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簪子主人動不得,還不能把氣撒在物上?”
“梅鶴卿。”
董淑慎臉色耳根都有些紅,叫著他他就走了。
這些日子,她天天見他,他也是不顧自己什麼身份日日來獄裡。
兩人之間總有些不好言說,又朦朧曖昧的東西,董淑慎對之前那次一直有一點兒愧疚,尤其是他這樣幫她。
隻是她實在不好意思提起那次。
梅鶴卿拿了簪子去了公主府,他也就在門外等著,姬良晚間從董溫惠的酒館裡回來,剛下馬車就瞧見了他。
“駙馬。”
“你是?”
“大理寺卿。”
姬良皺眉,“大理寺?嗬,我可沒有犯什麼案子,大理寺找我做什麼。”
“駙馬,可認識這支簪子?”
梅鶴卿把簪子拿出來,姬良果然神色一變,“怎麼會在你手上?”
他印證了心中所想,往前一步道,“駙馬,世上最大的無奈,莫過於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而駙馬爺,您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卻不能相認。”
被這麼大喇喇的點破,姬良愕然看著梅鶴卿,“你想乾什麼?”
“卑職不敢乾什麼,隻是同情駙馬爺的女兒,唯一的妹妹受著牢獄之苦,日日憂心。”
姬良皺眉,他倒是知道董溫惠最近在愁什麼,妹妹關到監獄裡,她著急的不行。
“那又如何?本駙馬不過問朝堂之事,更不摻和刑獄。”
“那駙馬可知,您女兒的妹妹是因為什麼被關到監獄裡的嗎?”
“我不想知道。”
“她是因為北伐和議和!”
梅鶴卿聲音提高,一字字砸到了姬良心裡,“你說什麼?”
“駙馬您隱居於世,對朝廷失望,熱血成冰,皆是因為嘉柔公主和小殿下。”
“如今,那些人為了苟安,又用銀錢來買尊嚴和苟延殘喘,在臨安,除了梅摯和趙朗,也就您,最看不得這件事了。”
戳到痛處,姬良衣袍下的手攥緊,額上青筋暴起,心痛如絞。
他的嘉柔,他的女兒。
都怪這個軟弱腐朽的朝廷!
“您就願意看著他們,用彆人的清白成全他們的奴顏婢膝?”
“要是世子妃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董溫惠她,怕是今生都不想再看駙馬一眼了吧?”
董溫惠這三個字無疑是最後的針紮進來,姬良咬著牙,鼻子一陣酸楚,再硬的人也有軟肋。
“你想要我,做什麼?”
趙鬆在接李榒書信的時候,平靜的湖水被石頭投入,太後居然出麵,讓皇上同意大理寺查案了。
他暫且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姬良去找了太後,他就往那一坐,太後就覺得歉疚,她唯一的女兒,受淩辱而死,朝廷卻不思北伐,連仇都報不了。
又因為事關董淑慎,太後自然應承,齊帝見到姬良,猶如見到一把利劍,他沒辦法,朝廷對他有愧。
梅鶴卿順利接到旨意,從提刑司出來的時候,江抗吹胡子瞪眼的看著他。
“江大人,你對世子妃用的刑,本官一筆一筆可都記著。”
江抗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強撐著,“梅鶴卿,你想乾什麼!”
“你這官,做的時間夠久了吧?”
“掌不了刑獄,彆掌,不會斷案子,彆斷。”
“梅鶴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