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雷克先生的奇幻漂流!
城堡外的寒風呼嘯的愈發緊迫,風聲幾乎是在尖嘯,就像是發了瘋的海克娜或是沼澤巫婆一樣,拚了命要鑽進這座城堡。它鍥而不舍的和窗扇搏鬥著,上了年頭的鬆樹板最終不敵,它吹開了好幾扇窗,壁爐裡燃燒的木柴所釋放出的熱量被撲入大廳的陰冷空氣迅速挾裹而去,火焰在顫抖,壁爐裡揚起好些火星,牆壁上的陳列櫃外層玻璃都蒙上了霧氣。
所有人都在沉默,除了艾德裡安,他漫不經心的看了眼正在反複拍打牆壁的窗扇。這位在幾分鐘前透露出驚人內幕的男人敲了敲桌子,大廳裡的空氣旋轉起來,一股暖流從桌子底部向上緩緩湧起,愉悅地奔騰著,冷空氣漸漸被它逼退回窗外,然後啪的一聲,兩扇木窗死死的閉合在一起,暖和了許多。
“哈哈哈哈……”
史凱利傑伯爵忽然發出一陣響亮的大笑,他笑的前俯後仰,差點就從寬大的座位上掉了出去。他粗壯的指節拽著自己下巴上的灰胡子,眼淚都流了出來。“大師,這太好笑了……恩斯爾……希裡……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哈……你可能不知道,希裡的父母早就去世了。”
“艾德裡安,這個笑話可不好笑。”
蘭伯特難得正經起來,他抱起雙臂,都沒關心從嘴角流出的醬汁,他正色道。“希裡隻是個命途多舛的遺孤,一個不平凡的王室遺孤,但她的命運和尼弗迦德皇帝沒關係。”
“我以魔法的名義起誓,你不可能認識希裡,希裡從來沒有見過你。同樣的,恩希爾也和她沒有關係,她的親生父母十年前就遭遇海難去世了。”
葉奈法感到憤怒,口氣異常嚴厲。艾德裡安的消息就像是嘲笑她一直以來所做的種種努力,但這是不可能的。她對自己養女的人生經曆了如指掌,飲食習慣、著裝愛好,就連希裡第一次和男孩藏在磨坊裡偷偷接吻的日子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她敢堵上自己的全部魔力,麵前的大法師從未出現在希裡的命運軌跡之中。
“是我的冒失,我理解你們對她的關心,但這是非常複雜的關係,非常複雜,很難說清楚。”艾德裡安閉上了雙眼,麵對城堡大廳內諸人的懷疑,他感到十分為難,這都是些無法解釋的問題。
世界的真像依然是一團漿糊,他腦海中有關狩魔獵人的一點點記憶又非常模糊,能想起希裡父親的身份都讓他自己感到驚訝。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還不打算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至少在找到回家的路之前,來自巨龍山脈之後的身份是個很好的掩護。
“儘管它很難以置信,但我仍然堅持我的說法。諸位,請不要質疑我說的話,就像我是傑洛特的好朋友一樣,恩希爾的確是希裡的父親。”
葉奈法眉頭緊蹙,她冷冰冰的說道。“我並不想質疑你口中所謂的與傑洛特之間的友誼——”
她停頓了下,看了眼蘭伯特,繼續道。“但是,我已經認識傑洛特十六年零八個月十九天,我對他非常熟悉,而有關於你的存在,他從未提起過一分一毫。”
女術士的話到此打住,她注視著對麵的白袍男子,沒人說話。沉重卻又合理的質疑,葉奈法和傑洛特的關係,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深知根底。
尷尬的沉默,大廳中能聽到粗重不一的呼吸聲,每個人都在安靜的等待答案。最終,狩魔獵人打破了這份寧靜。“葉奈法,我想有關傑洛特的部分,我們可以先推後,他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蘭伯特咧著嘴,非常刻意的笑了聲。“艾德裡安,我想,你能用你的魔法或者彆的什麼方法給出一點證據,你能做到,不是嗎?”
“恩希爾在平叛繼位之前,並不在尼弗迦德,他消失了很多年。”
沉默不語的伊歐菲斯忽然插了一句。
“精靈,這說明不了問題,大陸每一天都會消失很多人,又會有更多以為早就死了的人,憑空出現。”葉奈法微微舒了口氣,也許是她注意到了某些遺漏的細節,還有可能是她察覺到了蘭伯特的好意提醒,理智漸漸回到她的大腦。“艾德裡安,我需要證據,足夠可信的證據。”
“我沒有證據,但是蘭伯特提醒了我。”
艾德裡安附近的空氣震蕩出一圈圈波紋,他緩緩吐出埋藏在胸腔深處的鬱悶,睜開眼,站起身對大廳中的眾人說“我想,隻要通過適當的對比,恩希爾的真實身份不難確認,除非他改變了容貌。現在,請告訴我,誰曾見過希裡的父母?”
“我和他們倆認識,帕薇塔和多尼是我的老朋友。”
伯爵擦拭著眼角的淚水,他舉起手示意。
“又有誰見過現在的尼弗迦德皇帝,恩希爾恩瑞斯,本人?”
沒人答話,蘭伯特、克拉奇、葉奈法麵麵相覷,他們都隻見過皇帝畫像或是從彆的渠道聽說過他的長相。尼弗迦德皇帝,恩希爾瓦恩瑞斯,敵人墳頭上舞動的白色火焰,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儘管他那戰無不勝的黑衣軍鐵蹄已經踏上龐塔爾河,北方領域幾乎被他攻打下四分之一的領土,但還是鮮少有人見到過他的真麵目,皇帝習慣隱居幕後,於風雨未動時給予敵人雷霆一擊。
“我見過。”
眾人的目光彙聚在精靈身上,就連一直在刻意回避鬆鼠黨的史凱利傑伯爵都忍不住看了過去。
“哈,真是見了鬼,恩希爾竟然願意把時間浪費在你們這群劊子手身上?他那麼忙,那麼貪心,利維亞隻是道開胃小菜,連亞甸都滿足不了他的胃口,要不是聯軍在布魯格拖住黑衣軍的腳步,我猜他們會直接開往泰莫利亞。哦,我竟然忘了,尼弗迦德軍隊進攻布魯格的時候,可不就有你們鬆鼠黨突擊隊在裡麵嗎?”
“鬆鼠黨不是尼弗迦德的手下,恩希爾從未直接和我們接觸過,但是,他的保密工作也並非像謠傳中說的那麼無懈可擊。”伊歐菲斯冷淡的瞄了眼克拉奇奎特,他轉回視線,沒有對死對頭的諷刺做出絲毫反擊,他的神情很是平靜。“克拉奇,你需要知道,在精靈眼中,史凱利傑人,尼弗迦德,還有北方王國沒有什麼區彆,你們都是人類,而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精靈的未來。”
“哼。精靈的未來?該死的,你們還想要未來——”
群島伯爵生氣的揚起下巴,在他繼續說話之前,女術士感到怒火再次上衝,她猛地揮了下手,劈啪一聲巨響。
“停止這些有關人類和精靈之間糾紛的辯論!克拉奇,如果你們想要繼續,我可以為你們倆個打開一扇通往烏德維克島的傳送門,我支持你們去那裡用劍砍個你死我活,而不是像個姑娘一樣在這裡嚼舌根,那樣我的耳邊就清靜多了。現在,給我保持安靜,在艾德裡安說完話之前,我不想聽見從彆的人嘴裡發出的聲音,聽見沒有!”
電光在女術士身軀旁瘋狂跳躍著,伯爵和精靈不再說話,狩魔獵人隻是見怪不怪的聳了聳肩膀,他抹了把流到領口的醬汁,放到鼻子前聞了聞,醋味混著汗臭。“請繼續,艾德裡安。”
“嗯。”
艾德裡安展開雙手,三顆鴿子蛋大小的寶石靜靜躺在他的手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拿出來的,每一枚都閃著光彩,隻是顏色各異,一顆祖母綠,一顆紫翠玉,還有一顆紅鑽,全都是切削完美的二十麵體。
“克拉奇伯爵——”
“請叫我克拉奇!”
“好的,克拉奇。”
艾德裡安點了點頭。“伊歐菲斯,現在我需要你們倆回憶你們腦海之中有關恩希爾的記憶。”
“回憶記憶?”
“是的,想想你們當時在什麼地點,事情發生在什麼時候,有著怎樣的環境,來了什麼人。”
克拉奇的嗓子眼小聲咕噥著聲音。“你準備施展什麼魔法?魔法不都是你們術士揮下手,念念咒就行了嗎?”
“有些咒語,隻靠施法者是不行的,它需要你們的配合,有關魔法運行的細節,我想你不用知道。”
“哦,彆說,我不行的,我對魔法一竅不通……”
“魔法的事情交給我,現在請你們閉上眼睛,我要開始了。”
葉奈法看到艾德裡安展開了雙臂,他手中的三枚寶石並未墜落,反而漂浮在空中,緩緩旋轉著,一點微光躍動在寶石中央,三枚寶石有規律的一閃一閃,彼此交映著。女術士目不轉睛,她在竭力記憶男人的手勢和他口中頌念的咒語。
“hk,vissannhetend,byggdetderoghrer……”
蘭伯特忽然注意到大廳中的光線消失了,眼中景象變得殘缺不全,每一個人的衣服都褪了色,就連壁爐中跳動的火焰都變得蒼白無力,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懸浮在一片寬廣深沉的黑暗之中,他試著張了張嘴,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visesuttidogro……”
德魯伊低吟著冗長、繁複、無法理解的神秘語言,一個個奇特音節從他嗓子裡迸發而出,三枚寶石的光輝震顫著,倏然鏈接到一起,構成一個三角形,它漂浮在眾人頭頂之上。奇特的能量洪流沿著三角形邊沿湧動著。
“……sorhistorie,vissannheten!”
隨著艾德裡安念完最後一句咒語,在黑暗中飄蕩許久的蘭伯特終於感到久違的踏實感,他雙腳落到城堡地板上,不,不對,他們已經不在凱爾卓城堡之內。
“伊歐菲斯,這是哪裡?”
這座城市要比蘭艾斯特繁華許多,也具有更多的現代氣息。
艾德裡安打量著麵前這條悠長清澈的河流,帆船盤亙在河麵上,高低不一的石質建築物造型彆致,錯落有致的坐落在遼闊的平原之中,它們劃分出的街道也很乾淨,最引人注目的是遠處矗立著的一塊高大的太陽圓環。
就在他們不遠處,另一位臉上帶疤,披著頭蓬的伊歐菲斯正在和一名中年男性商人交談著。
“這是金塔之城?”
葉奈法環顧著四周往來不息的人流,步伐整齊的城市巡邏衛兵剛剛從他們麵前走過,小販的叫賣聲,長者威嚴的講解聲,還有小孩子的嬉鬨聲,混在一起,聽上去非常真切,而遠處的景物就有些模糊不清。
“是的,這是尼弗迦德城。”
伊歐菲斯打量起另一個自己,目光中閃爍著驚訝,這是他的記憶,腦海中剛剛想起的片段。
“這是幻象嗎?”
蘭伯特嘗試拿起旁邊水果攤上的橘子,出乎意料,他竟然拿了起來。
“差不多,我們在伊歐菲斯的記憶裡。”
艾德裡安在觀察附近行人的同時還得注意寶石的運轉,他感到了一絲壓力。沒有冥想盆,僅憑咒語帶著四個人的意識施展記憶回溯咒還是托大了。現在他不但要憑借魔紋和寶石支撐起這個記憶世界,還得分神在外麵維持保護咒,避免有人襲擊他們的軀體。
“呃——”
克拉奇麵色漲的通紅,他也在努力回憶,但是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過於久遠。聽到葉奈法說話的聲音,他好奇地挑起右眼皮,看了眼外界的景象,又氣又急。輸給精靈讓他惱怒無比,來自群島的男人急忙閉上眼,拚命回憶著十多年前與希裡父母相識的那段往事。
“精靈,彆在這裡磨蹭了!我們不是來尼弗迦德旅遊的,快想想恩希爾在哪裡!。”
葉奈法看出艾德裡安麵色不好,她心中的驚訝猶如史凱利傑海域中的狂怒巨浪。同為術士,她才明白這位年輕大賢者的能力有多麼的強大。在艾薩圖瑞學院,不少術士都能在毀滅法咒、傳送術、詛咒和魔藥上有所作為,但再進一步,死靈咒、變形術、記憶咒和幻象術,這涉及到心智與靈魂的四大派係法咒,各自都是一道難以跨越的門檻,耗費數十年時間可能都沒法跨過一步。成為術士兄弟會認可的高級術士的評價標準之一,就是在四者之中的任何一方麵取得進展,最高評議會主席,瑞達尼亞的皇家術士顧問,菲利芭艾哈特,她就同時掌握了複雜的四級變形術與高等幻象咒。
而麵前的廣場,雖然隻是尼弗迦德城的一角,但麵積也足夠寬廣,放上去七八個凱爾卓城堡一點問題都沒有,街道上還行走著數百位走卒商販,就如同真人一樣叫嚷著,葉奈法剛剛看到麵前走過的一位婦女眼角處的魚尾紋。記憶重構與影像回溯都是非常深奧的魔法,她琢磨著自己用幻術最多也就能構建出凱爾卓城堡大廳大小的幻境,更彆說帶著五個大活人,她恐怕隻能堅持不到一分鐘就會因為魔力枯竭而暈死過去。
“如您所願,女士。”
伊歐菲斯再次合上眼簾,浮在他們頭頂的三角形光輝閃爍,尼弗迦德城裡的所有事物都好像被施加了高等加速術,雲層追趕著太陽落向西方,河流裡帆船倏地揚起帆離開港口,小販一眨眼清空了麵前的攤位,行人呼啦啦的聚合,嘴巴一張一合,彼此一接觸下一秒又呼啦啦的散開。幻境中的五人被一團薄霧包圍,如同幽靈,追隨另一個精靈的身影,沿著大理石地板飄蕩入內城,他們潛入湖中,遊過狹長的甬道,暗流從他們身邊淌過,又迅速浮起,從一片水池中躍出,穿過花園,越過回廊,最終停在城堡一間角樓裡。
“呼……呼……呼”
蘭伯特大口呼吸著,他驚恐的捂著嘴。“我,剛剛好像有一條大鰱魚鑽進了我的喉嚨。”
“那是幻象!”
葉奈法臉色同樣不怎麼好,幻境中場景切換太快,她有種窒息的不適感。“伊歐菲斯,你是怎麼找到這條路的?不可思議,它直接通向了尼弗迦德皇宮!”
“人類所有的宮殿都曾是我族的居所,你們建造出的這些高大堡壘,不過是為了掩飾埋藏在它深處的精靈遺跡。”
伊歐菲斯不鹹不淡地說著話,他伸手指向角樓的瞭望點,另一個他正伏在窗戶上。“從這裡就可以看到恩希爾的會客室。”
蘭伯特擠上去,那個伊歐菲斯被推到了一邊。
一個男人,手裡捧著一本冊子,正用筆在上麵勾畫著。他有著乾練的黑色短發,全身黑色皮衣,肩膀上嵌著一圈金絲線,胸口戴著黃金掛飾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擺動著,從側麵看不清麵龐,但能感到他的精明強乾。
“看上去平平無奇,傳言不是說他雙眼能發出火焰,穿著黑金打造的盔甲,舉著奪魂巨劍,死神環繞在身邊嗎?艾德裡安,如果我現在衝上去把他殺了,會不會對現實產生什麼影響?”
“蘭伯特……”
艾德裡安懶得搭理越來越不在狀態的狩魔獵人,他拍了拍還在冥思苦想的克拉奇。“彆和你的腦子較勁了,幫忙看看,他是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多尼?”
“等等,我就要好了!”
眾人頭頂的寶石開始閃爍,克拉奇有些興奮,他嘴角勾了起來,過了幾個呼吸,他總算睜開了眼。“恩希爾在哪裡?讓我看看!等等,為什麼有兩個精靈!”
“彆管這些,往左前方的窗戶裡看。”
“……”
會客室中的男人從靠背椅上站了起來,他背過身,往書架上放了些東西,然後邁步離開房間。瞭望點已經看不見人了。
“你認為他是嗎?”
葉奈法望著沉默不語的群島伯爵。
“是有那麼點相似之處,但我沒看清——”
克拉奇興奮不在,他沉著臉。“恩希爾……多尼,那個鼻子……顴骨……該死的,你們就不能自己去判斷嗎!”
“你認為呢,葉奈法,希裡和他有相似之處嗎?”
“眼睛,他的眼睛。”
葉奈法沉默片刻,狠狠咬著牙。
“伊歐菲斯,還有彆的信息嗎?”
精靈搖了搖頭。
“好吧,似乎隻能這樣,真是短暫的會麵。克拉奇,準備好了嗎?我要繼續了。”
艾德裡安看了眼克拉奇,他右手舉過頭頂轉動著,像是在攪合一團漿糊,整個皇宮隨著他的動作轟然倒塌,天空失去光彩,星體墜落,一道道流光砸在地麵上,無聲無息融入其中牆壁斑駁褪色,兩側的火把漸漸熄滅,花園中的樹木全都化成銀色的霧氣,朝下方地麵流淌去。
霧氣閃著微光,它們圍繞五人旋轉著,各種畫麵一閃而過,人影錯亂交雜,有時是風暴在襲擊海島,有時是小夥們在船上嬉鬨。
“克拉奇,集中精神!”
“我在努力。”
“加油,老家夥,你可以的。”
蘭伯特、葉奈法、伊歐菲斯,還有艾德裡安,全都注視著閉眼冥思的群島伯爵,也許真的是眾人的期盼感動了芙蕾雅女神,過了一小會,霧氣漸漸平穩下來,他們又出現在另一棟堡壘之中。
“史凱利傑的使節團!”
隨著傳令官的大喊,四位穿著閃亮的、用海豹皮製作的緊身上衣,係著羊皮製格子花紋腰帶的男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皮膚黝黑、鷹鉤鼻、體格結實的戰士,事實上,四個人都很結實。
“哈,克拉奇,我不記得你戴過這種花腰帶。”
蘭伯特指著幻境中年輕的紅發克拉奇,發出一聲怪笑。
“時尚總是在變化,即使在群島!”
克拉奇惱火的吼了蘭伯特一句,他有些難為情。有時候當時尚不再流行,它就顯得愚蠢無比。
“這是辛特拉那場著名的招親活動?他是圖爾塞克?另一位是爾米亞吧,他這些年衰老的太快,我都認不出來了。”
葉奈法視線在大廳中轉了一圈,有幾個人有些眼熟,她打量著領頭帶隊的群島男人,依稀記得他和辛特拉已故的親王伊斯特圖爾塞克長的很像。
“是的,我的叔叔,他戰死在了瑪那達。”
克拉奇歎了口氣,向他的叔叔俯身行禮,他在現實中並未獲得這個機會。
“歡迎,史凱利傑的貴客。”
一位頭上戴著金冠,銀發梳成發圈的女士迎了出來,他旁邊還隨著一位男士,披肩銀發,臉上帶著疤,有著冷酷的表情,他穿著一身不怎麼得體的禮服,引人注目是他那黃褐色的瞳孔,這昭示著他是一位狩魔獵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蘭伯特忽然發出一陣狂笑,他指著他的同行。“傑洛特……他這個騙子,他告訴我說他當時威風無比……原來他換了這身鬼打扮……啊哈哈哈——”
蘭伯特的狂笑忽然戛然而止,艾德裡安瞪著天花板,他決定暫時保持現狀。
“艾德裡安,傑洛特就在眼前,你為什麼沒點反應?”
“嗯……他的長相發生了些變化。”
蘭伯特憤怒的指著自己的嘴,艾德裡安裝作沒看見,他端詳著正和侍者交談的傑洛特,幻境中的狩魔獵人和他殘缺不全的記憶中還是有些差異,尤其是他穿著身顏色怪異的緊身絲質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