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叔,你看俺這把刀!”張石頭舉著玩具刀,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刀身反射著陽光,像真的一樣。
李鐵柱坐在門檻上,擦著他的鐵骨朵。鐵骨朵的柄是用蠻藤做的,纏著防滑的銅絲,錘頭是新換的玄鐵,比以前重了五斤,卻更趁手。他看著孩子們的笑臉,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當年跟著柳林打仗,不就是為了讓這些娃能安穩過日子嗎?
“慢點跑,彆摔著!”張屠戶端著碗紅燒肉從屋裡出來,肉是用器坊剩下的邊角料換的,肥而不膩,香氣飄得老遠,“等過陣子,讓你爹帶你去幽州看鐵牛耕地,那家夥,比你爺爺的老黃牛厲害十倍!”
孩子們歡呼著圍過來,搶著要吃肉。李鐵柱看著這熱鬨的場麵,忽然覺得,柳林要去洛陽的決定是對的——北境已經足夠強了,是時候讓洛陽看看,誰才是天下的主。
而此時的洛陽城,正陷在一片泥沼裡。
金鑾殿上,皇帝的咳嗽聲此起彼伏,像破舊的風箱。他癱在龍椅上,臉色蠟黃,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卻還要聽著底下的爭吵。
“陛下!孫承宗擁兵自重,黑石關的三萬兵隻聽他的號令,這分明是要反啊!”七皇子跪在地上,聲淚俱下,他身後跟著一群官員,紛紛附和。
“一派胡言!”三皇子站出來,指著七皇子的鼻子罵道,“孫將軍在黑石關浴血奮戰,抵擋蠻族,你卻在這裡說風涼話,安的什麼心?”他身後的官員也跟著指責七皇子。
兩派官員吵得麵紅耳赤,唾沫星子濺到龍椅前的金磚上。有人罵對方是“北境的走狗”,有人咒對方“不得好死”,還有人趁機彈劾異己,把陳年舊賬翻出來吵。
皇帝看著這一切,眼裡沒有憤怒,隻有麻木。他知道,這些人根本不在乎北境,不在乎蠻族,隻在乎自己的權力。七皇子想借孫承宗的事扳倒三皇子,三皇子想借著“支持孫承宗”拉攏軍方,他們都把北境當成了棋盤,把百姓當成了棋子。
“夠了……”皇帝虛弱地開口,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傳旨……讓孫承宗……把兵權交出來……”
七皇子眼睛一亮,剛想接旨,卻被三皇子攔住:“陛下三思!此時換將,黑石關必亂,蠻族會趁機南下的!”
爭吵再次爆發,比之前更激烈。皇帝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像掉進了冰窟窿,渾身發冷。他想起年輕時,也曾想過要勵精圖治,要讓大靖王朝重現輝煌,可現在……
殿外的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金磚上,卻暖不了這冰冷的人心。
鎮北王府的書房裡,柳林正在看洛陽送來的密信。
信是戶部尚書李嵩寫的,用的是隱語,說七皇子已經說服皇帝,準備派心腹太監去黑石關“宣旨”,實則是想奪孫承宗的兵權。信紙的角落畫著個小小的狼頭,那是他們約定的暗號,意思是“可以動手了”。
柳林把信紙湊到燭火上,看著它化為灰燼。灰燼飄落在案上,和之前孫承宗那封信的灰燼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王爺,都準備好了。”馮戈培走進來,手裡捧著一套青色的布衣,“這是並州最好的裁縫做的,布料裡摻了蠻藤纖維,刀砍不爛,還能防火。”
柳林拿起布衣,摸了摸布料,確實結實。他又看了看旁邊的人皮麵具——那是鬼族親衛用特殊材料做的,戴在臉上,連膚色和皺紋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亂真。
“洛陽那邊,戴沐陽已經安排好了。”馮戈培繼續說道,“李尚書會在城外接應,張侍郎會安排您住進洛陽最大的客棧,那裡的地窖能直通他的府邸。”
柳林點頭,走到窗邊,望著外麵的紅葉。北境的秋天快結束了,冬天就要來了,而他的征途,才剛剛開始。
“我走之後,”柳林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邊境的事交給馮戈培,器坊的事交給陳默,戴沐陽盯著洛陽的動靜。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讓器坊的秘密泄露,不能讓蠻族越界,更不能……讓洛陽的人看出破綻。”
“得令!”馮戈培和陳默齊聲應道,聲音裡帶著決絕。
柳林轉過身,看著他們——這些人,有的是他的兄弟,有的是他的下屬,有的甚至曾經是他的敵人,但現在,他們都為了同一個目標而戰:守護北境,顛覆腐朽。
“等我回來。”柳林拿起布衣和麵具,轉身走出書房。
披風掃過門檻,帶起一陣風,吹得燭火劇烈搖晃。窗外的紅葉還在燃燒,像無數雙眼睛,注視著他的背影,也注視著北境即將到來的,最波瀾壯闊的時代。
遠處的器坊依舊轟鳴,那聲音穿過高牆,穿過軍營,穿過漫山的紅葉,像一首屬於北境的戰歌,在大地上久久回蕩。而這首戰歌的下一個音符,將在洛陽城奏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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