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執劍人!
遠遠看著貴公子一行人消失於長街儘頭,衛昭縱身一躍,隱於夜色之中。
半個時辰後,他站在一扇剛熄滅燈光的窗戶外。
貴公子一路疾行,回到許府還不忘罵罵咧咧。
聽了一會兒屋內的咒罵聲,衛昭推測,這位如此痛恨自己,想來是和許伯達有關係。
大約是罵累了,燈光熄滅不久,屋內再無動靜。
衛昭一揮手,窗戶開了。
他想起了黑衣男子。
不知道裡麵的貴公子,有沒有當日自己的淡定。
進屋,關窗,叫醒熟睡中的人。
衛昭的動作一氣嗬成。
貴公子穿著睡衣,似是困頓不堪,迷迷糊糊中看了衛昭一眼,翻了個身就要接著睡。
然而下一秒,他的身上像是裝了十幾根硬質彈簧,瞬間將其從床上彈起。
半夜一睜眼,床邊站著個人。
哪怕是枕邊人,也會覺得驚恐。
更何況是個不認識的黑影。
貴公子的叫聲隻到喉嚨,便被一道勁氣擊中腹部,痛得他無法出聲。
“好好躺著,不要出聲,問你幾個問題,你若老實回答,便可無事。若是敢叫出來,或者騙我,相信你能想到後果。”
貴公子哪裡躺的下去。
他跪在床上,身體蜷曲,屁股撅起老高,鬢角直冒冷汗。
衛昭一開口,他心中的驚恐倒是減了三分。
好歹知道床邊站著的是大活人,而不是厲鬼什麼的。
呻吟了一陣子,身上痛楚減輕,貴公子有氣無力的問道“這、這位前輩,您想知道什麼?”
“你是許府的什麼人?”
“我乃許虢宗,誠濟府許家人。”
誠濟府衛昭知道,那是許伯達的家族所在。
這貴公子大多半就是許伯達的兒子。
衛昭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的身份,於是問道“既然是誠濟府許家人,為何來南都府?”
“家父被狗賊衛昭所殺,我特意來主宗,請求主宗為家父報仇!”
衛昭停頓片刻。
許虢宗來不來南都府,都不影響許家對付自己。
許伯達一死,他這一支怕是元氣大傷,在許家的地位也將大不如前。
“許虢宗,我且問你,許老太爺的壽宴,你可曾去過?”
“去過。”
“許家關了一批江湖藝人在府裡,你也知道?”
“知道知道。”
“他們關在何處?”
許虢宗不說話了。
“怎麼,不想告訴我?”
“不不不,前輩,我不知道他們關在何處。當日這群人燒了戲台,驚擾了老太爺,便被府裡護衛抓起來帶走了。至於關在何處,我真的不知道。”
“許府有幾處關人的地方?”
“前輩,您也知道,許府很大,我來南都府時間不久,我真的不知道。”
“張嘴!”
衛昭突然道。
“前輩?”
不等許虢宗問出為什麼,他便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滑入喉嚨。
“咳咳咳……前輩,你給我吃了什麼?”
“明日去府中打探那群人關在什麼地方,明晚我還會來。若是打聽不到,你吃下的東西,便會要你的命。當然,若是泄露我的行蹤,你同樣也會喪命。”
“前輩?前輩?”
許虢宗抬起來頭還想在問話,卻見床邊什麼都沒有。
那黑色的影子,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許虢宗目瞪口呆。
這位前輩到底是怎麼離開的?
許虢宗想不明白衛昭如何離開,更想不明白,一群泥腿子江湖藝人,為何會有這等恐怖的同伴。
前輩要他打聽的事,他有心違抗,卻不敢拿自己的小命賭博。
他是許伯達的獨子,若是自己死了,誠濟府許氏就絕後了。
在許家的宗族教育中,此乃重罪。
許虢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中忐忑。
最終,他還是覺得小命要緊。
一群泥腿子,放了也就放了。
他們也隻是驚擾了許老爺子,並未傷及什麼人。
萬一被本宗發現自己泄密,也許不會真的把自己怎麼樣。
父親的死,乃是本宗虧欠於他。
心中有了主意,許虢宗方才睡去。
……
衛昭回到客棧休息一晚,次日將許虢宗的事告訴謝月華。
白天,兩人又各自外出,打聽了一些關於許府的事情。
等到夜裡,衛昭再次潛入許府,見到了許虢宗。
“前輩,您來了。”
“你還算識相,沒有把許家的高手引來。”
“前輩,您要的消息,我打聽到了。”
“那批江湖藝人關在何處?”
“許府的地牢裡。”
許府的地牢,這地方衛昭白天聽說過,不好進去。
不等衛昭發問,許虢宗把地牢的情況主動說了出來。
許府的地牢在府中一處園林之中。
大多數時候,用來關押得罪許家的人。
偶爾也會有許家自己人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被丟進地牢。
地牢附近守衛森嚴,不允許外人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