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今朝中動蕩,世家一派和北冀國的老臣如今都看著陸閣老的下場後,對朝政上便更是觀望態度,而陸家老二信任族長,號召力和能力卻都有限。勳貴們則是盯著逄之曦和季澤宇,一旦他要對這兩人下手,勳貴們便要警醒了,是以更是不好動作。降臣一派又都已秦槐遠馬首是瞻,自從將尉遲燕和顧世雄抓捕回來關進天牢之後,降臣一派也是人心動蕩,如今若是動了秦槐遠,降臣那邊怕也要亂了。
加上如今韃靼還虎視眈眈的意圖發動戰爭。
李啟天可以說早已焦頭爛額。
連日來這麼多的壓力壓在心頭,進天逄梟竟然又帶著府兵不告而彆了。李啟天的脾氣就再也控製不住了。
隻是如今麵看著跪在地上垂首聽吩咐的秦槐遠,再衡量了一番利弊,李啟天終究還是歎了口氣,親自將人攙扶起來,和顏悅色的道“一場誤會,秦愛卿不要介懷。”
秦槐遠似乎十分感動,連連搖頭道“聖上日理萬機,實在是操勞,國事繁雜,臣無能,又無法給聖上分擔,聖上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臣隻恨自己實在是沒用,韃靼的事情煩亂,臣偏是個無用書生,不能給聖上解憂。”
秦槐遠的一番話,真真是說進了李啟天的心坎裡。
高處不勝寒,身為帝王,最期盼的就是能夠被人理解,而不是單純的被懼怕。
刨除秦槐遠的女婿很不讓人省心這一點,其實秦槐遠此人還是很和他心意的。
“罷了。”李啟天長歎了一聲,道“朕也是真的氣急了。看來逄之曦料定了朕會問你,所以並不敢告訴你他的安排,更不敢將家裡人藏在何處告訴你。你素來聰慧,你給朕分析分析,逄之曦帶
著府兵出行,到底做什麼去了?是不是有可能去聯絡龍驤軍去了?”
秦槐遠不動聲色的沉吟片刻,才道“依臣看,王爺倒不像是無緣無故就做這等事的人,想來是年輕氣盛。”
說到此處,秦槐遠麵色有些赧然。
李啟天挑眉問“哦?”
“英雄難過美人關,王爺到底是性情中人,他從前對聖上言聽計從,所做的出格之事也都是因為難過情關。是臣的錯,沒有好生教導著就又要跪下。
“愛卿不必如此。”
李啟天虛扶了一把,吩咐秦槐遠落座。
秦槐遠這才感激涕零的謝恩,隨即側身做了一半的椅子,垂首聽吩咐。
此時,李啟天的氣又消了一些,再回想一下,發現逄梟但凡是不聽他的話,竟都是為了美人,包括上次連續三十多次的抗旨。
所以說,逄梟不再是從前那個毫無缺點和破綻的人了,如今他有了個任何人都無法碰觸的軟肋。這對於他來說,確實一件好事。
畢竟有了把柄在手中,工具才更好用。
李啟天歎道“他也是魯莽,以韃靼如今的情況,他帶著那幾個府兵去又有什麼用,還真當自己的兵都是天兵天將了?為今之計,應該好生想一想如何求和才是。”
“聖上所言甚是。”秦槐遠行禮道“如今韃靼明擺著是借題發揮,要侵我大周邊境,如若開戰,枉造生靈塗炭,若有支持戰爭用的銀子,還不如都用在百姓的身上,修橋鋪路,修剪堤壩,再或者減少百姓的賦稅也使得,總之比浪費了國庫中的銀子好。”
李啟天聽的連連點頭,“你所言甚是,隻是韃靼人並不這麼想。”
秦槐遠便與李啟天又議論起朝務來。
外頭秦嬤嬤遠遠地看過之後,就回去稟告了老太君“來的許是老爺的一位同僚,來時氣勢洶洶,發現咱們家裡沒事,就與老爺談論起在正事了。”
老太君懸著的心這才徹底的落回原位。
不過略一想,便又覺得事情還是透著一些詭異。
“你再命人去王府掃聽掃聽,親家母一家哪裡去了?方才來搜查內宅的人為的就是尋找親家母一家,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秦嬤嬤聞言,立即退下去照辦。
而李啟天離開後不久,秦槐遠剛回內宅,就被得知了秦嬤嬤打探來的消息而被嚇壞了的老太君拉住手好一頓囑咐,“千萬彆理逄家那群人,他們死活,與咱們秦家都沒關係,聖上在尋他們,若是咱們插手管了這件事,恐怕咱們秦家都要被牽累了。”
秦槐遠早就猜到了老太君會怎麼說,不想惹老太君多想,便溫和的應下了。
老太君便又拉著秦槐遠商議起家裡兩個女孩的婚姻大事。
秦宜寧已經嫁了這麼久,也沒見有一兒半女的消息,老太君其實還是希望將八小姐送進忠順親王府做個貴妾的。
隻是如今的情況,隻怕秦槐遠不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