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鬱終於露出了今晚除了冷淡嫌棄以外的表情。
她剛才還維持著慣常的疏離,此刻卻不自覺停下了手中動作,
眉梢微收,指尖在玻璃杯壁上不再敲擊,
目光從碗邊抬起,望向錢小草。
茶幾上的酸梅湯在燈光下倒映出微弱光斑,
室內的空氣好像比方才沉悶了一些。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錢小草,下意識往前挪動位置,
以便能更清楚地分辨對方神態。
錢小草低著頭,頭發遮了半邊臉,燈光將兩人身影映在池水表麵上,
整個房間裡隻剩下空調暖風運轉的低聲嗡鳴。
沒想到自己無心一嘴,竟然炸出這種驚天大瓜來。
酸梅湯的香氣在空氣裡若隱若現,然而她握杯的手指卻微微收緊,顯得有些遲疑。
錢小草似乎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裡無法自拔。
她身體微微蜷縮,嘴唇靠得很近,下意識摩挲著指尖衣角,眼睛始終避開司鬱,
喉嚨裡偶爾溢出短促的哭聲。
司鬱端著酸梅湯等了一會兒,手中的杯沿蓋住半張臉,
她坐在那裡,沒有出聲打斷,靜靜觀察對方的每一個細節。
屋內光暈傾灑下來,空氣黏滯成一種難以言述的壓迫感。
等錢小草情緒穩定下來一會兒後,司鬱才出聲繼續問:“那你是誰?”
她聲音不高,語氣也比平時略為緩和,
杯子置於盤裡,發出一聲極輕地輕響。
語末停頓片刻,視線落在對方肩膀,靜靜等著。
錢小草自己哞哞哞哭了一會兒,聽見這話。
她攏了一下鬢邊的碎發,但手微微顫抖,整個人停滯兩秒,沒有立刻作答。
空氣中的濕意愈發明顯,連窗外遠處的樹葉聲都被封閉在厚厚的玻璃之後。
渾身委屈湧了上來,一把抓住司鬱的胳膊,動作用力過猛,甚至帶得池水輕晃。
腦袋貼在她的肩膀上蹭來蹭去,呼吸夾雜著斷續抽噎。
肌膚相觸,帶來一絲冰涼又溫暖觸感,無聲訴說著她的無助。
好久,才找回梗塞在聲帶裡的聲音,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說了出來。
嗓音嘶啞,尾音壓低,在寂靜中格外明顯。
“我是錢小鹿,我姐姐錢小草已經……已經瘋了。”
說完後,她睫毛輕顫,額頭抵著司鬱的手臂久久未起,
身體微微發抖,好像在拚力忍住連綿不絕的情緒潮水。
錢小鹿不知是被痛苦麻痹,還是這事情已經慘的不知該如何說起。
她肩頭耷拉著,安靜坐了兩秒,隻用指關節慢慢摩擦著岸邊弧度圓潤的石頭,整個過程動作呆滯。
她沉默了兩秒,繼續說:
“我姐姐在我爸媽的連番威脅下,幾乎沒有喘息的空間,總是被迫去騷擾吳瀾等那些有錢人家的公子。
每次被催促時,她都會無助的看向我,我清晰記得我姐姐的窘迫,記得姐姐每一次被迫出去的時候,無措的手指會無意識地在衣角揉搓,步伐也不像平常那樣利落。
吳瀾始終沒有鬆口,他麵對我姐姐時總避開視線,語氣裡摻雜著警惕和疏離。
有些公子最後還是答應了,有的與我姐姐短暫地維持起戀愛關係。
雖然這種所謂的戀愛看起來不自然,甚至顯得彆扭,但至少在外人看來還能勉強幫助我姐應付爸媽的施壓。
我總是記得那時候,我眼裡的屋子裡的空氣總是凝滯的,桌上剩著未喝完的水杯,窗外偶爾傳來遠處的車聲,靜得讓人難耐。”
說到這裡,她手指近乎打結地擰在一起,語調低沉起來,身子微微收縮。
她視線滑開,短暫地望向窗邊陰影處,眼眶仍留著沒褪去的潮紅。
“但偶爾這樣,也隻是能暫時拖延我爸媽的計劃。可事情沒像我們預料的那麼簡單。我萬萬沒想到,我姐反反複複這麼做之後,竟然讓人看穿了套路,還以為她是專門乾陪人的,他們居然給她下藥把她……”
她話音驟然停滯,聲音像被繃緊的琴弦割裂,肩膀隱約顫抖。
那一刻屋內安靜得隻剩下呼吸聲。
“真的,多到數不過來的人。”
她嘴唇乾燥,輕輕抿了一下,用指尖撐住膝蓋,下意識地用力,
像是要掐碎自己的骨節,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靠近水麵,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水壓影響聲帶,說話的嗓音斷續,泛起細碎顫音。
“那些人,那時候姐姐回家整個人都變了,神態瘋瘋癲癲——對方有權有勢,隨手甩下一千萬。我爸媽明碼標價似的,直接用錢堵住我姐的嘴。”
她停頓片刻,喉頭滾動吞咽,盯著地板久久不語,然後繼續說下去。
“這一千萬根本隻能讓他們消停一陣而已,家裡賬單很快又堆起來,爸媽三兩下就揮霍完了,不久又變本加厲逼著姐姐出去乾同樣的事。”
光線照在她顴骨上,映出僵硬陰影,“這就是他們逼著我姐姐出去賺錢的方法,就是逼我姐姐出去麥啊!”
她手背的青筋慢慢繃直,指甲陷進掌心,快要破了皮,卻還死死掐著自己以保持克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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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鬱姐姐,你知道嗎,我真的已經撐不住了……”
她抬頭,唇角抖動,一隻手抓住自己膝頭的皮肉掐緊,整個人前傾,語氣裡夾雜壓抑。
呼吸變得短促,說到“隻能眼睜睜看著”時幾乎停頓。
“然而這還沒完,我姐被他們逼成了圈子裡的公用……後來,他們依舊沒有停止,覺得我姐姐則海洋來錢太慢,總在一旁催促。”
“他們看準了一個相親市場上條件很優秀的一個——”
說到這裡,她的目光變得灰敗而痛苦。
“條件真的很好,什麼00後,身高184,身材就是有點瘦,家裡有公司父母健康,車房都寫女方名字,男方剛從a國回來,在休養身體。”
語速短暫停頓,屋裡靜得能聽見另一側的裝飾水車那幾乎聽不見的滴答聲,
“願意傾全家一半家產求一個姑娘,要求在合適的時間段內出生,隻求聽話懂事,願意聽他們家安排。”
“司鬱姐姐,你乍一聽是不是覺得很正常?”
聲音低下來,錢小鹿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
司鬱蹙眉,她其實覺得這並不怎麼正常,手在膝上輕微收緊,眼神避開對視,隱約感覺到空氣有些壓抑。
這種條件,男方不是要沒了準備找合適的人借命,
就是吸了不行了想留一個種,
氣氛裡有種說不出的冷意。
或者是最差的,看八字直接陪冥婚,讓女方直接隨著走。
房間裡靜默下來,連遠處的雜音都聽不清。
好一個a國回來休養身體,還身體偏瘦,半身家產,還要出生時間固定的女生。
這個成分可太複雜了。
她啞聲道:
“他們就真的拿繩子,把我姐姐綁好,像托運貨物一樣送過去。屋裡那時候燈光很亮,姐姐身上被打出的影子蔓延到地板儘頭。
而她,每一步都拖著沉重的繩索,鞋子摩擦地板發出細碎的聲響,沒有任何求救。”
她看向牆角,手止不住地摩挲腕表表帶。
“那個男人,那東西,真不是正常人!簡直無法定義,隻能稱之為怪物。一遍遍強行灌姐姐喝酒,折磨她的身體……”
“我曾偷偷趁爸媽離開轉移注意力時,悄悄溜到門後偷窺姐姐的情況。那時姐姐利用偷來的保姆手機,偷偷打來了視頻電話。”
“屏幕裡,姐姐渾身都是血跡,臉色灰暗如紙。她攥緊手機,手指顫抖,說話的嗓音也已經嘶啞且撕裂,她瘋狂地喊,讓我快點逃,絕對不要再信父母。”
“突然畫麵一閃,那個男人闖進鏡頭,一把抓住姐姐頭發拖走了她。視頻裡不斷傳來雜亂擾耳的慘叫,手機畫麵在她掙紮間劇烈抖動,最終戛然而止,信號瞬間斷開。”
“後來家裡完全收不到姐姐的消息,電話、短信全部沒人回應。我隻是迷迷糊糊聽見有天爹媽在飯桌隨口提起,說她肚子不爭氣,懷過兩回,都沒能生下來……”
“沒人真正關心這件事。”
“我姐姐已經徹底瘋了……她被這些事一步步逼到崩潰,眼神渙散,嘴唇止不住地抖,說出我的名字都分不清音節。”
錢小鹿說到這裡,整個人失去了力氣般跪坐在溫泉池邊。
她膝蓋觸碰濕滑的地麵,水珠順著腿蜿蜒下滑,身形微晃。
從膝頭挪開的手,死死攥緊司鬱的胳膊,指節發白,指尖快要嵌在對方皮膚上,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穩住自己不滑倒。
胸腔劇烈起伏,每吸一次氣仿佛都卡在嗓子口,
她下意識地張開嘴發出急促呼吸,
喉頭微微滾動。
綿密濕潤的水汽彌漫在四周,
她的額角滲出細小汗珠,神情被朦朧燈影包裹,
眼神時而遊移時而停滯,難以聚焦在司鬱臉上。
夜晚的溫泉池悄無聲息,隻剩水霧纏繞,
不遠處的樹影在窗外晃動,偶有水聲濺落到石板上。
稀薄的燈光映在池麵,水波蕩漾拉長兩個人的身影,
倒影斑駁搖曳,彼此間隔著小片水霧,纖長又模糊。
錢小鹿的嗓音斷斷續續,沙啞難辨,每句話吐出都摻雜著明顯嗚咽,
她聲音時輕時頓,像是嗓子裡還壓著沒說完的話。
說起話來,肩膀控製不住地微微起伏,指尖無意識地收緊,又鬆開,
抓住浴巾邊緣反複摩擦,指甲輕刮出細微聲響,卻始終沒有停下。
“你知道嗎?我原本以為……哪怕家裡人心再黑,好歹是親生的,總不能把女兒逼成這樣。可事實——他們真的毫不在意,隻惦記賺那些臭錢!”
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聲音變得破碎。
手掌快速從臉側掃過,把淚水和水汽混合在一起,
指腹沾上的涼意讓她不斷調整動作,但越擦越濕,皮膚愈發冰涼。
麵容很快被淚水糊得模糊,她下意識低頭。
此刻,她的聲音已不連貫,偶有幾句帶著細小的尖鳴,打破周圍寂靜。
記憶浮現,她語速加快,呼吸時帶動胸口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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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就在廚房門口看到我姐被他們抽打,她跪在地板上求饒,還要反過來分神哄我彆害怕。”
說到這裡,錢小鹿捏緊掌心,一陣短促喘息間,她抬眼望向司鬱,似想尋求些許安慰。
“當時她頭發和臉都黏滿血,額前發根貼在皮膚上,顏色深暗。“每
句話都夾著呼吸的急促,那畫麵一直留在錢小鹿心裡無法抹去。
錢小鹿攥著司鬱的手臂,力度不斷增加,關節微微隆起,留下一道極淺的痕跡。
她的指甲稍稍嵌入皮膚,整個人壓向司鬱,貼近又無處依靠。
空氣中飄浮著熱氣,泳池邊水蒸氣緩慢升騰,握住的手愈發用力,仿佛是她最後的支撐。
室內光線不明,影子在兩人身邊晃動。
此時,她的話已經說不全,聲音斷裂,氣息一段段斷續徘徊,就像情緒終於到了失控的緣點。
嘴唇抖動,她停頓數秒才擠出字句。
多年壓抑的恐懼與恨意在水麵上翻湧,錢小鹿再抑製不住,雙手顫抖,指節泛白。
情緒如被卷開的水流,沒有任何阻擋。
她的牙齒也咬上了下唇,輕微顫動著。
錢小鹿眼神落定在池麵,漆黑的水波不斷聚散,她的眸色隱約泛亮,卻無半分溫度。
眼裡的光微微閃爍,水汽環繞,她像是耗儘了力氣,又偏執地堅持發聲。
“我每晚閉眼,都聽得到我姐的慘叫……我真的怕,我特彆怕……可是我怎麼都跑不掉……”
四周夜色正濃,溫泉池寂靜無聲,隻有外麵遠處偶爾傳來風動的枝葉聲。
水波拍擊石壁的回音低沉且清晰,間隔長,
每一次都在安靜中擴大存在感。
聲音拉長了環境裡的空白,
每一聲都讓彼此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些,
又像拉遠了。
司鬱眉目漸漸收斂此前的冷靜,臉側的線條因燈光照射,顯出深冷,
眉頭擰緊,手臂緩緩收回一些,示意對方有些把她掐疼了,
下意識地靠向錢小鹿所在的位置。
為了掩飾內心的搖動,司鬱將一隻手從水麵下調出來,
仔細梳理耳旁半濕的發絲,使其順滑貼合在耳後,
動作克製卻透著微妙的關心。
她接著問道,聲音低斂,顯得克製而沉重:
“你確定你說的,都是真的?”
司鬱特意壓低了嗓音,連看向錢小鹿的目光都收束些。
錢小鹿胸腔劇烈起伏,喉嚨發乾,說話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隻能無力地點頭,頸部鬆垂,整個人仿佛失去了力氣。
她繼續死死咬緊嘴唇,勉強讓自己用儘力氣發出聲音。
“我騙你乾嘛?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早就自殺了……可我姐臨走前那麼用力地保護著我,在爹媽要把我送給老男人的時候都是她攔著她去替代我,讓我活著……
她不要我死,她要我活!”
水霧包裹住錢小鹿,她低頭的時候,淚滴混進池水裡,也分不清臉上究竟是水還是淚。
她兩頰在燈光映襯下顯得通紅,下巴微微發抖,喘息很快,不時停滯片刻。
司鬱坐得更直了些,雙肩微展,眼神銳利起來。
此時她雙唇緊閉,臉部幾乎沒有表情。
指關節在膝蓋旁按得發白,卻沒有移開。
她的冷靜夾雜著看不出的怒意,還有藏在動作深處的保護衝動。
沉默幾秒後,司鬱終於抬手伸向錢小鹿後背,
手掌落下時動作極輕,每一下都很緩慢。
這種安慰很含蓄,無聲的拍撫帶著複雜情緒,並沒有過多言語修飾。
“既然活下來,就不能讓這些狗東西再得逞,”
司鬱說完,將目光墩實落在對方身上,聲音壓得很實在,
像是在思考對策。
她語氣儘量保持理智,分析眼下局勢,每個字都刻意穩住節奏,
“你現在身上有什麼證據麼?比如那些你嘴裡說的這些資料,或者你姐姐錄音錄像、或者你自己抓到過家裡的賬目、轉賬之類的?”
錢小鹿微微抬頭,眼神狼狽不堪,即便如此仍帶著隱約期盼,
全身微微前傾,似乎抓住最後的希望。
“我隻有少量存底……家裡之前怕我亂跑,手機和電腦全鎖著,連銀行卡也不能用。
但我知道,有幾次我媽忘記帶手機進廁所,我偷拍過他們通風報信的群聊界麵,
還有一段我姐姐瘋掉前偷錄的音頻,還有血淋淋的視頻……”
她握著司鬱的手越來越緊,指尖微微發白,顫抖間幾乎要把自己的掌心攥碎。
她的嗓音隱帶啞澀,咳了下,像是嗓子裡拂過些塵埃般低壓,
“我不敢報警,警察真的管不了!而且……而且我們那邊已經被他們打點好了,報警就是送死。我找借口說一定有辦法拿下吳瀾才一路到這兒,找了吳瀾幾次都沒見著……”
錢小鹿聲音摻雜呼吸的混亂,臉頰貼著司鬱肩頭,交談間窗外的風聲斷續傳來,室內燈光投在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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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見到那幾次……姐姐你也知道了。”
說到這兒,她越講越急。
水珠順著額角流下,捂著臉,呼吸變得壓抑。
她抱住司鬱的肩膀,動作透著無措和急切。
“司鬱姐姐,你……能不能——救我一次?我是徹底沒辦法了……”
話語斷續間,她聲音裡多了幾分沙啞。
“隻要能活,能有人幫我,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做牛做馬!!”
氣息陡然收緊。
司鬱見她抱著自己,身形先微微向後避了下,
手落在小鹿胳膊上,停頓片刻終究沒有推開,隻是垂下眼。
緩聲說道:“我不是救世主。”
她的語調平緩,不帶起伏。
話沒說死,尾音卻十分清晰。
這句拒絕反倒成了一種另類安撫。
錢小鹿一愣,茫然間眨了眨眼,眼神居然閃爍出點希望,
本能地縮了縮脖子,聲音戰戰兢兢:
“你……是不是有辦法?”
司鬱盯了她一眼,指肚在衣擺上緩慢摩挲幾下,
終於歎息,聲音帶了微不可察的溫度:
“你的命,你自己得反抗。你要是真死磕,我可以搭把手。”
她視線短暫移向窗外的夜色,又收回目光看向小鹿。
錢小鹿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整個人朝司鬱撲過去,
一下子抱緊了她。
臉埋在對方肩頭,語氣裡帶哭腔,聲音發緊:
“我不怕苦也不怕死,隻怕沒人罩我!司鬱姐姐,你能不能幫我一起救我姐?她可能還在,至少不能丟下她!”
司鬱被撞得身子偏了一下,下意識一隻手按住錢小鹿的肩膀,
把她稍稍扶正,聲音裡多了些控製情緒的力度:
“彆趴——淹著你算誰的?”
她的手指在錢小鹿斜肩處停留片刻才鬆開。
錢小鹿死死摟著,臉貼在司鬱頸側,淚水夾雜著汗水混合在一起,
半哭半笑中還帶著斷斷續續的喘息,
“你會幫我的對吧?你會吧!就算打不過那些人,至少也能救我妹……救我姐姐,對不對!”
她說話時手臂圈得更緊,指節發紅。
司鬱臉上肌肉微微繃緊,隨後鬆開被摟得僵硬的肩,呼吸略有收斂,聲音比夜風還涼薄,
又像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