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即將爆發的恐怖攻擊戛然而止。
在凝固的氣氛中,姚虎徹緩緩的扭過頭,神情猙獰“你說什麼?”
在那種猩紅眼神的注視之下,阿蛇乾澀的吞著口水,舉起了手中的電話“這是……普朗琴科先生的命令。”
在沉默之中,阿蛇結結巴巴的說道“命令我們停止一切進攻計劃和行動,停止乾擾周漸安的一切行動。”
良久的沉默,周漸安就象是能夠看到姚虎徹那種發狂的神情一般,冷笑了起來。
當猛虎被套上枷鎖的時候,便意味著它不在是山中之王。哪怕是再如何強大,也隻能淪為被人飼養的獵犬。
哪怕是‘虎徹’,也一樣。
唯一的區彆也不過是,同為‘消耗品’,他的價值卻更為貴重一點而已。
沉默著,姚虎徹壓抑著心中的憤怒,收起自己的武裝。
最後的看了周漸安一眼,姚虎徹憤然轉身,任由他們所乘坐的那一輛漆黑轎車從自己身旁駛過,消失在道路的儘頭。
自始至終,周漸安都沒有去正眼看過他一次,宛如用眼角的餘光俯瞰微塵。
帶著鐵青的神色,他接過阿蛇手中的電話,放在耳邊,但是卻沉默不語。
在電話中,普朗琴科似乎心情也不怎麼好,帶著一絲絲壓抑不住的憤怒說道“我說過,不準貿然跟周漸安接觸。”
維持著最後的理智,姚虎徹嘶啞的低聲說道“過去盧飛鐵救了我三次命,我不知道怎麼去報答他,現在他死了……我至少不能讓他白死。”
聽到電話那頭的沉默,他冷笑了起來“既然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查。”
緊接著,在合攏的手掌之下,脆弱的電話被五指碾壓成粉碎。
聽到電話的忙音,普朗琴科也愣了一下,良久之後才煩躁的放下手中的聽筒。
扭頭看著窗外飄揚的大雪,蒼老的普朗琴科低聲自言自語“周漸安,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
同樣的大雪飄揚,從傍晚開始,雪就開始越下越大。
或許是今日周離的暴戾令所有人都安分了不少,竟然沒有再如同往日的吵鬨和喧嘩,一個個低頭在大廳裡交頭接耳,可是在周離看過來的時候卻又若無其事的扭過頭。
從中午開始,任誰都能夠看出來今天的周離心情很糟糕,所以誰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去觸他的黴頭。
不知不覺,這個往日一直微笑的年輕人竟然在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了一份抹不掉的恐懼。
隨著天色漸晚,不論是前來吊唁的客人,還是那群所謂的親戚朋友們都紛紛離去,沒人再有了那對二貨夫妻的前車之鑒後還試圖留下來做點什麼。
當夜色漆黑的時候,白日中充滿喧囂和吵鬨的大宅中,也隻剩下了狼藉的空曠,滿地的瓜子皮、紙屑和煙蒂。
在大廳裡,盧弱水沉默的端著簸箕和掃帚,認真的清掃著地上的垃圾,沒過一會地上就堆起一座小山。
她彎下腰,仔細的用指甲刮著沙發套上的汙點,可是卻總也弄不乾淨。
周離從後麵拍了拍她的腦袋“沙發套先不要管了,過幾天我重新洗一下就好了。”
盧弱水失落的收回稚嫩的手掌,低聲的說道“我來洗吧,媽媽以前每個星期都要洗的。”
看著她難過的側臉,周離揉了揉她的腦袋,故意弄亂了他的頭發“那就由你洗,我偷懶。”
捂著淩亂的頭發,盧弱水轉身瞪了周離一眼,氣鼓鼓的鑽進廚房裡去了。
看著她微微惱怒的神情,周離低聲笑了起來,轉身走出大廳,將敞開的大門關好。
起床、打掃、晚餐、家務……
不知不覺,在這短短的幾天之中,周離和盧弱水之間已經有了一份難得的默契。
為了維護這個已經脆弱不堪的家,不論是周離還是盧弱水都付出了全部的努力。
所以,不論是誰,周離都不會允許他將這一份好不容易殘留下來的脆弱溫暖重新奪走,哪怕是周漸安也一樣。
關好門,周離站在庭院的雪地裡,耳邊忽然又響起白天的聲音。
“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去查。”
仿佛周漸安就站在他身邊一樣,冷峻而漠然的聲音清晰無比“你既然說沒有我也一樣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那麼就證明給我看。否則……”
在蒼白雪片的飄零中,周離抬起頭,看著漆黑的陰雲“否則?”
否則怎麼樣呢?
從那個名為‘家’的囚籠中逃脫三年了,他已經再也不想回那種如同監獄一樣的地方了。
所以……
“彆小看人啊。”
周離嘴角忽然顯露出一絲憤怒的笑容,宛如怒極的姚虎徹“既然你不告訴我,我查給你看。”
在漆黑的夜色中,他眼中的蒼青色光芒一閃而逝,消散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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