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柔看著他緊握的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忽然意識到——剛才那看似輕鬆的一劍,其實並不輕鬆。他也是人,也會累,隻是從不表現出來。
她默默地拿出水囊和乾糧,放在他手邊,沒再說話。
進入涼州地界後,路漸漸平坦起來,卻也荒涼了許多。放眼望去,儘是戈壁灘,風卷著沙礫,打在馬車上“劈裡啪啦”作響,像下了場石子雨。
商隊裡的氣氛也變得有些詭異。那些趕車漢子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眼神卻越來越亮,像盯著獵物的狼。
這天中午,他們在一處驛站歇腳。驛站裡隻有一個瘸腿的老驛卒,看到商隊,眼神裡閃過一絲驚慌,卻還是強裝鎮定地招呼他們打水、喂馬。
綠柔帶著阿紫去驛站後麵的水井打水,剛走到井邊,就撞見兩個商隊裡的漢子。他們喝了點酒,臉上帶著醉意,看到阿紫,眼睛頓時亮了。
“這小丫頭片子,長得還挺水靈。”一個絡腮胡漢子伸手就去摸阿紫的臉,嘴裡噴著酒氣,“跟叔叔玩玩,叔叔給你糖吃。”
“放開我!”阿紫嚇得尖叫,往綠柔身後躲。
綠柔把阿紫護在懷裡,對著絡腮胡漢子怒喝:“你們想乾什麼?我告訴柳大哥去!”
“柳大哥?”另一個瘦猴似的漢子嗤笑一聲,“他現在忙著呢,哪有空管你們?再說了,一個從窯子裡出來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鐵鉗般的手抓住了手腕。
“誰讓你們動她的?”
柳七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的手越收越緊,瘦猴漢子疼得嗷嗷叫,臉都白了。
絡腮胡漢子見狀,仗著酒勁,揮拳就打過來:“你他媽敢管……”
“砰!”
柳七一抬腳,就把他踹飛了出去,撞在井台上,疼得半天爬不起來。
“滾。”柳七的聲音像淬了冰。
瘦猴漢子和絡腮胡漢子哪裡還敢停留,連滾帶爬地跑了。
“柳大哥!”阿紫撲進柳七懷裡,放聲大哭,剛才的恐懼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
柳七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彆怕,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綠柔站在一旁,看著柳七溫柔的側臉,心裡忽然湧上一股暖流。他對彆人那麼冷,對她們姐妹卻總是護著。她走上前,從懷裡掏出塊乾淨的帕子,想給柳七擦汗,卻發現他的手在微微發抖——不是害怕,是憤怒。
“柳大哥,謝謝你。”綠柔的聲音帶著點哽咽。
柳七搖搖頭,把阿紫扶起來,替她擦了擦眼淚:“以後再有人欺負你,不用怕,直接打回去,出了事有我擔著。”他頓了頓,看向綠柔,“你們也是。”
綠柔看著他認真的眼神,用力點了點頭,眼眶卻忍不住紅了。在洛陽受了那麼多欺負,她早就學會了忍氣吞聲,從沒想過有人會對她說“打回去,我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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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覺得自己賭對了。這個男人,值得她托付一輩子。
傍晚紮營時,綠柔主動提出要給柳七洗衣裳。他白天打跑野狼時沾了不少血汙,那件青布衫已經臟得不成樣子。
她蹲在小溪邊,用皂角一遍遍搓洗著,泡沫沾了滿手。夕陽把溪水染成了金紅色,也把她的側臉照得格外柔和。
柳七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看著她的背影,眼神複雜。他安排那些“商隊漢子”挑釁,本是想讓綠柔更依賴他,卻沒料到看到阿紫被欺負時,自己會真的動怒。
這具身體雖然是鍛造出來的,卻因為融入了他的真靈,竟也漸漸生出了些不屬於“算計”的情緒。
“柳大哥,你看我洗得乾淨嗎?”綠柔舉起洗好的衣衫,對著夕陽照了照,臉上帶著邀功的笑容。
柳七站起身,走過去:“差不多就行了,彆凍著。”他接過衣衫,晾在旁邊的樹枝上。
綠柔仰頭看著他,忽然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像羽毛拂過,帶著點微涼的觸感。
柳七愣住了。
綠柔也慌了,臉頰紅得像晚霞,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蠅:“我……我就是想謝謝你。”
溪水潺潺流淌,遠處傳來趕車漢子們的說笑聲,風吹過樹林,發出“沙沙”的輕響。
柳七看著她通紅的耳朵,忽然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
“天黑了,回去吧。”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種說不出的溫柔。
綠柔猛地抬頭,眼裡閃著驚喜的光,用力點了點頭,像隻得到糖果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往營地跑去。
柳七站在溪邊,望著她的背影,久久沒有動。他知道,綠柔已經徹底掉進了他織的網裡,連帶著阿紫,也對他生出了全然的信任和依賴。
這正是他想要的。
可心裡那點莫名的煩躁,卻像投入湖麵的石子,蕩開了一圈圈漣漪。
他轉身往回走,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溪水上,被水流衝得支離破碎。
還有最後一步。
隻要走完這一步,一切就都結束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異樣,快步走向營地。篝火已經升起,綠柔和阿紫正坐在火堆旁,朝他招手,臉上的笑容在火光中格外明亮。
那笑容,像淬了毒的蜜糖,甜美,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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