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人沒有祖國!
“那麼,我們繼續昨天的議題。”站在主席台上的阿爾伯特執政官毫無表情地說道。
“經過昨天的調查,我已經確定了伏擊亞曆山德羅少校和他的車隊的應該就是來自意大利王國(原‘阿爾卑斯山以南共和國’,後成立王國,拿破侖任國王,他的養子歐仁·德·博阿爾內為總督)境內的‘兄弟會’,想必大家都應該知道這個組織吧?”
阿爾伯特頓了頓,環顧了環形的議會,而議會裡也響起了私語的聲音。
他把目光看向了坐在角落裡的五個議員“我相信在座的諸位或多或少都與那些人有多少聯係——大家不用辯駁,我沒有指責你們的意思。”
“根據警察局長的調查結果來看,他們應該在截獲那批貨物後直接用船運走了,現場留下的那些大車不過是混淆視聽的手段,想把責任轉嫁給燒炭黨。”
阿爾伯特又把目光轉向了坐在另一個角落裡的五個議員“不過現場遺留了一枚兄弟會的徽記,我們因此得以確定此事應該是兄弟會所為。”
屬於燒炭黨的五個議員隱藏在陰影中,沒有任何動靜,而議會另一頭的屬於兄弟會的五個議員則開始不自然地扭動著身子,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不過我們先不管到底是兄弟會還是燒炭黨乾的。”阿爾伯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接著錘了錘腰,他的年紀已經很老了,保持長時間的站姿讓他的腰腹有些難受。
“死掉的亞曆山德羅和他的手下全部都是法國人。”阿爾伯特加重了法國人三個字的讀音,議院裡響起了一陣哂笑聲,“嗯,法國人。”
他聳了聳肩,把目光轉向被哂笑聲挑逗地坐立不安的幾個議員“所以說我們應該為這些生的偉大,死的光榮,為意大利人民的福祉而英勇犧牲的法國士兵們報仇。”
“因此我們接下來的議題是,是否進行‘全城大索’。”
“恕我直言,尊敬的執政官閣下,議長先生。”某位滿臉憤怒的親法議員站了起來——天見可憐,這位“意大利人議員”竟長著一張法國人的臉!
“您剛剛提到,襲擊車隊的兄弟會應該通過船隻把貨物運走了——”他重重地錘了錘桌子“我們現在難道不應該在城外進行搜索,並通知歐仁總督進行合作嗎?”
“繆斯先生請您不要這麼激動。”阿爾伯特擺了擺手,“也許他們逃進了城內呢!說不定熱那亞城裡就有兄弟會的黨徒,我們利古裡亞政府應該為熱那亞人民的福祉負責,呃,以及為那些犧牲的法國士兵們複仇。”
議員們又笑了起來,那位親法的繆斯議員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憤憤地坐了下去。
“那麼我們進入下一個議程。”阿爾伯特示意助手把登記用的紙和筆拿出來“關於‘全城大索’這個議案,現在我們開始投票。”
“首先,請支持該議題的先生們舉手。”
議院中央的一撮議員齊刷刷地把手舉了起來,大概有二十個人,他們應該就是共和國的買辦議員,同時也是阿爾伯特忠心耿耿的看門犬了。
坐在最前排的幾個長得很有“法國範”的議員猶豫了一會,也把手舉了起來,其中包括剛才那位被惡心了的繆斯議員。
“二十四人。”阿爾伯特的助手報出了統計數字,聽到這個數字阿爾伯特微笑了起來,他的臉上泛著興奮的紅光。
又錘了錘有些酸痛的腰,他接著說道“那麼接下來請反對該議案的先生們舉手。”
率先舉手的是坐在陰影中的布拉德皮特等人,燒炭黨絕對不會允許這項議案實施。
雖然有些猶豫,但坐在另一頭的屬於兄弟會的五名議員也把手舉了起來。
“那麼,反對者十人……嗯?”阿爾伯特突然眉毛一挑。
坐在議院最不顯眼的一角的漢密爾頓先生晃晃悠悠地把手舉了起來,接著仿佛為了響應他似的,更多的“棄權票”也把自己晃晃悠悠的手舉了起來。
“反對者,嗯……”阿爾伯特看了看助手的統計,又看了看坐在台下的眾人,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反對者,二十四人……”
“那麼,接下來是棄權票,雖然沒有必要,但是這是程序的一部分。”
兩位議員在周圍眾人異樣的眼光中孤獨地舉起了手,隨後又放了下去。
阿爾伯特非常意外,他本已勝券在握,整個議院有將近一半的票數掌握在他的手裡,他的議案本不可能失敗。
但是那些從來都是投棄權票的家夥竟然突然就投了反對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