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長空!
風一羽聽她所問之人,隱隱有“伏還”二字,不僅並無一絲印象,連新近的記憶也變得模糊起來,依稀所記隻是自己要保護這地上孩童,不使他受到傷害。當下便緩緩答道“慕姑娘,伏還何人?我實在是全無印象。隻是那地上孩童,實是可憐,你莫要傷他。”
慕青南像突然失了心智般大吼道“不可能!”她搶上一步抓住風一羽的衣衫,大聲嚷道“伏還前輩是你什麼人?你告訴我!你快告訴我……”
及她抓到風一羽的衣衫,才感到他身上氣若遊絲,幾無一分力道,站且站不穩,渾然不似剛剛那個身懷武技之人。
木伢直至此時才被慕青南那一陣呼喝之聲吵醒了,他看見慕青南不禁揉了揉眼睛,“青南姐姐?”心下立即遲疑道“我可是在夢中麼?”
慕青南呆呆看著風一羽那張無比俊朗又極端蒼白的臉,和一雙失神欲閉的眼睛,立時便明白了幾分,她忙將風一羽扶在地上,驚慌道“風公子,你怎麼了?”
“青南姐姐!”木伢興奮極了,歡快地跑到慕青南跟前。“青南姐姐,你真的來了,我還以為是在夢裡呢!”
慕青南看到木伢醒了,立即道“木伢兒,快來幫忙!”
風一羽此時尚存一絲意識,他看到木伢對那慕青南極是親熱,明白兩人不僅並無過節,還是姐弟,不覺放下心來,雙目再不能睜開。
木伢初時望見青南姐姐和他昨天才結識的白衣人糾纏一起,並未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此時他來到風一羽身前,不禁驚道“啊?他怎麼了?”
慕青南迅速道“扶著他。”
木伢趕緊照做,將風一羽扶在肩頭。
慕青南當下亦不顧男女之彆,將一雙玉掌印在他背上心房處,全力向他輸入內力為他護體,她明白此時首要之急就是一定得護住他的心脈。
一個時辰之後,慕青南臉上已是豆大的汗滴不住滾落。
不多時日懸中天,已是中午時分。
風一羽臉色才漸漸好轉。
慕青南粉汗盈盈,知他已渡過險關,才緩緩息了手。向木伢問道“木伢兒,你知道這位公子是誰嗎?你們真的昨天才認識嗎?”
木伢搖搖頭道“不知道,昨天捕捉肥鵝時遇到他,這人奇怪得緊,我以前沒有見過。”
慕青南又問道“他給你說過什麼沒有?”
木伢想了想又搖搖頭,他昨日所言似乎並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然後木伢撓撓頭道“他說他來自大山上。”
“大山上?”慕青南聞言也摸不到頭腦。
木伢正皺著眉頭,沒想他的青南姐姐忽然厲聲道“你為何從司衛府偷跑出來?”
看到青南姐姐生氣了,木伢撅起嘴兒委屈道“我在司衛府,這也不能動,那也不能去,可無聊了,那個司衛府大人又凶的緊,我就趁他們熟睡時偷跑出來了。青南姐姐,我不是有意要惹你生氣的,我都沒有想那麼多。”
慕青南歎氣道“唉!你真是太不頑皮任性了,好,既然你閒不住,那我回頭把你編入司衛營,每日操練武藝,待你長大了成了錚錚男兒,臨國家用人之時,你可要挺身而出,保家衛國,不能像現在這般逃避!”
木伢頓時受到莫大鼓舞,立即拍手道“嗯!青南姐姐!我也能進入司衛營嗎?太好啦!謝謝青南姐姐!”
慕青南看他歡欣鼓舞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很顯然以木伢的年齡不可能進得了司衛營,最多隻能進入司衛營裡的“元誌”班,即是和那些王侯大臣的孩子們一起習文練武而已。
風一羽身體突然活動了一下,慕青南見到大喜道“木伢兒,你快去溪邊取些清水來,要撿清澈的!”
木伢應道“喔,好。”連忙撿上一節山竹,依言去了。
不多時木伢便已回來。慕青南將那竹筒裡的清澈溪水,送到風一羽嘴邊,看他已能進溪水,慕青南立即大感寬心。
見風一羽慢慢睜開了雙眼,慕青南和木伢俱現喜色,慕青南道“風公子,你醒了!”
風一羽已明白是二人在照顧他,心中慚愧道“不想今日再發舊疾,能蒙風姑娘和小兄弟照顧,心中實是不勝感激。”
他聲音雖輕,慕青南卻是大感受用,當下道“風公子不必掛懷,不過舉手之勞,我還沒有謝謝你照顧木伢呢。”
風一羽借木伢之手勉強站起身來,慚愧道“不是木伢照顧我就好了。”又道“慕姑娘,我並無公子身份,你隻管直呼我名就好。”
慕青南看他不僅英俊翩翩,又性情謙和,不禁好感倍增,又見他已言談清晰,便笑道“風大哥客氣了,你我本自一門中人,自當不用拘束。”說完便看著他。
風一羽聽她如此說,便想起她口中名叫“伏還”之人,但是確係不知此人,一時沉默無言。
慕青南即道“時候不早了,木伢兒,我們一起扶風大哥回去。”木芽聞言一愣。
風一羽聽她說要扶他回去,緊張道“慕姑娘,你要回去哪裡?”
慕青南笑道“你既身懷有恙,當然是帶你回慕辛城,找來慕辛城最好的醫官為你診治啦。”
風一羽大驚道“慕姑娘不妥,慕姑娘好心我雖感念深重,但我自知自事,我此疾已發,便自會恢複,而且,而且我還有要事……”
幕青南聽他如此說,心下暗道“我既要為你醫治,便定能辦到。在這慕辛境內,我慕青南還能由你這個‘病秧子’做了主不成?”她當即麵露得意之色道“嘿嘿,風大哥對不住了,現在可由不得你了!”
說完便要去拉風一羽的手,一邊又對木伢道“木伢兒,下山之路極是難走,我們倆人把他扶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