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人沒有祖國!
所謂熱那亞督政府,指的是拿破侖征服北意大利後以熱那亞為中心,在利古裡亞地區建立的一個共和製的傀儡政府。
顯然全世界的傀儡政府都是出工不出力的典範,亞曆山德羅和他的車隊全軍覆沒的事足足發生了一周,利古裡亞政府才想起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個叫亞曆山德羅的少校——或者更為準確的說,是亞曆山德裡亞方麵因為沒有按時接收到貨物而傳來訊息,才讓利古裡亞政府想起這檔子破事。
但利古裡亞政府好歹也是個政府,在知曉事件後的第一時間它便做出了緊急預案——雖然十五輛車的貨物並不算多,但運載的好歹也是緊俏的生鐵,更不要提這是那個偉大的矮子欽定的貨物。
共和國政府的緊急預案堪稱卓有成效,他們僅花費了半天的時間便在離亞曆山德羅所部被全殲的那座橋不到500步的地方發現了那些惹眼的大車,不過極富諷刺意味的是他們花半天時間就找到的大車們已經在原地爛了有足足一周的時間。
杜喬等人當然不會給愚蠢的共和國政府留下更多的線索,他們隻不過很友好地在那裡“遺失”了一枚“兄弟會”的徽章而已。
雖然同為複興意大利的組織,但燒炭黨和兄弟會早就相互看不順眼很久了。俗話說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同樣,理想一致的團體們自然也會因為細節上的差異而分道揚鑣甚至兵戎相見。
雖然燒炭黨和兄弟會的目標都是複興意大利,不過燒炭黨的目標是建立一個共和的意大利,而兄弟會則更為溫和——他們願意與那些封建君主合作,隻要君主們願意接受立憲製度。
在寧願與異教徒合作也要消滅異端的歐洲,這兩個組織的對立簡直就是偶然中的必然,不過由於目前的意大利正處於危難之中,兩個組織也就保持著表麵上的和平,但暗地裡的落井下石卻端的是各有千秋。
“兄弟會?你確定?”時任熱那亞督政府執政官的盧卡·阿爾伯特如此問道。
“執政官大人,此事千真萬確,這是我們在發現失蹤車輛的地方找到的。”警察打扮的中年人從衣兜裡取出了一枚略有鏽跡的徽章——這是“小白臉”拉文德的建議,短短一周並不足以使銅製的徽章染上鏽跡,但偽造了鏽跡反倒能令這起栽贓顯得更加真實。
“你先下去吧。”執政官阿爾伯特揮了揮手,示意中年人可以離開了。
“兄弟會麼……”
截獲的生鐵已經通過地下渠道交到了英國人手裡,畢竟無論是對熱那亞分部還是那不勒斯總部來說,這麼一大堆的生鐵都是一塊燙手山芋,倒不如直接賣給英國人——熱那亞的這批生鐵對於拿破侖征集的數額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但皇帝的麵子擺在那裡,若是拿破侖一個不高興追查下來,燒炭黨們也好用英國人這根攪屎棍混淆視聽。
“杜喬大叔,出事了!”按照慣例,身為孩子的卡洛斯每天早上都要去大街上到處逛逛,四處搜集有用的信息——人們對於孩子的戒心總是很小的——而卡洛斯也的確經常搜集到非常重要的情報。
“卡洛斯,不要著急,慢慢說。”正在吃早點的杜喬放下了手裡的麵包片,同他閒談的拉文德和包豪斯·格裡爾也放下了手上的食物。
“政府似乎已經發現了我們留在那裡的那些東西。”跑回來的卡洛斯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略顯稚嫩的臉上還泛著紅暈,“他們也發現了我們留在那裡的‘小禮物’。”
“拉文德,你的主意還真不錯,至少政府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兄弟會那夥人身上。”
“杜喬先生謬讚了,這不過是臨時想出來的點子罷了,我還真沒料到這出拙劣的栽贓竟然能夠成功。”
“你們能讓我把話說完再談話嗎?”卡洛斯有些不滿,任誰話講了一半就被強行打斷都是會很不滿的。
杜喬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示意卡洛斯說下去。
“政府發現我們的‘小禮物’並不值得在意,關鍵在後麵。”卡洛斯抹掉了頭上的汗“關鍵是阿爾伯特那老混賬竟然借此機會開始了全城大索!”
其實全城大索改成全城大搜刮才更合適一點,利古裡亞傀儡政府不敢反抗法國人的統治,但對熱那亞的居民可沒那麼客氣了。
盧卡·阿爾伯特那老東西大概知道自己沒法在共和國執政官這個位子上坐幾年了,為了自己的去職後的日子著想,這個老家夥開始四處斂財,這次生鐵事件同樣也被他當做了斂財的工具。
一聽到阿爾伯特借機全城大索,杜喬等人的心情頓時便沉悶了下來,畢竟他們最初的目的隻是嫁禍給兄弟會,可沒打算讓本就隻能勉強度日的熱那亞居民們再遭受一次盤剝。
看著愁眉不展的杜喬等人,卡洛斯不禁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你們先彆愁眉苦臉的,我話還沒說完呢。”
接著他清了清嗓子“目前全城大索的議案還在利古裡亞議會進行討論,我相信你們在吃完午飯的時候就能收到布拉德皮特大叔送來的信息了。”
“……卡洛斯你小子什麼時候養成說話時大喘氣的習慣了?”
眾所周知,議會共和製的政府要做什麼大事時,都脫不了議會的討論和扯皮,而利古裡亞政府雖然地皮小實力弱,但光論政府內部的形式主義氛圍,那是其它根本沒有共和國傳統的新生共和國拍馬也比不上的。
雖然在法國人的統治下,共和國傳統被打破了不少,但形式上的議會製度卻保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