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在左,愛在右!
他沉沉的聲響,墜入我的耳聒,我被震了震。
低低地垂下了眉頭,聲音放著些虛無,“你說的是沒有錯。”
背軟軟的塌靠在後麵的真皮靠椅上,我用手遮蓋了一下眼睛,然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傅冥彥微略收了聲響,聲音的音調也比先前降了許多。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將自己最軟弱的一麵留給敵人。他們隻會越來越放肆,從而對你下手。”他說話間逐漸暗沉,語調中仿佛有一份深思。
我將手移開,輕歇了一口氣。
也知道他用意在哪兒,卻不免還是有一些無精打采。“可是隻有我舅舅進入了監獄,我那個舅媽也是一個難纏的角色,我又……”
逐漸消了音,我側目望向他。
聲音低沉,他重新啟動了車子,手撫在方向盤上輕飄飄的打了個轉。
將剛才話裡深思的模樣,一時間被掃平,“我剛才說那麼多,難道是白講的嗎?”
對他這句話我有一些措手不及,愣了愣動作,“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他輕笑了一聲,腳猛然踩下了油門,極大的風聲透過車窗鑽了進來。我渾身透著幾縷涼絲絲,身旁的男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
挑著嘴角,見我沒有接上他的話茬,也並無在意。
“剛才的話你要是明白了,就按我說的去做。將他們置之無法生存的地步,也好,償還你所受的苦。”他此時眼睛,閃動著幾絲赤紅的血絲。
說話之間帶著一股戾氣。
我深鎖著眉頭,對他這一句話隻感到直生生的寒意。
這人手段強腕不是沒有道理的,他懂得如何利用人的弱點進行反殺。也向來不手軟,商業帝國在他手裡,怪不得能長存許久。
咽了咽口裡的乾澀,我聲音發燙,低沉的應了一句,“好。”
話雖然接的爽快,實則我自己心裡也沒有底氣。
可不能不承認,傅冥彥那幾句簡單的話深深觸動到了我的心。
我向來不是一個好人,愛記恨。隻是想把那些曾經受過的苦,一一償還去罷了。
可是卻無從下手。
晃晃腦袋,我並不再想那件事了。
側頭望了望窗邊越來越昏暗的景色,有一些驚訝。“你不送我回去嗎?”
外麵山林連成一片,我竟沒有發現,傅冥彥已經將車開到了這麼偏遠的地方。
遠黛青山朦朧,柏油馬路上的兩旁路燈燈光昏暗,隻照清了部分。
見他許久沒有回答,我放在車窗上的手,摳摟了摟。輕聲又問了一句,他抿了抿唇。由你操控方向盤的動作不急不慢。
兩片薄唇,上下動了動。
說出來的話卻險些讓我扶額震驚。
“我後悔了,直接去我家吧。”他口氣平淡得仿佛在說,今日的天氣如何。我心口被這句話不自覺地震了震,一時之間也有一些猝不及防。
抓住車窗的手用力的捏了捏,“什……什麼?那怎麼可以?”因為震驚,我口裡吐出來的話都帶著模糊不清。
他聽到我話,輕略的一笑,語氣依舊的平淡。“怎麼?你有意見?”
神色慌亂了片刻,我將放在車窗上的手收回來,手心的汗,一早就被微風吹拂掉。
我握緊手裡的包包,微涼的皮質總算給了我一絲安慰。
我聽了挺腰,語氣定了定,“這麼晚了,你還是送我回家吧,明天一早我還要去零度。”
“說起零度……”他聽到零度這二字,臉色終於起了一絲動容。“可是你覺得出現了今天這樣的事情,裡麵不會對你議論紛紛。就是對你想辦的事情,恐怕阻礙也會加大吧。”
本以為他會說些好話,可沒想到卻令我更加心思頹廢。
卻不能質疑他說的是錯的,我十分泄氣。
卻依舊硬撐著,沒有示弱。我轉了轉眼睛,心思突然亮了亮,刻意將語氣暗著,“文主管對我一直以來都有不滿,要是我沒去,未來事情阻礙不會越來越大嗎?”
翻動了一下手心,我自認為說得字字有理。
卻不想那男人不走尋常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