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馬上要走,雲若飛著急的說“等……等!”
可這時候的蘇逸之卻不願再聽,隻是背對著他,留下了一句簡單卻又冰冷的話“如果你願意聽,請彆再讓青鸞跟著我,更不要再召集百鳥!當然你可以繼續選擇不信我!”
說完便輕躍而起,消失不見,獨獨留雲若飛一人在院子之中出神的發呆。
曾經兩個人都偏信自己的判斷,以為彼此都不願意去承認那山穀的琴瑟和鳴,險些錯過。
後來的他們,同心協力、生死與共,相互珍視、相信彼此。在一個又一個的陷進與矛盾中,相濡以沫、守護對方。
可經曆了這麼多,如今,他卻說她不信他!
雲若飛緊緊的咬著嘴唇,委屈到極點,矛盾的懷疑自己最初的決定,可天知道她現在有多麼的舍不得。
曾幾何時的深夜寒冬,他為她擦去鞋麵的白雪、細心的帶上帽子、溫柔的叮囑,明明隻是數月不到,此時再想,卻似乎早已過數十年。
身後,白銘的手這一次卻溫柔的勾住了她的頸脖,將一動不動的她收入懷中,由著她倔強的看著蘇逸之離開的方向,難過的不願回頭。
而她,太過清楚身後的人是誰,因為隻有這個人才會懂她的每寸心情,實時的選擇出現,卻從不離開。
但是,她這一次卻偏執的不願意在他麵前哭,因為倘若淚水流下,隻怕就連自己都會覺得當初的堅持是錯的。
豈知後麵的人依舊那樣懂她,笑著說“哭與不哭,都不能說明什麼。誰說哭了,就證明是錯了!”
淚如雨下,卻不發一聲。
至從知道蕭允明的身世以來,她一直患得患失,小心翼翼,從來沒有一絲的放鬆。
夾在他們之間,知道真相卻比任何人都痛苦,即便哪個選擇都隻是為了一個蘇逸之。
這個北冥山的預言對於許多人而言,是非生即死,二者選其一,可她卻倔強的選擇了第三條最難的路。
這一路走來,她撐的很辛苦,不僅因為他聰明睿智,更因為心中的害怕。她怕忍不住告訴他身世,怕預言來臨之時難以抉擇,最怕他知道一切後,怨她怪她!
方才還信誓旦旦堅決不後悔,此時卻哭得像個淚人。她懲罰的咬著自己的嘴唇,恨自己的不爭氣,竟然僅僅隻是因為蘇逸之的冰冷的態度,就動搖慌亂,忘記了最初的決定與對蕭允明的承諾。
白銘深怕她將自己的嘴唇咬破,輕鬆的笑著說“初語去哪裡了,也不過來哄哄……”
“他說,我不信他!”雲若飛唐突的說了幾個字,打斷了白銘的左顧言他。
白銘反問“那你覺得你信他嗎?”
雲若飛轉過身,難以置信白銘這樣的反問,不假思索的說“當然,我就是信他,我信他重情重義,信他兼濟天下,所以……所以才……”
白銘見她又著急的說不上話,感歎蘇逸之對她的影響實在太大,無奈的將兩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溫柔笑著說“好啦,我知道你很了解他,但是你也要明白,他蘇逸之並不是個蠢笨之人,他也可以有自己的選擇!但是……你和允明卻都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雲若飛啞口無言,卻在轉身的時間,仿佛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斷然搖頭,說“至少……他可以活著,隻要他活著!或許……如果我們堅持下去……他或許也不需要去承受那麼多的痛苦。隻不過……明王他……”
“既然你已經決定這麼去做,就彆再因為他而動搖了最初的決定!”白銘笑著說“而且你需要做好承受一切可能性的結果。”
不知道是否是雲若飛敏感,當白銘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內心似乎有種聲音在告訴她,抓住白銘。於是她本能的反手抓住他的手,緊張的問“白銘,你是不是要回去了?白鶴他是不是要帶你回去?為什麼?是不是……”
白銘笑著推開她的手,故作煩躁的說“你沒道理比初語還笨吧,怎麼會問同一個問題?就許你們治國治家,北冥山好歹也算是個體麵的門派,怎麼也需要管理吧!我總不可能天天就管著你這麼一個徒弟!”
雲若飛見他這麼說,想想似乎也煞有其事,擦了眼淚,笑著說“我都給忘了,你還是個尊主!”
見她又哭又笑,白銘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最起碼還是當初那個愛著蘇逸之,偏執,自信,愛刨根究底的小丫頭。
察覺白銘的目不轉睛,雲若飛看著他眼中的自己,奇怪的說“怎麼了?”
白銘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苦惱的說“唉……收這個徒弟,回去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笑話!”
雲若飛被他這麼一說,心情倒也有些好轉,一邊動手,一邊笑著說“怕什麼怕,我才不要和你回去惹人笑話呢!!”
一直躲閃的白銘,此時再看去,卻發現屋頂之上的人早已消失不見,何時來何時去他雖然並不清楚,但心中納悶,為什麼他總是喜歡站在屋頂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