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蟄不住鳴!
榮親王府。
小廝緊趕慢趕的前來稟報,噗通一聲跪下,“老太太,夫人,大,大,”
鄭雲瞪了他一眼,“急吼吼的做什麼?讓狼給攆了!”
竇老夫人盤著手裡的佛珠,懶懶地掀開眼皮,“大什麼?這董淑慎不在,你們一個個的都這般沒了規矩嗎?”
此言一出,竇老夫人愣了一下,可說她最近總覺得府裡亂糟糟的,吃食也不如以前新鮮,茶葉也一股子黴味兒,小廝丫鬟們個個懶怠的的多。
她沒掌過家,如今想想光想要董淑慎手裡的權利,看著威風八麵,實則倒是也不容易。
管人管事兒從來都是一門學問,此刻竇老夫人破天荒的想董淑慎在的時候的舒坦日子了。
又不用操心什麼,吃的用的都是頂頂好的緊著,府裡的雜事壓根兒不用她操心。
隻是她也就是這麼想想,畢竟她不喜歡董淑慎,最重要的是她可是殺了她的侄子。
小廝磕了個頭,“老夫人,大理寺,大理寺要開棺驗屍,現下已經在老爺的墓前了!”
“什麼?!”
鄭雲慌忙站起身來,竇老夫人也晃悠悠的起身,“他,他們,居然要刨屍?想要洵兒在地底也不得安生啊這是。”
“快,快去請世子。”
竇洵剛下葬月餘,下過一場雨,竹林掩映,土地濕潤肥厚,腐殖質被破壞過一次鋪的較薄。
梅鶴卿帶著人,看著竇洵的墳,抬了抬手,“挖。”
“是。”
棺材下的較深,土壤沾著撅頭,挖一下就得敲一敲上麵的土。
“誰!誰敢挖洵兒的墓!”
竇老夫人拄著拐杖,背略微佝僂,喘著氣步履不穩,“停,停下!”
梅鶴卿看了一眼竇老夫人,冷聲道,“繼續挖。”
“不、要、停。”
“你,你是何許人也,這是我們家洵兒的墓地,你這樣是要吃官司的,你!你實在太過膽大。”
鄭雲扶著竇老夫人,“大人,這是家夫墓地,家夫死的冤枉,您怎麼就不能讓他死後安生呢?”
趙朗聽聞此事騎著馬趕過來,馬聲嘶鳴,他拉了拉韁繩下馬,“梅大人。”
梅鶴卿看著這幾個人,也懶得解釋,“本官奉命查案。”
竇老夫人撲過來鬨將著,“你查的是什麼案,有什麼案需要開人家棺材的?明晟,那凶手不是董淑慎嗎?還查什麼?還不趕緊把她定罪,好給洵兒報仇啊!”
“誰說是她?!你個老婦,不思家宅安寧,興風作浪,愚不可及,你也配有世子妃那樣的兒媳?”
梅鶴卿很不給麵子,說的很難聽,竇老夫人當下愣在原地,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說她,手指哆嗦著指著他,“你,你!”
趙朗臉色一僵,也不好看,扶著竇老夫人,“母親,不是淑慎,大理寺要重審。”
“那也不能開棺呐!要壞了他轉世輪回啊。”
梅鶴卿拿起手邊的鍁,簪到了竇洵的石碑,磕了一塊,石頭與鐵碰撞發出“咣當”一聲。
“不能開棺?他也配有輪回?本官今日不鞭屍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你,你!”
竇老夫人聞言,直接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趙朗把人抱到馬車上,又叫鄭雲彆添亂,再次下來的時候,竇洵的棺材已經啟出來了。
棺材一打開,屍體灰白發脹,一股難以言說的屍臭撲鼻而來,周圍的人都捂著口鼻。
“大人。”
“驗吧。”
梅鶴卿半蹲下,查看竇洵麵色,唇色發青,眼球瞳孔並無甚明顯特征。
他又摸到江抗仵作所驗的穴位的針孔,向下按了按,這個穴確實能致死,但是……
怎麼這麼不對勁兒。
“剃刀。”
“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