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殺手!
依梨華忍著氣,點頭道“這個我知道,那你們馬場裡的人,也不能到處欺侮人
呀!”
陝西人尖著嗓子大笑了一陣,就手一翻一雙銅錘,把錘柄雙雙插在了腰帶上,眯著一雙小眼道“好說!好說!大姑娘不要誤會,我們怎會欺侮人?我們都是呱呱叫的好人!”
他往地上啐了一大口痰,一麵用腳去搓,一麵笑道“大姑娘你真行,這衣馬免地方,你去問問,還真沒一個人敢在我銅錘羅跟前耍橫的。大姑娘你真行,我算服了你了!”
依梨華薄嗔道“少廢話!你們的事完了沒有?我們還有事呢!”
銅錘羅怪笑了一聲,一麵拉著袖子道“完了沒有?哈!大姑娘,你是說笑話了,我是真心問你,那個漢人小子,你們藏到哪去了?聽說他身受重傷,還能插翅膀飛了不成?”
他口中一麵說著,一對黃眼睛珠子滿房裡亂溜,走過去拉開房間的簾子,往房裡麵看了看,臉上帶著奸笑。依梨華要是在以往,對這種人,早就不客氣了;隻因現在為陳宋著想,才不敢輕舉樹敵。
她冷笑了一聲道“你們不信,就查好了,反正就這麼大一點地方!”
銅錘羅口中學著女人的聲音
“反正就這麼大一點地方!嘻!真嫩,我說大姑娘,你今年十幾了?”
依梨華不禁大怒,清叱了一聲
“你們這群狗東西,都給我滾出去!”
銅錘羅一翻小眼睛“喲!怎麼啦?滾出去?”
他邊說邊走到依梨華跟前,伸出一隻手,往依梨華臉上摸去,口中嘻嘻道“大妞!你可真厲害呀!”
不想他這裡手才伸出來,還沒挨著人家的臉呢,自己臉上倒先開了花,“啪”的一聲脆響,銅錘羅大嚷了一聲
“唉喲!唉喲!”
頭上的纏布也被這一巴掌打掉了,露出鴨蛋似的一個大光頭。他往邊上一跳,大嚷道“好個娘們,你是要造反了!”
他口中這麼嚷著,身形一轉,已到了依梨華跟前,一抖雙手,朝著依梨華兩邊肩頭上就抓!可他做夢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哈薩克的姑娘竟是技擊中的高手,她怎會把銅錘羅之類的人物看在眼中?
銅錘羅雙手方自抖出,隻見對麵姑娘嬌軀一晃,已經不見了影子。銅錘羅方自一驚,倏覺得後胯上被人用力踹了一腳,頓時“撲通”一聲,一個狗吃屎摔倒在地。總算這家夥平日還會幾手花拳繡腿,他猛地由地上爬了起來,頓時頭上青筋暴露,雙目赤紅,一伸手,把腰上的一對銅錘抽了出來。
隻見那姑娘正遠遠叉著腰,對著自己冷笑。銅錘羅門吼了一聲
“我看你往哪裡跑?”
他口中說著,一個箭步跨到依梨華身前,手中錘一上一下,用“仙人擔”的打法,直向依梨華頭上、當胸兩處要害上搗來。
這兩把銅錘眼看搗上了,人家姑娘隻一伸手,噗的一把,不偏不倚,正抓在了銅錘羅的一對銅錘杆柄之上,銅錘羅使勁向外一奪,口中哼道“你撒不撒手?”
依梨華跟耍孩子似的,一抬腿,口中道“對了,看誰撒手!”
銅錘羅頓時又被踹了個屁股墩,這一下可把他嚇住了。雖然身上沒受什麼傷,可是人家功夫比自己強多了,這是沒有問題的。
眼看著黃澄澄的一對銅錘,在對方白嫩的玉手裡把玩著,對於自己連正眼也不看一眼。
銅錘羅的臉可是丟大了,偏偏他帶的幾個人,全是廢物點心,躲得遠遠的,大眼瞪小眼地對看著,竟沒有一個敢下手的,銅錘羅氣更是不打一處出。他由地上翻身爬起來,點著那顆光頭,獰笑道“很好,想不到這衣馬免地方,還真有能人,我銅錘羅今天是認栽了,大姑娘你的大名是……”
依梨華冷笑道“我叫依梨華,像你這種本事,也敢出來欺侮人?你差得也太遠了。”
銅錘羅麵色紅得就像紫茄子似的,他一麵把地上纏頭的布拾起來,一麵道“這麼說,那個漢人一定是你給藏起來了。不要緊,你今天打了我,算你神氣;可是過幾天,把我們當家的宇文老善人請來,你要是真有種,就去鬥鬥他。你要能逃過宇文老善人的手法,我才算真正服了你!”
依梨華冷冷一笑道“我管你什麼鵝不鵝,你把鴨子找來我也不怕!”
銅錘羅先還不懂這是一句挖苦他的話,怔了一下,喃喃道“什麼鴨子……”
接著他臉一紅,算是想通了,重重地往地上跺了一腳,大叫道“好!有你的!走!我們走!”
說著回身對眾人一招手,那幾個跟來的夥計,早已嚇得不知所措,巴不得有此一溜,當時回過身來一擁而出。依梨華想不到來人如此容易對付,不由寬心大放,當時哂然一笑
“喂!銅錘羅你回來!把你這打石頭用的兩個家夥拿回去,怪沉的!”
說著一抖手,把手中一對銅錘,砰砰兩聲,摔在了銅錘羅的腳跟前。
銅錘羅不禁嚇了一跳,要不是跳得快,這一對銅錘就碰在腳上了。他口中“喲”了一聲,當時忍著氣,冷笑著把這一對銅錘拾了起來。這一對銅錘,往日不知出了多少風頭,今天居然被人家說成是“打石頭的家夥”;就這一句話,銅錘羅就夠丟人的了。
這陝西人臉都氣紫了,頻頻冷笑著,扭頭就走,依梨華一直跟他們到了門口,見門前停了不少的馬,這幾個人氣衝衝地上了馬,依梨華冷笑道“下次要是再來,可彆怪我不客氣了。”
銅錘羅氣得連聲哼道“好說!好說!姑娘,至遲一個月,我銅錘羅一定還要來拜訪!”
說著抖動韁繩,策馬向前奔去。依梨華追上一句“我勸你還是不要來了……”
銅錘羅氣得用腳上馬刺拚命在馬肚子上磕了一下,率先馳騁而去,他身後的幾個人,也都抖馬追上,不多時就消失在遠處路頭了。
依梨華目送著他們走遠了,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意。她本是一個十分單純的姑娘,素日結交,也多是直率個性的族人,從來不知江湖中的險惡,以及仇殺的可怕。事情過去了,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當時興致勃勃地回到房中,卻見依梨伽太正呆呆地坐在位子上,見她返來後,不由歎了一口氣,用哈薩克話說了幾句,大意是怪她不該顯露身形,生恐大難將臨等等。
依梨華非但不以為然,反倒怪父親太多心了,當時並不答理,隻笑嘻嘻地跑到後麵堆草的房內,匆匆把覆在陳宋身上的老羊皮揭開,笑道“哥哥!他們都給我給打走了!現在可以出來了!”
依梨伽太這時也走過來,父女二人又把陳宋的吊床解下來,抬到外麵敞間。一切就緒後,陳宋才微弱地道“他們是為我來的麼?”
依梨華眼珠子一轉,笑吟吟地道“不是!是找錯人了,那個頭子,叫什麼銅……銅錘羅的還想欺侮人,結果被我幾下就打倒了。哥哥你沒看見,才好玩呢!”
陳宋心中本來有些擔心,可是眼見依梨華這種滿臉稚氣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
他歎了一聲,目光視向依梨伽太
“老伯,我給你們添了不少的麻煩……心裡真是不安得很……”
依梨伽太搖頭笑道“不要緊!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