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劫主!
這道聲音縹緲無蹤,或在此處或在彼方,有裝神弄鬼的嫌疑,卻也有體現了發聲者的高超功力。
陳安對此倒沒有什麼想法,類似的事情,他二十年前就能做到。他僅僅隻是對聲音的主人卻有些疑惑,因為這個聲音聽著耳熟,聲音的主人似是位故人。
可他搜腸刮肚半晌,卻不能確定到底是誰,由是不再去想,直接展開了燭光照影術。
不過事實證明燭光照影術也非萬能,他剛剛為了不被發現,墜的那探子極遠,此時“視野”僅能籠罩著亂葬崗的一小片地域。而那人顯然並不在這一小片地域之中。
還低估了他,能施展千裡散音術的大有人在,可能釋放如此遠距離的怕不是也突破先天之限了。
心中正如此想著,陳安監控的那名探子已然單膝跪地,俯首下來。
那聲音來源縹緲,他也不知該向何方,就隨便找了個方向稟插手報道“回稟尊上,屬下無能,隻調查清楚了部分。”
尊上?聽這稱呼也能得出那人修為,隻是陳安有些疑惑,既為聖庭衛,自當按朝廷的規矩來,就算現在的大周朝廷名存實亡,但上下級彆應不會亂。
這探子插手禮極其標準,明顯不是外間,卻為何不稱呼官職,而代之以尊謂?
那個縹緲的聲音繼續道“有多少說多少,總之,詳細與我道來。”
陳安暫將心中疑惑存下,一同聆聽那探子言道“已經可以確定是那逆賊的手筆,他應該是在尋找一樣東西,因為懷疑那樣東西落入了鬼主手中,所以才盯上了鬼主的女兒。”
“能確定是什麼東西嗎?”
“呃,還不確定,隻是屬下猜想,或與這次鬼母進京有關。”
場中短暫陷入沉寂,似乎那個聲音的主人正在沉思著什麼。
陳安借此又向前蹭了七八裡,幾乎已經來到了亂葬崗下,這個時候的他,燭光照影術全力展開,足可以籠罩方圓三十裡的範圍,儘管不能精準定位卻已經可以大致“看”到那聲音的來源。
可是當他環顧一周後,卻隻發現了十幾個聖庭衛的暗哨,通過類比,這些暗哨應當沒有一個是那位“尊上”才對。
這就奇了,莫非那人能將千裡散音術傳出三十裡開外不成?
陳安自問都沒這個本事。
或許天仙大能可以,但陳安怎麼都不會認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天仙大能,若他能夠的上天仙大能的位格,哪還用得著躲在這裡偷偷謀劃,直接打上京城,誰不服就殺掉豈不是更簡單。
這裡不是大乾,天仙相對於凡人來說絕對稱得上是無敵。
所以那人一定是用了某些特殊的方法才能躲過自己燭光照影術的查探。
“嗬,”突兀地那個聲音輕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刻骨的仇恨和嘲諷道“看來這些年我們的工作做的不錯,老賊也算得上是窮途末路了,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一個虛無縹緲的物件上,還不惜為此得罪鬼主,他這是自取滅亡。”
這聲音發出突然,可陳安心中卻是一動,目光不由自主地瞄到腳下。
他的燭光照影術確實不凡,加上破滅法目幾乎是無往而不利,但在他的記憶中,確實有一次沒能建功,那就是還在幽元天,身為楚妍時。當時他進入山岩內部,燭光照影術的觸角被極大的壓製,丈許的岩壁都穿不透,這還是有世界加成的情況下。
現在那個聲音的主人蹤影全無,陳安又敢肯定對方不是天仙大能,那麼其藏身之所就已經很明顯了。
在地下!竟在這墓地之下!
陳安沒有輕舉妄動,燭光照影術的籠罩範圍極縮,凝於那探子身周的一畝三分地,隻等那聲音再次響起,就可以做準確捕捉。
探子自是不知陳安的存在,他的追蹤反追蹤本事都是來源於暗司,這一點上與陳安所學相差仿佛,但兩者實力差距明顯。
隻開了先天一竅的程度,和堂堂法相宗師,簡直是天與地的差距。
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給墜上了,隻是有些擔心地道“尊上知道鬼母進京的因由?可依屬下等人看來,鬼母進京或有陰謀。”
“哦?你等也看得出來?”
那個聲音充滿玩味,卻顯輕鬆了許多,就好像多年背負的重擔將要卸下一樣。
那探子看來真是“尊上”的心腹,聽對方如此說,悄然鬆了口氣,原本凝重的提示,變成了表現式的賣弄。
他道“尊上明鑒,鬼王已經失蹤了二十年,京城都遭了三次妖災,他的遺藏應該早不存在了才對。且就算遺藏為真,鬼母二十年來,早不取,晚不取,偏偏這個時候來取,而且大張旗鼓,生怕彆人不知道一樣,若說沒有點貓膩,是個人都不會相信……”