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似乎比往常要熱一些,白璃看著腳下不知何時升起的炭爐——上幾次在君晏的馬車裡,她都沒有看見的。爐子很新,是精致的銀色,雕著花兒,是木槿。
車廂裡都是君晏的氣息,溫熱的,好聞的,一絲絲微涼,衝散空氣裡的悶熱。
“說話吧。”
君晏忽然道。
“昂?”白璃仿若小鹿一驚,看向君晏。
君晏卻並未看著她,隻補充道“不說話你就渾身不舒服。你說吧,本宮聽著。”
白璃一噎。她表現得有那麼明顯麼?她的確是受不了兩個人對著寂靜無聲的尷尬。可是說話,說什麼呢?她也沒什麼可說的……
可是,君晏不用眼睛看,就知道她坐不住麼?
“說說你的契約。”君晏的目光依舊在手中的書本中停留,然話卻是對白璃說的——自從那些話說出口,他反而坦然了。
白璃抬眼,便見君晏不知將一張紙擺在她的麵前。
白璃低眼一看,這不是她昨天讓君晏摁手印的那份契約麼?可是,她的那一份明明在她那裡。這一份又是哪裡來的?
白璃仔細一看,字體還是那些字體,可是這些字的筆鋒,比她的要勁道許多。她見過這個字,君府門口的那塊匾額上,掛著的兩個大字,就是這樣的用筆習慣。
難道君晏竟然過目不忘,將它默了下來?
“這你寫的?”雖然這個問題很蠢,可是白璃還是問道。畢竟,這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不是昨天她的確給君晏看過自己寫的一份,她都差點以為君晏同她來自一個時空了。
“這很難麼?”君晏瞟了白璃一眼,將那默寫好的合約推到白璃麵前,“既然是合約,自然需要兩人各有一份,否則,萬一其中一方反悔怎麼辦?”
——天曉得,其實他是默了好多遍,才默到這樣的效果。認不出這些字,對他來說這些都是符號。能寫成這樣,他自己恨滿意。
隻是他不太明白,這些文字,究竟是什麼。
如果昨天白璃沒有當著穆言的麵問過他認不認得,那麼他今日完全可以冷著臉質問她這都是什麼,好套出她的身份——可是,他昨天既然默認自己認得,那就不能自己將自己的謊言戳穿了。
——自然,白璃也知道這一點。
所以,她便假裝相信君晏的確懂得——這樣,他就不會追問她的身份。她穿越而來的身份就會是安全的。
“說得也是,”白璃點點頭,就著君晏遞過來的印泥,迅速摁壓了大拇指,往合約上隨手一摁,“還是國師大人您想得周到啊。”
可白璃抬起眼來,便撞進君晏一雙狡黠的眼眸。雖然消失得很快,但還是被白璃捕捉。
白璃心頭一跳,眼疾手快將她摁好手印的合約收回來——再慢一步,就落入君晏之手。
君晏看著白璃滿臉戒備的樣子,伸出去的手慢悠悠地收回來,嘴角幾不可見地車開業一點點上揚的弧度“怎麼了?”
“你是不是在這上麵動了手腳?”白璃將那合約藏在身後,睜大眼睛瞪著君晏,仿佛這樣就能逼迫君晏說出實話,或者能夠從君晏那裡看出點什麼名堂來。
可是沒有。
君晏那深邃的眼眸,依舊如同深夜,無可捉摸,無可探尋。
“你覺得本宮會是這樣的人麼?”君晏深邃的眸子鎖定白璃,悄悄瞥一瞥她背在身後的手,“你的手上有印泥,小心把衣裳弄臟了。”
白璃伸手一看,果然手上的印泥有些泛花,白璃趕緊抓過衣服正要看,轉念一想不對,君晏這是聲東擊西呢!
果然她才掀起衣擺,君晏的狼爪就已經伸向了她的左手。白璃一急,索性雙手朝後背著,往車壁一靠,將雙手和摁過手印的合約一道壓在背後。
卻也……將君晏的手摁住。連同君晏整個人,都瞬間撲了過來。
白璃看著麵前瞬間變大的君晏的臉,一時間有些懵。事情怎麼會又變成這個樣子?這個畫麵真是丫的熟悉。
如果是之前,她肯定會很不要臉地佯裝羞澀,然後對著君晏說“你這樣……是想要……壁咚人家嗎?人家會害羞……”
可是,這些話現在梗在喉嚨裡半點都說不出來了。首先,是因為君晏實在靠得太近了,近到她能清楚地感覺到君晏溫熱的呼吸,就在她的鼻息之間。
其次,君晏現在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整天嫌棄她的高冷國師君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默默地化身成為隨時都會將她吞吃掉的大灰狼了!
她可沒忘記之前發生意外的時候,君晏是怎麼乘人之危……
白璃狠狠地眨眨眼,告訴自己要保持清醒。君晏那深邃的目光又開始緊緊地盯著她了。周身溫熱的氣息越發氤氳,她甚至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就在自己的胸口,“噗通”,“噗通”,好像就要從身體裡頭蹦出來。
君晏,他不會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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