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武力威脅,執劍人在五姓七族麵前,是那麼微不足道。
若非還有陛下隆恩,衛龍山莊或許早被人踏平了。
然而這持續了二十年的暗鬥,因為衛昭的出現,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明爭的路子上。
兵部左侍郎林空山是否與執劍人有關,有待商榷。
但衛昭,卻是必然要除去的對手。
雍京已經有一個禮部讓一群人頭疼。
臨安府的衛昭,絕對不能放任其發展。
彆人或許不知道衛昭去臨安府的真正意圖,兵部右侍郎盧湖天卻知道。
雍京內城,盧府。
盧府後院有一小湖,湖麵一橫一縱兩橋交彙處,是一座涼亭。
亭外飄著鵝毛大雪,寒意襲人。
亭內,幾個人披著裘皮棉襖,圍坐一圈。
每人腳下放著兩個火盆,當中,則是架起小火爐,正在煮茶。
盧湖天愛茶,更愛冬日煮茶。
一壺茶煮沸,他親手提起茶壺,給周圍幾人續上,示意大家接著說。
“盧侍郎,臨安府近日有消息傳回?”
“有,衛昭收了許家一筆銀子。”
“哦?多少?”
“五十萬兩。”
“這麼說來,衛昭真就是為銀兩,而去的臨安府?”
“燕回山一戰後,鎮北軍多年無戰事,朝中撥給鎮北軍的糧餉,逐年減少,鎮北軍能養得起多少兵力?如今北蠻人緩了過來,襲擾北境,就夠鎮北軍喝一壺。當年那批百戰老卒,死的死,老的老,如今軍中多是新丁,戰力不比從前。想要抵擋北蠻人,便要征兵,兵從何來?新丁要不要吃飯?要不要武器甲胄?”
盧湖天說完,瞄了一眼大家的表情。
這幾位,都是兵部要員,要麼本身姓盧,要麼出自依附漓州盧氏的家族。
兵部尚書年事已高,確定年後便會告老還鄉。
兵部左侍郎林空山,右侍郎盧湖天,都在為尚書一職努力。
若沒有去年兩件大案,五姓七族之人,也不想把林空山直接逼到執劍人懷中。
林空山這個人,五姓七族多年以來,沒少拉攏暗殺。
光是他的妻子,便換了五位。
不過他始終未曾向五姓七族低頭。
但也沒有直接倒向執劍人,更多時候,保持著中立態度。
實在不行,讓他做兵部尚書,勉強也能接受。
所以這幾年,五姓七族便放鬆了對林空山的鉗製。
但現在,禮部落入太子之手,若是兵部再落入一個不能掌控之人手中,五姓七族不願意看到。
他們要全力幫助盧湖天,坐上兵部尚書一職。
若是失敗,隻能想辦法架空兵部尚書。
“臨安府的富庶,許家與盧家最為清楚。其他幾大家族,也在其中安插了力量,想分一杯羹。依盧侍郎所言,那衛昭前往臨安府,乃是為鎮北軍籌措糧餉?”
“不錯,這才是他真正的意圖。”
“盧侍郎,衛昭已從許家拿走了五十萬兩,似乎讓他得手了?”
盧湖天冷哼一聲。
“得手?區區五十萬兩,填不了鎮北軍的大窟窿。他衛昭能得到五十萬兩,隻是因為我等此前並未重視他。現在確定他是秦老狗養的一條雜毛小狗,他在臨安府吃下去的東西,早晚得連本帶利吐出來。”
“看來路侍郎已經有所安排了?”
“噓!”
盧湖天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原來的大理寺卿許伯達外放之地,便是鏡州。對付衛昭,他是主事人,許家與盧家聯手,崔家與李家,亦會從中協助。至於具體怎麼個對付之法,怕是隻有許伯達才知道。”
“哦?盧家無人知曉?”
“是,為了避免被執劍人察覺,知曉此事之人,不超過五個。”
有人神情一變,“那盧侍郎告訴我等,豈不是……”
“放心,按時間推算,許伯達的計劃,早就開始了。執劍人就算現在得到消息,送到臨安府,也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