陵,埋葬於北冥山角的故居附近。那名女子仿佛事先知道一樣,就將他救了出來。”白銘意味深長的看著雲若飛,而其中的意思自然明顯。
白日裡的誤會猶在耳邊,她看著白銘那宛如弦月的眼,說“也是12年前?而那女子與我長得一模一樣?”
白銘笑著點頭,說“是啊,那名女子救出他以後,因為他中毒太深,還將他送到北冥山!”
凡是北冥山人不可進,更何況都是仙鶴帶路,她又是如何將耶律宏送上山頂?雲若飛想到此處,便難以置信的看著白銘。
白銘聳了聳肩,說“我也不懂。不過他畢竟是皇族血脈,師父和五位長老或許已經看出了他的帝王之相,故而也留下了他。正如方才我所說,隻要是順應天命,北冥山亦不觸發規矩,更何況這是他和北冥山的淵源。”
這是北帝的奇緣,也是他與北冥山的不解之緣,而這個救了他的女人居然與她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這一點還不足夠讓雲若飛吃驚。
可最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女子有著和她一樣的能力,她們都能夠讓鳥獸聽其召喚,正因為如此才能將耶律宏送上懸於半空之中的北冥山,可這樣的本事世上難道不是隻有朱雀聖女才可以做到嗎?
雲若飛心中不解,又不安的摸著七星手環,而這一細節又被白銘看在眼裡。
他依舊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就是怕你這般,才瞞著你!你這人總是凡事求個明白,一旦你一知半解,便會亂!然後又去偏執追求答案、要個結果!可這世上哪裡又能夠事事都答案和結果呢?你啊,當真要改一改這偏執的性子。”
“可是唯有明明白白,才能夠對症下藥!我隻想要保護我自己在乎的人。”雲若飛極為堅定的說。
“你為了保護沈君瀚,質問琳琅!你為了護蕭允明,放走鬼修!如今為了蘇逸之,你又入這深宮!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守護住的東西,這無可厚非!但你要明白,這個世上有太多人不可改變的事情。”白銘勸說著,卻看她依舊一臉的堅持,無奈一笑。
顯然雲若飛對他這樣的笑容有些不解,他笑著解釋說“說來也是有趣,單這一點,你倒和蘇逸之像到極點,隻不過他是為難自己,你卻是與自己較勁。
雲若飛沉默片刻,她不懂為難與較勁之間的區彆,但她卻懂白銘說的句句在理,偏偏就是改不了這偏執的性子。她問“難道,明王不也是如此嗎?”
“他不一樣,他明白有舍有得,所以有人才會覺得他殘忍、霸道!可你和蘇逸之卻做不到!”白銘笑著扶起她,指著滿天繁星。
雲若飛雖然不明白此舉的意思,卻也跟著他一起看著滿天繁星發怔。
白銘在身後,依舊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世間的事瞬息萬變,就如同這天象每時每刻都在變化一樣。我觀測星象預測未來,尚且需要五老星的協助,更何況你一人,如何能夠力挽狂瀾?”
白銘的話意味深長、意有所指,但雲若飛偏偏辜負了他的這番提點。因為此時的她依舊偏執的想起白天她要的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