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聲音落下,整個大陣都運轉了起來。
大陣周遭血光湧動,頓時五光十色的光芒浮現了出來。
百餘築基修士同時祭出了圖騰,那浩瀚的血力稍微一波動,便將整個血脈殿的大殿,震得崩塌了。
四周牆壁上的符紋頓時寸寸碎裂,炸出了一連串的火花。
整個血脈殿傾塌了下來,血色的大陣顯露在蒼天之下,大地之上。
“動手。”
兀懷玉一聲落下,漫天的光雨朝著半空中的伯副殿主激射而去。
伯副殿主,輕哼一聲。
“米粒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
他將掌中紫色葫蘆祭出,雙手掐著印決,一道道血光融入到紫色葫蘆當中。
頓時紫色葫蘆當中吐出道道的血氣。
這些血氣化作了一道血色光罩,將伯副殿主與其身後的數十血脈殿的血衛包裹了起來。
百餘築基修士,釋放數不清的攻擊。
那些攻擊,仿若一陣流星雨,砸在了那血色的光罩上。
光罩被砸出了點點的光暈與漣漪,不過那些攻擊射入到裡麵,頓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陣光雨持續了隻有兩息的時間,但卻是百餘修士的攻擊。
這樣的攻擊下,按理說,即便對方是一個金丹大修,多少也該有些狼狽吧!
大陣中,百餘修士齊齊看向血色的光罩。
便見,此時光罩緩緩散去,裡麵伯副殿主與數十血衛完好無損地出現在眾人麵前。
“怎麼可能?”一眾修士神色大駭。
那可是一百多築基修士同時出手,怎麼可能連半點傷害都造不成,難道,金丹大修士竟是如此恐怖麼?
那豈不是說,他一個人,就能將這裡所有修士都屠殺得乾乾淨淨?
眾人直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湧上天靈,脊背一發涼,毛骨悚然。
“哈哈,伯副殿主可是金丹期的大修士,你們這些築基期的修士,即便是人數再多,如何能是副殿主的對手。”薩寶庫大笑著。
他的目光充滿了怨毒之色,這些人殺了他最喜愛的兒子,殺了薩家最有希望成就金丹大道的瑤兒,這筆賬,一定要好好清算。
“爾等既然存心找死,那老夫便送你們一程。”伯副殿主臉色難看。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已不能再做出任何的退讓。
隻是,若殺了這些人,定會引出他們背後的那些人,這才是打麻煩。
不過眼下,他被逼得,不得不動手殺了這些人。
伯副殿主,輕輕一拍紫色葫蘆,四周的血氣開始快速收入到紫色葫蘆中。
這紫色葫蘆乃是伯副殿主的本命法寶,乃是其用精血凝練而成,有著巨大的威能。
隻是這法寶,卻有一個極大的缺陷,那就是每祭出一次,必須要重新將血氣收回。
血色快速收入到紫色葫蘆當中,可便在此時,他忽然心神一凜,一種極度的危險湧上心頭。
然此時他的血氣尚未收入到紫色葫蘆當中,血氣難以再次祭出,他隻能凝出骨甲,防禦那不知從何而起的危險。
電光火時間,便見漫天的流光從天際落了下來,每一道都鎖定了伯副殿主。
伯副殿主,周身血氣翻湧,骨甲凝出,將他整個人包裹在血色的骨甲之中,同時體內的護甲也被激發。
轟!
一道流光擊射在伯副殿主的骨甲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緊跟著,第二道,第三道,數不清的流光擊在那血色的骨甲上。
伯副殿主雙臂擋在胸前,身體蜷縮了起來,一雙眼眸凝望著天空。
天空之中,漫天的流光,晃花了他的雙眼。
那道道的流光,都蘊含著磅礴的血氣,他的靈識分辨不出,敵人到底在何處。
“散開!”伯副殿主大喝一聲,其身後的數十血衛紛紛退去。
鐵木合等人,也紛紛離開此處,唯恐被波及到。
而在那數不清的光雨之下,五道人影藏在流光之中,身子快速墜落下來。
這是五名老者。
五名老者的五隻手臂貼在了一起,雄渾的力量與五人手掌中凝聚。
一道細若遊絲,泛著五色光芒的流光,在六隻手掌中凝聚。
“去!”五人同時低喝一聲,那細若遊絲的光芒,參雜在漫天的光雨之中,撲向了伯副殿主。
釋放出這一擊,五名老者的臉色微微有些蒼伯,很顯然,方才凝出那一絲五色細若遊絲的流光,讓五人消耗不小。
這是一道合擊之術,一五行陣為基本,凝練出的“五行滅”。
五行滅中蘊含著最基礎的五行之力,由五名假丹境的高手施展,其威力比金丹大修的全力一擊,隻強不弱。
假丹境,是凝結了假丹。
所謂假丹與金丹不同。
世上修士,能夠度過三九雷劫的少之又少,不過人類修士卻另辟蹊徑,找到了一種,可以假死躲避雷劫的方式。
一些築基大圓滿的修士,渡雷劫時,如果覺得自己實在扛不住,如果服下一顆極其珍稀的化靈丹,便可陷入一種假死的狀態。
進入這種狀態後,具有一定的幾率被雷劫判定為渡劫人已死在雷劫之下,從而保全性命。
由於其經曆了雷劫,體內真元仍可凝結成丹,不過由於被雷劫洗伐不夠,真元斑駁,凝結的丹,非是五邪不侵的金丹,而是有著極大瑕疵的假丹。
假丹境的修士,這輩子無法隻能困在假丹境,絕無再晉升的可能。
不過,即便如此,在自知渡不過雷劫時,大半的修士,如果有機會,還是選擇嘗試一下成為一名假丹期的修士。
假丹修士雖然不如金丹修士,但相差也沒有築基修士與金丹修士那麼離譜。
更何況,此時無名假丹修士以合擊之術凝的一擊,即便是金丹大修也不敢等閒視之。
伯副殿主,終於察覺到了漫天流光中,那細若遊絲的五色流光。
那發絲粗細的五色流光如同一條最為靈活的遊魚,在虛空中肆意穿梭,留下一圈圈的漣漪。
伯副殿主瞳孔驟縮,那種強橫的危機感,從腳底直湧入天靈蓋。
周身血氣劇烈翻湧起來,在他身前,凝成一個血色的護罩,同時血氣注入骨甲注入道骨甲與護體寶甲之中。
同時,他拚儘全力將血氣收入紫色葫蘆,隻求在那五色流光擊到自己體內時,將這血氣完全收入紫色葫蘆當中,然後護住自己。
幾乎瞬間,那細弱遊絲的五色流光到了伯副殿主的身前,擊中了血色的光罩。
咚!
一聲巨響,猶若重錘擂鼓,發出陣耳的聲響。
細弱遊絲的五色流光尖端變成了伯色,如鋒銳的銀針的針尖,瞬間刺破了血色的光罩。
血色的光罩就好像是琉璃支撐的一般,被刺穿,頓時浮現了道道裂紋,隨後砰的一聲,碎裂了。
五色流光破了血色光罩後,擊在了那骨甲上。
血色的骨甲如同一塊血色的美玉,堅韌而富有光澤。
不過在被五色流光擊中後,這美玉般的骨甲頓時出現了裂紋。
哢嚓嚓!
骨甲頓時碎裂。
伯副殿主臉色大駭,到底是什麼人偷襲自己。
這道攻擊,怎如此強悍。
“快點,再快點。”伯副殿主臉色浮現了驚怒之色,眼睜睜看著那五色流光,刺中他的護體寶甲。
護體寶甲沒有支撐片刻,便也出現裂紋,化作片片碎片。
伯副殿主瞳孔驟縮,那五色流光刺中了他的皮膚。
在那瞬間,一滴鮮血溢出,隨後胸口被擊出了一個碗口大的傷口。
啊!
伯副殿主發出了一聲慘嚎,在這強橫的一擊之下,身影被撞得倒退了出去,狠狠砸在了地麵。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血脈殿都劇烈顫抖起來。
地麵顫抖,眾人身影也跟著劇烈搖晃了起來。
眾人麵色駭然,看向天空,漫天的流光,緊隨著伯副殿主的身體射了過去。
轟隆隆!
陣陣巨響傳來,伯副殿主所在,頓時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隨著流光不斷落下,深坑逐漸擴大,裡麵的伯副殿主,生死不知。
“副殿主。”數十血衛發出了一聲驚呼,卻不敢衝過去。
這突然的變故,看得烏拉、兀懷玉、博爾雅、蘇圖等人一驚,隨後眾人臉上都浮現了喜色。
那個伯副殿主,那個強橫的金丹大修,那個將他們百餘修士的攻擊視作無物的強者,竟然被突如其來的一擊擊中,發出了慘嚎聲。
眾人看著那還在擴大的深坑,眼中閃著亮芒。
這攻擊,比方才伯副殿主的一擊強大太多了。
這一擊,想必也是金丹期修士才能發出的吧。
會是誰呢?
難道是鐵家的老祖,或者鐵木黎親自出手,還是其他幾家也有一個隱藏的老怪物,此時出手了。
薩寶庫身形一陣踉蹌,他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遠處的巨大大坑,
伯副殿主竟然被偷襲,竟然被擊中了?
是大修,一定是金丹大修,好啊,東州這些人真是反了,反了,竟然偷襲血神殿的副殿主。
伯副殿主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